《字如其人》【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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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自飘摇人渐长,生不逢时国灭亡

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

——清·刘熙载 《艺概-书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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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首是清代著名的书法理论家刘熙载在《艺概—书概》这一篇章中讲书法理论的一句名言。口口相传至今简记为“字如其人”。我先大致解释一下刘熙载这句话的意思。他说:书法,就好比一类物像,表征着作者的学识,表征着作者的灵气才学,也表征着作者的志向。

        总之,书法代表着一个人的所有精气神,欣赏一个字就好比欣赏一个有趣的灵魂。常听人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同样道理,近现代打印字体机器人字体千篇一律,好看的书法古代名家墨宝皆是万里挑一。

        学书法首先当识人。如何识?当然是去了解他的成长经历和时代背景。颜真卿行楷的端庄雄伟气势遒劲,欧阳询行楷的于平正中见险绝,柳公权楷书的爽利挺秀骨力遒劲,赵孟頫的遒媚秀逸结体严整,王羲之书法的平和自然婉蓄遒秀等等,下面一一举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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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自飘摇人渐长,生不逢时国灭亡

        今天我们来探讨宋末元初一代文学泰斗书画宗师赵孟頫的为人以及书画成就。因为处于乱世,而且是皇亲国戚,他没有跟西汉末年的光武帝刘秀一样登高而呼,而是醉心书画学问,成为自晋唐以来,最伟大的书法名家之一。被尊为楷书四大家之一,是楷书四家赵体的开创者。有人说自柳公权去世后(公元860年)数百年间,书法界未曾有大家,直到赵孟頫出世。还有人说赵孟頫书法成就后五百年仍第一,一直到明末董其昌(公元1555-1636年)出生。哪怕就是董其昌,晚年也十分佩服赵孟頫的书法造诣之深,自己不及。在我看来,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有些夸张,前面五百年还是有很多书法家可以比肩他的书法的,后五百年有超过赵孟頫的人确实寥寥无人。

        赵孟頫(1254.10.20-1322.7.30),生于浙江湖州,因为宋孝宗赐地他的四世祖赵伯圭于湖州,所以赵孟頫自小在浙江湖州长大,江南水乡,钟灵毓秀,不知道孕育了多少人才美女,所以湖州是赵孟頫的故乡,他在这块宝地上生长学习,焉能落后于故乡先辈如陈霸先智永禅师钱起孟郊张志和张先姜夔等呢?凭借他聪明才智,过目不忘本领,从小就受人推崇备至,所以他是神童级别的。

        可惜月有阴晴圆缺,赵孟頫十一岁时,父亲去世。这一年是1265年,南宋理宗皇帝竟然把摇摇欲坠的大宋交给自己的傻侄子赵㬎,又过十年蒙古派兵灭亡了大宋。多年后赵孟頫在元大都想起来自己的前半生,为何自己和赵㬎同为宋理宗的侄子,区别怎么这么大,仅仅只有一个亲疏有别而已吗?而当年宋理宗自己也是作为一个远房侄子入宫受封太子最终获得帝位的。他常常想假如是自己接手破败不堪的大宋,可否力挽狂澜呢?直到晚年他才深知哪怕自己接手恐怕也不能够延续江山,除非跟刘秀一样打翻了重来过,显然太过年轻的自己并没有刘秀一样的雄才大略。

        赵孟頫跟刘秀尽管在长相上都是帅得掉渣那种,但是家境不同,赵母亲虽是小妾,但一直得到南宋朝廷的特殊照顾,年经轻轻就通过考试,被授予真州司户参军,相当于一个县市的司法局局长兼任民政部长,他对于大宋之典章制度皆了如指掌,时年当在十六七岁。而刘秀则不一样,品性就不是那种官二代喜欢出风头,公元14-19年还在长安城苦学诗书礼仪,也就是19-23岁,正好是在如今的上大学年纪。刘秀学成回河南,积蓄了四五年才在新野起兵反抗朝廷,时年已经27岁。从小没吃过苦受过累的赵孟頫在体恤民情上永远不及刘秀那么直接那么深入,这也是刘秀为什么能够屡败屡战最后越来越强大,直到统一天下,还有一点就是刘秀会借势,不论是起兵时借势堂兄,还是后来娶妻郭圣通侄女,他都能够借来大势,最后又把这种大势全部化为己有,这种本领也是赵孟頫不及的。

        言归正传,人家刘秀十六七岁在体察民情(平等的)刻苦学习,而赵孟頫的十六七岁是以长官的方式管理一方,执掌大权了。所以说有时候掌权太早不一定是好事。自己司法局民政部那点破事还没做完,二十一岁那年,伯颜率大军南下攻破了南宋都城临安,太皇太后携着小皇帝投降蒙古军。旧朝的官员全部只好嗝屁回家务农歇息了。做了好几年的官职,此时突然没事可做,好不难受,然而官场学得的懒散习俗让老妈丘氏看着很是痛心。一日看到赵孟頫睡到太阳晒屁股还不起床,于是上前把赵孟頫纠起来痛骂一顿道:“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还是大宋江山吗?还跟个别人欠你几百块钱一样,懒散没用,圣朝必收江南才能之士而用。你不多读书,如何超乎常人?赶紧给我起来读书了,你看看你那几个破字,自从当了那个破司法局局长,应酬不断,学业倒退,字越写越丑!”说着把他几年前的字跟现在一对比,真是丑了不少。自此赵孟頫听妈妈的话,发奋读书练字,学问日深,远近闻名于当世。

        他拿来唐人笔迹临摹觉得不合自己脾性,又取来二王传世之作苦心钻研,终于成为闻名于朝廷内外的大书法家。后来闲来无事又钻研绘画,在绘画上又是取得一番杰出成就,被誉为国画中兴之主,一改隋唐以来的绘画颓势,把苏东坡创立的中国文人画推向顶峰,他首次提出来书画同源的理论,由书法入画,让绘画不仅仅单纯从形象上给人美感,也让画外的书法成为整副作品的点睛之笔,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并且他提出来“不假丹青笔,何以寄远愁”的口号,让绘画的意境得到更为深远的阐述,大致绘画史上这些都是他的功劳。

      南宋灭亡后,他边在家苦读练字画画金石,边静观其变。公元1278年南宋金科状元朝廷右丞相文天祥兵败被俘解压上京,此时赵孟頫在家已经蹲了三年了,各地义军皆被剿灭,眼看事不可为,遂一心读书,断了复辟大宋的念头。文天祥被忽必烈特别看重和优待,不论文天祥如何辱骂,忽必烈都坦然接受,并许诺只要他归顺以中书丞相之职位礼聘之,可是文天祥宁死不屈。他的高风亮节,明志诗文传遍大江南北,赵孟頫看在眼里也是悲痛不已,心摹手追。然也不敢贸然再起兵闹事,加上元军也监督严厉,赵孟頫等根本没有空子可钻。文天祥于1282年冬腊月初九在北京城被问斩,天下同悲,汉人最后一点念想也旋即破灭,这一年的中华大地上又一次响起来亡国灭种之悲歌,赵孟頫在湖州也心有感触。所以不论元朝如何下诏书他一直谢绝上北京做官。

       

        赵孟頫谢辞后又被宣召,一直到至元二十三年(1686年),有名的汉奸家族后人程钜夫,当时程钜夫官至行台侍御史(相当于现在的党中央纪委副书记),响应忽必烈的重用旧臣政策,下江南遍访隐士高杰,最后选取了二十名,赵孟頫的大名竟然高居榜首,可见这个赵孟頫在江南名气之响,俨然已经是江南一带的文坛领袖,此时文天祥已经去世了三四年了。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大宋灭亡后,赵孟頫在家闲居十一年之久,早就被老妈嫌弃,此时小赵已经被很多小朋友称呼为老赵了,时年三十二三十三岁了(1686)更夸张的就是老赵还是老光棍一条,赵氏皇家后裔身份影响他娶妻生子啊,真是造业,这么多年孤单寂寞冷。

        老妈见到中央纪委副书记小程同志都亲自来请老赵同志出山为官,赶紧又把老赵一顿臭骂让他赶紧随着程哥回北京做官去。哪怕老赵再要面子再不想做个贰臣也是不成了,临行前老妈的话犹言在耳:“臭小子,天天只知道在家吃喝写字读书,有个屁用,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们赵家早就不是帝王家,现在是蒙元了,你不上北京哪里还有皇帝你去效忠呢?读了一肚子书还是白学。再说了你做官是为了天下百姓。不管是汉人还是蒙人回回人又或是契丹西夏人不都是老百姓啊!去了北京,赶紧物色个靠谱的女孩给我把婚结了,把娃生了,老赵家都快要断子绝孙了。你个不孝的家伙!”

        老赵同志只好屁颠屁颠收拾好心情低调进京为官,至于之后他是如何在元朝朝廷一路顺风顺水,娶妻生子,为官发财,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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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豆老师记于湖北黄石市幕阜山脉横岭山下(2018年7月17日)

Tips:幕阜山脉指湘鄂赣地区东起湖南浏阳市,湖北咸宁,江西南昌,湖北黄石,江西瑞昌,幕阜山脉北麓有后垴山、大德山、石角山、横岭山、父子山等400座山头,大德山横岭山在湖北阳新木港镇,石角山在阳新王英镇,父子山在阳新大王镇太子镇一带,后垴山位于排市镇洋港镇。西段幕阜山位于湖南平江县,又称天幕山,六岳之首。我们只知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却不知道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除此之外还有天岳天幕山,所以“东西南北中天”统称为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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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豆老师修改于青城(古属云中郡,亦称云中,后改归绥!)

        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待我来简介一下这个归绥,也就是民国时绥远省省会城市。

        所谓归绥是归化城和绥远城两座城市合并而成的一座新城,在民国时期是绥远省省会,当时内蒙古和外蒙古在一起统称蒙古,今日外蒙独立成国家,内蒙则合并了绥远省部分地区建立新的“内蒙古自治区”,省会仍是绥远省省会归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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