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27

他按部就班地轻轻起床、背包、开门、关门，这过程虽默默地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但他感觉手脚依旧在微微颤抖，嗓子也异常干涩，他捂住嘴，吞咽了几下口水，将门关上，涌动的气流在他后脖颈带来一阵凉意，他感觉一阵轻松。

他像挣脱蛛网的飞虫，奋力张开双翅，飞过小区，掠过一片片钢筋水泥丛林，毫不犹豫进了火车站。

售票机处排队的人不多，他随意排在一人身后，票据从出票口缓缓吐出，那人轻轻拿起，票据上清楚地写着：米脂，他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老天给他安排目的地。

米脂？为什么是米脂？他在记忆中翻找，好像那是李自成的老家。管他呢，他顿了顿，该是往西走吧。

车厢一阵晃动，火车慢慢驶出车站，他斜靠在座位上，车厢里静静的，光线暖暖的，广播里悠悠传出熟悉的弦律。窗外，朝阳照射下的起伏轮廓在画框里也慢慢苏醒过来，那芳草香也飘进来，安感觉从未有过的舒适。

不知何时，车厢狭长的走廊里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拐扙细长的影子弯折在车厢壁上，一步步向前移。火车上怎么会有乞丐？！影子己经压在了桌上，安看清了那张残旧布满皱纹的脸，一只破旧的塘瓷碗也伸到了面前。安往里缩了缩，别过脸去。那只碗却一直伸过来，它在安的手臂了推了推。安把肘一抬就把碗推了出去，可它又伸了过来。

“你干吗？”

“醒醒同志，查票了。”

安揉揉眼，抬头一看，是一名身穿制服的乘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