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诗》真是写在盘子里吗?

 

《盘中诗》是一种杂体诗,载于南北朝时辑成的《玉台新咏》。旧说写于盘中,屈曲成文,故称“盘中体”。

上面的这首《盘中诗》共二十七韵,四十九句,主要为三字句,也有部分七字句。其读法,由末句提示的。当从中央周四角推测,盘很可能是方盘,诗在盘中由中央回旋及于四角,虽然近于文字游戏,倒也无害于诗的完美。诗曰:

 “山树高,鸟啼悲。泉水深,鲤鱼肥。空仓雀,常苦饥。吏人妇,会夫稀。出门望,见白衣。谓当是,而更非。还入门,中心悲。北上堂,西入阶。急机绞,杼声催。长叹息,当语谁。君有行,妾念之。山有日,还无期。结巾带,长相思。君忘妾,未知之。妾忘君,罪当治。安有行,宜知之。黄者金,白者王。高者山,下者谷。姓者苏,字伯玉。人才多,知谋足。家居长安身在蜀。何情马蹄归不数。羊肉千斤酒百科。令君马肥麦与粟。今时人,智不足。与其书。不能读。当从中央周四角。”

作者苏伯玉妻,古代诗女。传说苏伯玉曾官游蜀地,久而不归。他的妻子居住在长安,作《盘中诗》以寄,倾诉思念之情。

以白话译述:

山树高高,鸟鸣悲苦(因为老也看不见配偶飞回呀);泉水幽深,鱼儿畅游(因为它们的另一半总在身畔呀)。 粮仓空空,筑巢于屋檐下的鸟雀也就悲催了。而作为一个吏人的妻子,简直是尝尽了饥饿与孤独的滋味,与夫团聚的日子少而又少。昨日出门,看见一个白丁,心想自家活得还不如人家惬意呢,人家最起码夫妻常在一起罢;说起来自家的男人还在做官,谁知道为妻却是备受煎熬滋味。返归家门,偌大的庭院里,空荡荡独自个儿,真不是滋味,没办法。还是以老法子排遣寂寞吧,坐进织机,手脚忙起来,机声扎扎,梭来梭往,心中的辛酸悲苦就会减轻一些。昼夜间只闻自个儿的长谈短吁,从来都没有一个与自己说话的人呀。夫君呀,自打你离开后,为妻没有一日不想念你。可你这一走,从此杳无音信,彻底没了消息,为妻不知道这种几乎绝望的日子还会延续多长,只知道山无陵尚有日,而你的音耗似乎永远只在路上。自打结缡的那天开始,为妻的全部身心就都交给你了。但夫君的心思是否像为妻一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为妻在此郑重保证: 为妻这些年来,从来都品行端正,安心在家,若有半句假话,任凭老天发落;而你,敢发此咒誓吗?黄者金,白者玉,可以说就是为妻行止的写照,高山的胸怀峡谷是理解不了的。此信的收信者姓苏字伯玉,也就是我的夫君,自幼有学识,长富计谋。人在蜀地就职而家在长安。夫君呀 ,你为什么要爱惜你的马,不驱马回来呢?快一点回来吧,我将准备千斤羊肉百斛酒举行盛大的家宴欢迎您,慰劳您,也将准备充足的麦与粟,把您的马喂得肥肥的。特别注明一下,此信的读法与寻常不同,当从中央开始发散只四角而读。 

那么,这位叫苏伯玉的官人收到这封特殊的信函后,有什么反应呢?据说接到“盘中诗”后,夫君从政务和游乐中醒悟过来,对远在长安的妻子牵肠挂肚起来。

顺便说一下,《盘中诗》作为回文诗的一种。盘中诗,是将诗句屈曲成文,词意回环。久而久之,就成了“写在盘子里的诗了”。可是在汉代,瓷器还非常简单粗糙,远不像宋代之后在异常精致光洁的瓷盘里可以创作书画。依笔者的粗浅看法,所谓的“盘中”,只应是“反复盘绕”,“中”指从中央读起,并不是在烧制前已经写好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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