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晚上的胡思乱想

一

这是我认识阿索雅的第一百天。

斑驳的石头切成的房子被隐藏在树木生长出来的老叶之下。我不明白这些树的枝干为什么会生长得如此之密。它们挤在一起，像老头的血管，布满了天空，让阳光撒不下来，只能从一个点向四面八方延展。房子的四周种满的是向日葵。向日葵爱向着太阳，但这里，它们只能低着头，相顾无言，就这么垂下头。我想它们本应该被在中在明黄的街道上、清澈的小溪旁、或者是绿意盎然的花园里。可是因为阿索雅喜欢，我便帮她搬到了这种充满死沉与干涩气息的地方。

阿索雅和我就住在这里面，每天的生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不过每天吃饭，睡觉。有时我会在外面为阿索雅摘上一朵向日葵，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自己破旧的衣服而向我发脾气了。但她不会高兴地咧嘴笑，更不会给我一个拥抱。她只会看看我送的花，然后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我想，她是不是哭了。

这时，我会上前抱住阿索雅，她不会反抗我的动作。我的双手亲昵地抚摸她的头发，细数她的每一根发丝：她头发还是黑色的，可能没有好好梳头，有些打结。嘴唇会贴在她冰冷的脸蛋上，试图叫她：“阿雅...”。眼睛就这样轻轻注视着她，我们四目相对，可是我能感觉到，我的模样在她眼里逐渐消散。但我还是想抱着她。

我们就这样在窗台前，看着残存的光跳动在泛黄的叶子上。我们的旁边不是鲜花，不是美酒，只有两个人，在闷热潮湿的石头房子里，站着。

阿索雅，幸好你被我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