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小记】初雪

    前天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阿花不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也不是正正经经的北方人,她正处在网传不南不北冻成狗的江浙沪地区。对于下雪,也是既欣喜又司空见惯。

    雪来得极大。晚饭后的一小时阿花从卫生间的窗户边感受到一股冰渣子风,探头一看,外面已然白了一片。她开着窗户看了许久,雪花在路灯下飘然飞舞,想着明天或许能从楼下花坛里捞个雪人。晚上睡前做保暖工作的阿花,开着暖风机冲电热水袋,砰的一声热水袋的插头直接报废,家里电也给跳了闸。好在他们都睡了,阿花受不了一阵唠叨。

    奶奶一直诟病阿花的热水袋,说不热。她一直据理力争,几天前为了向奶奶证明热水袋很烫,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捞起裤腿给奶奶看昨天半夜睡着时被烫红的小腿。奶奶却瞧见了阿花没穿袜子的光脚丫,扬手拍了阿花被烫得生疼的腿——“小崽子又不穿袜子!”

    停雪的早晨,阿花又第一时间跟奶奶说昨晚上热水袋爆炸事件,奶奶听后立即拍手大声叫了声“好!”阿花原本惺忪的睡眼更迷茫了。嗯???

    奶奶最终如愿的将她认为很烫的热水袋塞给了阿花。

    雪人也没有堆成,因为疫情原因小区空荡荡的,加之起得比阿花早的大太阳,向窗外看时有阳光的草地被化了小半,登时让她失去了兴致。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从年初一开始,阿花就住在了奶奶家,跟姑姑一起。二人都想着小住几日再回家,没成想整个城市住宅区都限了流,奶奶家出不去,自己家又没有通行证进不去,阿花和姑姑一待就待待到现在。倒也开心,每天娱乐活动就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四人凑一桌打牌,饭后日常聊天,长大后的阿花发现和长辈亲近了不少。

    风雪已停的小区显得格外安静,阿花支着脑袋,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纱,斑斑驳驳印在窗口的书桌,她啃着面前的一本书。阿花看书极慢,通常看着看着就扔了,偶尔抱着书躺在床上睡着,一本书总是几个月才读完,或者就读不完。厨房里传来姑姑和爷爷大声说话的声音,阿花起身走去厨房,不用猜,肯定是为菜的分量争执。姑姑扭头和阿花说着爷爷节省了一辈子,老了还舍不得,阿花总是一顿附和。

    阿花不能想象爷爷奶奶很老很老的时候,岁月在流逝着,明显感到爷爷奶奶在生活中的力不从心,她没有办法抹去鬓边华发,只能努力陪伴。阿花总是能想起临去澳门实习前,老爸眼角泛着泪光说最开心的时光是和阿花一起追剧。今晨奶奶的一句话也依旧让她怅然良久:“丫头去了上海以后啊,经常打电话给奶奶话好不好?”

    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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