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梦里一直在我后面追着我跑的恶魔,其实也是我?”
“是的!”
“下次你要是再梦见它,停下来,抱抱它。抱抱它就好~”
昨晚从香港赶回深圳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孩,然后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故事大概是,我在排队等大巴时,一个女孩匆匆从身边走过,却没想身份证从她包里滑落,我捡起身份证时无意看到是老乡,倍感亲切,刚好她也是回深圳,于是两人便聊了起来。
很清秀的一张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除了眉宇间有着些许疲倦,总感觉只是单一的生命,而不是生命力。
“你最近休息不太好吗?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是呀,最近经常做梦,然后被吓醒。”
“哦,说来听听?”刚好我也喜欢做梦,因为对梦比较感兴趣,有些小研究,便忍不住想探究下。
“梦里的情景记不太清楚了,就觉得好恐怖的梦……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我,然后我拼命的跑。”
“追着你的这个东西让你有特别可怕的感觉?”
“对,是,好像是一个恶魔,又像是一个鬼”
“好奇,你梦里的恶魔长什么样子?”
“太可怕了”看到她眼睛里的恐惧,该是有多丑恶呀;看到她排斥梦里的情景,该是有多想忘记。
“好烦,已经好多次梦见这类似的梦了,都没办法休息好,也影响上班的状态。”
“除了工作状态不太好,你最近对自己的满意度也很低吧?”
“怎么说?”
“你的梦告诉了我。”
我之前的文章中有提到过,梦,就像一个调皮的被困在家里的孩子,平时被意识看的紧,不敢出逃,现在趁着睡觉时意识有所松动,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来,所以说,梦,是潜意识的反应,而潜意识中,则藏着我们的意识无法接受的那些东西。
所以我们梦到的,可能是自己人格的另一面,或许是我们无法接受而被压抑着的一面。
“一直追着你跑的恶魔,一直都不放弃,它是多么的想靠近你,想成为你,不,或许它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而你觉得它丑陋,它不好,所以你拼命的想否定它,想拒绝它。
你看到的那个恶魔有多恐怖,你的内心就觉得它有多丑陋多不堪;
你是有多用力的跑多用力的想甩开它,你就有多想逃离它多不认可它。”
“它那么不好,我不要。”她说的如此干脆。
“你拒绝的是它,其实拒绝的就是你自己。”
是呀,我们潜意识总是追求着完美,或许,我们的自恋总让我们觉得,我是好的,我不是坏的。那个我那么丑陋,我不要这样的自己,是的,我原本就是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呢?
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两部分的我组成,所谓的“好我”和“坏我”,“好我”开心,快乐,听话,勤奋,努力,好脾气,为他人着想;“坏我”生气,伤心,任性,懒惰,坏脾气,自私自利。我们会潜意识认为那些“坏我”是不好的,不想接受它。如果“好我”是A,那么“坏我”就是-A,用A和-A来划分,也就意味着它们是二元对立的,可是,人性,最圆满的状态是合二为一,而非对立。
对立,就可能有极端,极端的A,不接受-A,却可能同时有着极端的-A。
美国催眠大师斯蒂芬·吉利根,在他的课上,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年轻女子,有严重的嗜睡症,常常是走路说话时,突然就睡着了。因为嗜睡症,她的人生显得极其消极。事实上,她所在的家族是及其追求上进的。
为什么会这样?
在她看来,只有积极,不能偷懒,这是就是A与-A的对立,不接受偷懒,排斥-A,可是谁的人生一直都是A?
试想下,接纳-A,当小小的偷懒被允许,被看见,那个A是否更精彩呢?
再比如生气,因为我会生气,我生气了,我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生气,之后才会更坦然的面对;如果说生气不好,我是不能生气的,可真是如此吗?放在心里的那份郁结怨气,无形中影响到自己,最终反而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
我,因为是完整的我,所以存在。
我,因为是完整的我,所以流动。
所以,我才会是鲜活的,才会是有生命力的。
每一个我,都值得被看见;
每一个我,都值得被接纳。
然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从来不曾缺失过什么。
梦里,已然告诉你~
“是吧?抱抱我哦。”
“好”
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她说“我爸告诉我,不许哭,那年我六岁,他拿着院里的铁锹。”
“然后,我就再也没哭过。”两行眼泪顺着她清秀的脸庞滑落……
这一刻,好美~
因为,生命被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