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小院

      小院不大!因了母亲腿脚不便,主要是父亲在经营,是故我称它为父亲得小院。

我到家的时候已近正午。大门敞开,迎面就看到影壁墙前砌起了一个长方形的花墙(说是花墙,其实就是一些红砖头错落着斜插在土里。),那花墙内,芍药正热烈地释放着自己最大的能量,粉紫色的花盘尽情欢迎着每一个踏入这个门口的人。

偶尔有几支纤细的茎从芍药深绿色一层一层的叶片中探出头来,顶了一个明亮的如高音喇叭一般的黄花,摇曳着,不失风度,含蓄自然地表达自己。绕过影壁,继续前行,你会发现已经站在了院子的中间。西厢房跟前和东墙根各有一棵石榴树,遥相呼应。石榴花早已谢去,却有那曼妙细腰的如袖珍花瓶般的小石榴在叶间招摇。两棵树似乎在比着劲儿地生长……

  而父亲是不肯轻易放过一片空地的。西厢房的石榴树旁,又被他装饰起一个椭圆形的花池,窄窄的一条,种着我叫不上名字的一种小花,细高细高的,深粉,浅粉,粉蓝,粉紫的花儿骄傲地将自己轻薄透亮的花瓣铺展在空中。风儿吹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从我的鼻子前飘过……

      而东墙根的石榴树旁,则搭起了一个葡萄架,藤蔓还显得稚嫩,绿中带紫的叶片有些肥厚,茸茸的,一叶覆一叶,本就是图案模样。在藤叶之间,竹架之下,垂挂着一串串的葡萄。它们青绿得透明,好似一个个倒着的锥形,极有规则地排列着,到每一串的最后一颗,似乎鲜嫩欲滴,想着它紧致的外皮,嫩绿的果肉,我不禁咽下了在嘴里徘徊多时的口水……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葡萄架上挪开,目光又落在南墙根处的枣树上。那是一棵冬枣树。翠绿的冬枣在枝间叶缝捉迷藏,时隐时现……

      枣树的旁边是一棵还显弱小的核桃树,却已有圆鼓溜丢的青皮核桃在同样青绿的叶子中间调皮地挑战我们的视力。我想象着核桃落地,青皮裂开,砸开外壳后那略带涩味的嫩核桃,似乎满口香。

地上是一片韭菜和几株茄子,嫩绿、亮紫,好不生动!难怪老妈总在电话里说他们又吃韭菜茄子馅儿的饺子了。自给自足,内心丰盈。

越往里走,越感觉这一院子的生机了不得,就越想见老爸老妈。我不禁喊了一声:“妈——”(每次回家都这样先叫妈,可几乎每次应声而出的都是我爸。)

宽大的台阶前,是一棵略微粗壮的苹果树——王林。这是我爱吃的一种苹果,偶尔提及,却在来年的小院中看到了它的身影。从最初只结几个果子,到现在挨挨挤挤满枝杈的青苹果,我总是享有优先权。树旁的空地自然没有闲着。那粉红、姜黄的月季正在恣意绽放,它们顾盼生姿,似要将自己绚丽的颜色铺满整个台阶。

台阶上是一缸荷花,粉嫩嫩的花儿团团抱抱,又不甘寂寞地舒展开去。那自水面悠悠升起的荷叶俏丽极了!台阶前是一大片番茄秧,太厚实了!它们一棵棵漫无秩序的铺开来,不时从那密不透风的茎叶间伸出橘红色的小番茄,有时候是一串,有时又是一个独行侠……

可是你知道吗?院子里最惹人注目的是一棵柿子树。它可有年头了,粗壮的树干,庞大的树冠覆了几乎半个院子。正午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柿子、枝叶,斑驳间,闪动着一份恬淡闲适。如今,,这里,那里,院子的角角落落,满是它的伙伴,蓬蓬勃勃的……

父亲已闻声从屋内走出,站在了台阶上,嘴里嗔怪着:“这时候才来!”脸上却挤满了笑意。我一边说着:“正好赶上吃你做的饭!我妈呢?”一边蹦跶着,欢快地跃上台阶向屋内走去。

    在父亲的小院里,我可以依然如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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