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贾宝玉设下巧计,步步紧逼,秦可卿没有退路,只能让他进了房间
薛蟠打死人命后,就像鲁智深一样,脚底下抹油地走了。一家人进京直奔贾家安顿下来。南京城自有贾雨村纳“投名状”胡乱判断葫芦案。冯渊枉死,贾雨村当大官,门子被发配三千里,薛蟠无罪,纳了香菱做小妾,真是“皆大欢喜”。
薛家至此安顿下来,一时间也没什么值得一说,他们想要图谋金玉良姻自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薛姨妈活着,大可以安枕无忧,何况贾宝玉此时还是个“孩子”,远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不着急!
薛家这么想,贾家上下也这么想。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贾宝玉不知不觉间迎来了他人生至关重要的成长节点。别看此时林黛玉和薛宝钗尚没有能力吸引到他,贾家却有一个人,早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贾宝玉当时年纪在十一二岁。可能有人掰着手指头算时间会有疑惑,明明林黛玉来时贾宝玉才八九岁,怎么一宿觉睡醒,薛家进京就过去了两三年?其实,曹雪芹偷换时间概念,将几件事杂糅在一起,并没有严格遵守时间线。
细读《红楼梦》中时间线,会发现从来不是逐年递进,而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季和年节推进。倒是不用太过当真。
贾宝玉十一二岁,正是男孩子最敏感的年纪,处于儿童和少年的夹缝之间。男女两性意识刚刚觉醒,却又尚属懵懂。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引导他步入成年。而这一天,他等不及顺其自然,而是自己“运筹帷幄”的得到了。
按下薛宝钗和林黛玉不表,曹雪芹笔锋一转,将故事的叙述核心转移到贾家。
话说这一天宁国府中梅花盛开,贾府这些贵夫人平时除了锦衣玉食,文化素养和追求也非常高。弄雪赏梅这等乐事,可不止男人们的专场,贾府的贵夫人们也喜欢。
宁国府的梅花好,尤氏婆媳一早请了贾母,置办酒席招待老祖宗和邢王二夫人等过府宴饮赏梅。
一来表示孝心,二来也是联络感情。两府虽是一家,到底已经繁衍了五代,血缘关系需要更多的交往来维护。
贾府女眷聚会这种小事,不过聊天饮乐,也没什么可说的。谁知此时贾宝玉却给贾蓉媳妇秦可卿出了一道难题。
古人早晚两顿饭,贾母为尊,带着孙子孙女早九晚三吃饭,王夫人、王熙凤都要伺候老太太用饭后再晚一个时辰轮到她们。而中午一般都是设宴饮酒娱乐的时间。古人的酒宴与吃饭是两码事,我们现代人知道就好了。
贾宝玉跟着贾母、王夫人来混吃混喝,不想突然困倦要睡午觉。
贾府这等人家,平时无所事事,更兼养生之道颇多。睡午觉比较平常。不过贾宝玉这次睡午觉却颇不寻常。只因这件事没有先例。
宁荣二府之间只隔了一条小巷,贾宝玉虽说不能翻墙来往,却也经常光顾。宁国府还专门准备房间,以备他要休息的不时之需。可之前那么些年,他却从来没在宁国府休息过。
要说以前年纪小,受不住困更应该睡。小时候不睡,长大了却突然要睡,难免有点动机未明的意思。
贾宝玉不是普通熊孩子,他性格“龟毛”,极难控制。除了他自己的以及他认可的,别人家的东西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是突然要在宁国府睡觉?直到看到后续发展,才明白他这次突如其来的午睡,蓄谋已久。
(第五回)一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贾宝玉在宁国府要午睡,自然是尤氏和秦可卿负责安排。尤氏是婆婆要陪贾母等长辈,秦可卿也就责无旁贷。
彼时,秦可卿与贾蓉结婚不久。可“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评价极高。
贾母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家大小姐,又当了一辈子的荣国公诰命夫人,眼高于顶!秦可卿被她认为是“极妥当的人”,足见“重孙子媳妇第一得意之人”的名头是实打实的。
然而,秦可卿这么“妥当”的人,竟然没安排明白贾宝玉。贾宝玉嫌弃给他收拾的书房“劝学”布置太明显,说什么也不住,秦可卿当时就不好办了。
宁国府虽大,再给贾宝玉现收拾房间也来不及。现成的房间他不睡,秦可卿能怎么办?给贾母送回去,说这熊孩子我安排不了,老祖宗你自己安排吧!秦可卿也不用混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古代媳妇在婆婆长辈面前要极小心,极谨慎。稍微不注意,就算婆婆不说什么,旁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们。
别看秦可卿安排贾宝玉睡觉是件小事,可真要安排不好,什么“极妥当的人”“重孙子媳妇第一得意之人”的脸面都得交代,就算王熙凤也不敢不重视。
贾宝玉给秦可卿出的这个难题可是不小。而且这件事背后很不寻常,不是偶然!
贾宝玉一贯善解人意。姐妹堆里从来彬彬有礼,温柔和顺。明知道只要他不睡这间房,秦可卿就绝对没有退路和转圜的余地,还如此不将就,他想干什么?
(第五回)宝玉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哪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有一个嬷嬷说道:“哪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
有人会认为秦可卿“坦然”让贾宝玉住进她的房间,不顾婆子们劝阻,是她轻浮的象征。殊不知秦可卿也是没办法。就像她说的“可往哪里去呢”?既然书房不住,不能送回去,也只有她和贾蓉的婚房可以给贾宝玉睡了。
为此,秦可卿也是找了借口。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
她说贾宝玉是个小孩子,不用那么避讳。就是提前打预防针,有了这句话和嬷嬷们作证,不怕贾母后面知道不满怪罪她,反而会体恤她不容易。其实贾家人也认为贾宝玉是小孩子,不用太避讳。
然而,让秦可卿等人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纯洁的小孩子,一手“导演”了这次事故,并很快“露馅”了。她“引狼入室”尚不自觉!
贾宝玉一进秦可卿房间就“入梦”,梦中与“可卿”拜堂成亲入了洞房,春风一度后醒来,当然是尴尬无比。
贾宝玉的这一觉虽然很短,却是他由小及大的人生里程碑。他一梦之后长大成人,源于他对秦可卿产生了“男女”之情。秦可卿对此当然懵然无知,贾宝玉却是心怀鬼胎。
婆子说:“哪有个叔叔向侄儿房间睡觉的理”,点题的就是“爬灰”二字。而贾宝玉对秦可卿的不伦“爬灰”之情,伏笔后文贾珍对秦可卿的禽兽之举。所谓“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此时秦可卿懵然无知,也证明后文“淫丧天香楼”她也被蒙在鼓里!详情容后再谈。
总之,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太重要,从他踏入秦可卿房中的那一刻,就已经入梦来到太虚幻境。他眼中那琳琅满目的陈设,究竟有什么意义?
有些人根据“爬灰”绘声绘影解读秦可卿房中陈设,说指秦可卿淫荡。殊不知早落入固定思维的窠臼。爬灰并非通奸,就像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秦可卿不知情,却也是“爬灰”。
关于秦可卿房中陈设,君笺雅侃红楼认为影射的是太虚幻境中的金陵十二钗。每一样代表一个人。具体是如何表现,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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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