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海岱清士|庾亮

流民·北府兵与门阀政治。

名士也需有人懂，名人也要有人教：每天三分钟，《一起来读世说新语》，写写你眼中名人的高下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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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赏誉》

庾公为护军，属桓廷尉觅一佳吏，乃经年。桓后遇见徐宁而知之，遂致于庾公，曰：“人所应有，其不必有；人所应无，己不必无。真海岱清士。”

【译文】

庾亮任护军将军的时候，托廷尉桓彝代找一个优秀的属官，过了一年竟然还没找到。桓彝后来碰见徐宁，并且很赏识他，就把他推荐给庾亮，并介绍说：“人们应该有的，他不一定有；人们不应该有的，他不一定没有。他确实是海岱一带的清廉正直的人士。”

01 从流民武装到门阀政治。

对于东晋流民武装的探讨，实际上想要揭示的是一种政治结构变化的关系，这种关系表面上也许只和东晋史事有关，但深入来看，可能还会影响以后的历史发展。

对于东晋政治架构的分析，离不开所谓的门阀政治，而门阀政治既然已经在东晋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是总有一些线索可以找寻的。

田余庆先生对于几大家族的考察已经将门阀政治的内涵揭示了出来，而本文却想从另个角度对这一问题作些补充——即将门阀大族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这样虽然对于门阀大族的分析难显细致，但是可以把握其作为一个整体与皇权的关系，与流民的关系，而门阀政治就在与皇权和流民的互动关系中产生了动态意义。

东晋作为秦汉统一之后第一个偏安南方的正统政权，在北方的军事压力下，必须拥有一个稳定的政治结构，这就为门阀政治与皇权取得脆弱的平衡打下了基础。

然而，这样的局面同时还为另种力量的存在提供了条件，那就是在南北边界大量流民武装的存在。

因此，门阀大族虽然由于往日的政治威望和政治资源而取得政权上的合法性，但是要想真正建立一个朝代，并且长久延续下去，没有一定的军事力量是不行的，而流民逐渐演化为一种武装力量，并由流民帅统领而变为一种不利于东晋王朝统治的力量时，如果不将其吸收到政权中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根据上文的论述，最初将流民武装转换为正规军队的郗鉴就是士族出身，可见流民武装的兴起是为士族统治服务的，它是为巩固当时的政治结构而产生的。

所以，流民武装的兴起对于东晋门阀政治的建立和巩固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但是，流民武装的发展并未停步。

尤其是当流民武装被正式编为东晋的军队后。

田先生在《北府兵始末》中曾精辟地提到，“北府‘募劲勇’，与历朝将帅募集军队不同，主要是募将而不是募兵。”

可见东晋政府与其说是建立北府兵，还不如说是将流民武装“编”为北府兵。

北府兵在淝水战后名声大振，虽然掩盖了它的渊源，但不论是北府兵与前秦决战，保卫了东晋的苟安局面，还是战后立即陷入到“主相之争”中去，都说明北府兵还是门阀政治的工具，而没有成为一支独立的力量。

那么，刘裕崛起直至建立南朝宋有没有使北府兵有所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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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寒族”向上层突破的机会。

章义和先生在《地域集团与南朝政治》中做了分析：“元兴三年，刘裕于京口举兵，讨伐桓玄，同谋者二十七人……其前，跟随刘裕兴业的还有一些人……从上面所列的三十几人可以看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原籍是徐州、兖州、青州，南迁后聚集在京口晋陵一带，地域上的接近使得他们团聚在刘裕周围。”

由此可见，此时的北府兵已不再是门阀政治的附属，相反，它竞成为了卫护皇权的主要力量。

桓玄之叛，北府兵担负起挽救东晋王室的重任，成为一支“勤王之师”，从而变成一支独立力量。

这样，北府兵与门阀政治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南朝不再是典型的门阀政治，而是一种皇权为主、大族为辅的政治模式。

从东晋向南朝的这种政治模式的变化，是否也受到了北府兵性质转变的影响呢？

至少从晋末宋初的情形看，北府兵的兴起确实大大削弱了世家大族的政治影响，也成为“寒族”向上层突破的重要因素。

此后，南朝的几位开国皇帝皆非大族出身，而是依靠地域集团的武力优势夺取帝位。此时，士族与皇权的关系主流是合作，而非对抗，门阀的政治影响小于社会影响。

从这个角度来看，以北府兵为代表的地域军事集团的兴起对于整个南朝的影响是巨大的。

东晋时期，流民逐渐变为流民武装，又由流民武装成为“北府兵”，进而至于成为一种独立的政治力量，不仅改变了晋末政局，还造成了东晋与宋朝政治架构上的不同。

发现这种力量，并且探讨它的变化，对于理解这段历史应该是小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１〕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２〕田余庆．秦汉魏晋史探微〔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３〕房玄龄等．晋书〔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７４．

〔４〕章义和．地域集团与南朝政治〔Ｍ〕．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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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

田余庆先生在《东晋门阀政治》一书中，已经对东晋门阀政治作了详尽分析，他认为所谓“门阀政治”的典型状态仅仅出现于东晋一朝，这种皇权政治的“变态”实际上是特定条件下的产物。田先生的书从王、庾、桓、谢四大家族的分析人手来论证他的观点，而本文则试图在田先生的论证基础上，从两晋易代之际产生的流民及流民武装入手，探讨这些流民武装是如何演变为东晋时期颇为倚重的军事力量，并进而变成一种地域集团的力量，从而影响了此后数朝之政局。本文将以东晋史事为主，通过对东晋政局的分析，初步寻求一种理解东晋南朝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