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岛》| 像禽兽般活着,还是清醒的死去

《禁闭岛》海报

“you know, this place makes me wonder…which would be worse? 

To live as a monster or die as a good man?”

在影片的最后,Andrew Laeddis 对他的主治医生的这句话成为了主角最后的一句台词。这映射的结局就是Andrew恢复了正常,但却决意接受脑叶白质切除术(lobotomy)消除那段让自己抓狂的回忆。

这个“曾被授勋的陆军老兵和前美国联邦警官”,无法接受自己因酗酒忽略深爱的妻子在深陷脑部疾病,在妻子发病时溺死三个孩子,而自己开枪杀死妻子这一事实。最终他于1952年进入禁闭岛,成为岛内最危险的妄想症患者。


这部悬疑影片,没有第二结局。影片中出色的摄影和剪辑引导了全片的线索,在最终也成为了揭开Andrew幻觉的钥匙。因此罗伯特·理查森同时获得了圣地亚哥影评人协会和芝加哥影评人协会的最佳摄影提名。

影片的故事在二战结束,如影片中Dr. Cawley 提到精神外科和精神药理学的“生物学模式”和自己运用理解接近病人的“精神分析模式”的不同,精神病学科的理论发展正是当时的故事背景。


科里医生在阐述自己的理念

在看第二遍的时候,可以发现全片以精神病治疗理论的争端为基,Dr.Cawley 和Dr.Sheehan 试图通过前所未有的角色扮演治疗恢复这个严重的妄想症患者记忆来向Dr.Naehring和暴力派院长证明自身理论的故事非常完整。

而影片中最精彩、最凸显导演细节的地方莫过于结合镜头切换和剧情转变对Andrew的幻觉进行描写。

首先要注意一点,那就是Andrew的幻觉都是潜意识里支持他内心想法并且逃避真正现实的。禁闭岛的档案显示,Andrew Laeddis 通过四位法则,结合自己对自身过去所做事情的憎恨设计出:

Edward Daniels(Teddy),自动请缨调查禁闭岛走失的病人-Rachel Solando,并且趁机找寻杀妻仇人Andrew Laeddis,揭示禁闭岛内的人体实验阴谋的美国联邦警察形象。在结尾高潮的时候,Dr. Cawley的档案资料呼应了角色扮演的所有计划—整个事件都是围绕他一人设计的。

在影片中许多细节也为最后埋下伏笔:

上缴手枪时毫不熟练的Mr. Chunk,进院时摇头嘘声的秃顶女人,调查过程中不配合合作的Mr. Cawley,审讯中似乎隐藏了信息的病人和护工,失踪两天赤足出走却没有任何伤痕的Rachel,每次失踪都能找到自己的岛内行政官..


Chunk 在取枪的时候非常不熟练


进入院子时遇见的秃头女子

这些设计成为了影片的疑点。


“she was coached, she used practically the same words as Cawley and the nurse.”

毫无疑问,工作上种种不正常的迹象激起了他的防御机制。

自我防御机制是自我用来应付本我和超我压力的手段。当自我受到本我和超我的威胁而引起强烈的焦虑和罪恶感时,焦虑将无意识地激活一系列的防御机制,以某种歪曲现实的方式来保护自我,缓和或消除不安和痛苦。

关于自我防御机制,首先由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后由他的女儿安娜·弗洛伊德对之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在她的著作《自我和防御机制》中强调“每一个人,无论是正常人还是神经症患者的某种行为或言语都在不同程度上使用全部防御机制中的一个或几个特征性的组成成份。”

只要能够运用这些防御机制来维持平衡,而没有表现出适应不良的行为,那就不能看作是病态。只有在不适当的时机,不适当地应用防御机制以致不论在自己内心安宁方面还是与他人的交往方面都和他的生活不相称、不相和谐时才可以称之为病态。如果一个人对任何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不愉快情感都做出刻板的、不加选择的、公式化的防御反应,便可以认为他是患了神经症。[1]

他企图用将工作受阻、头痛这些不正常的事情合理化,潜意识避免用于恢复他记忆的类似纸条中“4号法则,第67个病人”的设计的干扰。

于是他脑中对于岛中暗箱操作对他进行设计的阴谋论成为了他对自身的“防御机制”。这体现在叉缝在现实中的幻觉。

1/Mrs.Kearns 在本子里写下“RUN”是真的,还是说是Andrew自己写在本子上产生的幻觉?


和Mrs. Kearns 对话的镜头切换

镜头转换后钢笔的朝向,烟缸中的烟,女士喝水时的空气杯子,喝完水后的空杯变成半杯水…这些镜头剪切暗示了这段时间Andrew幻觉的存在。

2/George在C栋里和Andrew的对话充满了 混乱。

他说话语气的180°转变,Chanal的幻觉和客观现实的交叉显现…


同样的幻觉让Andrew确信阴谋的存在。

3/在这里出现的疑点非常明显,作为以人类食物残渣靠近人类生活的老鼠居然在海岸大群的出现。紧接着山洞里恰好就出现了非常合理,应该在山洞里 ,伤痕累累的“真正的”Rachel。


“you haven’t taken any pills, have you? I mean, even aspirin?”

“you tell me, at least, that you’ve been smoking your own cigarettes.”

山洞里的Rachel的每一句话都在巩固Andrew的防御机制,而这恰是在Andrew已经梦见了自己的女儿,以及自己在小木屋沉下女孩之后。Andrew记忆恢复也激起了他最强的防御机制。


于是他独自前往灯塔一探究竟。而在众人设计下,他成功进入了灯塔,并且让故事到达了高潮。玩具手枪、假扮搭档的Dr. Sheehan、女儿的照片、真实的档案资料让他几乎崩溃后又最终接受了现实。

“I can’t take knowing that dolores killed our children.”

令人惋惜而又意料之中的最后,Andrew平静地选择去成为一个忘记一切的丧尸。


但是,编剧有充足的情节把禁闭岛激化成一个真正的阴谋。这种阴谋更让人感到恐惧和迷惘。

在山洞里,Dr.Rachel 和Andrew的对话令人深思。

“Because they’re gonna point to some event in your past and say it’s the reason you lost your sanity. So that when they commit you here, your friends and colleagues will say ‘of course he cracked.’”

这让我想到一出好戏(2018)里面的情节。马进和小兴设计了一个情境,他们先对岛上其余的人暗示大陆已经毁灭,逃离荒岛是不可能的。然后将那艘烟花四射的大船和当下岛上人失望乃至绝望的情绪产生更夸张的对比,让所有人都觉得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小王“理所当然”可以产生这种幻觉。

所以我们在看到后来他说:

“我就说我怎么疯了?”

让人不由得摇头苦笑。

人往往在这些时刻会迷失,当自己的判断力不再那么肯定,认知受到了干扰,该如何做出选择。

Which would be worse? To live as a monster or die as good man?

这句话或许有了另一层含义。

参考资料:

[1]https://baike.baidu.com/item/防御机制/647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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