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长留

说到《边城》,大家或许都不陌生。“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绕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边界,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做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明透亮,河中的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边城》里的文字总是不经意撩拨着我的心弦。文中处处侵润着湘楚景色,处处是纯厚质朴的风味人情,字里行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诗意。当然,这些都离不开她那如水般缄默的作者——沈从文先生,这边是沈从文先生带给我们的他的边城,一座沉默的城,一座质朴的诚一座宿命的城。

看到沈从文先生,我总是会想起几个字,“缄默如水,赤心长留。”对于沈从文先生,我对他除了崇敬还是崇敬,我重庆的不只是他从一个偏远山区的只有小学文化的少年走到了两度被诺贝尔奖提名的作家;我崇敬的不只是他一生中创作了多少部有影响力的作品。我崇敬而是它兼容并包,从不排斥不同方式切入生命的任何离奇不经的事物,却也从不受它玷污影响的赤子之心,如水般缄默,这也正如他曾在1931年的《自传里》写道:“我情感流动而不凝固,你拍行不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幼小时较美丽的生活,大多不能和水分离,我受业的学校,可以说永远设在水边。我学会思索,认识美,理解人生,水对我有极大关系。”

《边城》和沈从文教会我一种信念,那便是做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让赤心长留,不爱短暂的繁华,而是爱静水流深的不朽。

做个赤心长留的人,像华兹华斯那样,生活在一个村庄里,做漂流在天空的一朵白云,挥别城市生活与金色的水仙花作伴。

做个赤心长留的人,似凡高那样只余对艺术的执着与热情,在激情燃烧的岁月折射出来自生命的强光,里面有热情,有热爱有生命最原始的光芒。

做个赤心长留的人,走过沱江上用红沙块石修砌的跳岩,如沈从文先生一般,以一双“乡下人”的眼睛打量世界,一颗恬淡之心,拥抱故乡的山山水水和恒久乡情。在那个人们纠缠于概念,迷恋于理论,沉溺于政治的年代,他去写出了超出意象之外的纯粹的美。跨越了时代,展示了清魂。

是的,沈从文先生是纯粹的。即使他的读者一批批老去。但他的作品却永葆生命力,新的读者也在不断涌现,因为他的作品有丰沛的水,其源头是活的。所以即使她早已告别这个世界, 他在中国文坛仍占着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谈到他时,人们还是会肃然起敬。

我觉得我所有肤浅的评价,可能都比不上张充和对他的盛赞!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那是他对沈从文先生最深刻的理解,最恰当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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