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止离别,还有归来

放假后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在家,我在21岁的年纪,突然像个留守儿童,家里就一只大黄和几只公鸡,每天只有做饭和读书两件事。

不过好在,妹妹周末了,要回来,麻麻商量着让我去车站接她。

车站门口的人不少,大都是等待接孩子的家长们,北方冬天的风很刺骨,天空清澈,枝丫光秃。

车站大门紧闭,显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故而小小的路口被挤得满满当当,我找了一个角落停车,在人群中被瞬间淹没。

这样的体验是很新奇的,以前在这个路口,我等待的是车,那个载我离开这个小镇,奔向外面的车。

每一次,都是在这里离开,然后,在某一个傍晚的黑天回来,奔向那个等待许久的人。

这个小小的路口,见证了太多的离别和分开,也承载着许多的等待和归来。

(一)那个黑衣服的酷酷的男孩

等待显然是一件比较难捱的事,尤其是在这种连玩手机都很奢侈的天气里,我缩在大大的围巾里,只一双眼留在外面左瞧右看。

在我前面的是一个目测四十岁左右的阿姨,骑一辆司空见惯的电瓶车,一只脚支在地上,稳稳当当的坐在那,显然是一个老江湖。

没一会儿,一辆车就到了,一群小朋友争先恐后的下来,如乳燕归巢一般,各自奔向等待的车子和人。在这里,无论八岁还是十八岁,孩子和家长好像都是这副模样。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最后一个下车的男孩,一身黑衣,只简单背一个包,发型明显精心梳理过,脸很帅气,有一股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傲慢和疏离。

这显然是一个比较吸人眼球的男孩,我在跟他对视的瞬间移开了眼,作为一个21岁的老阿姨,显然不适合垂涎这种年纪的小鲜肉,不过余光还是跟着他。

前面的阿姨动了,调转了车头,这个男孩,长腿一跨坐到了后座上,在细微的车轮声中渐渐远去了,最后的背影,看起来特别乖。

(二)每一个白天的黑夜和清晨

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两周放一次假,周五晚上回来,周末下午再回去。村子里读高中的同龄人很少,同一所学校的少之又少,所以我经常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回家。

每次都是爸妈送我去车站坐车,再去车站接我回家。

有时碰上放长假,周末闭校,就要早上去学校,很多次我坐在摩托或者电瓶车的背后,在萧瑟的晨风中,从薄雾走到清晨,从这样一个小小车站的小小路口,远载到镇上,在疏朗的路上,召一辆晨起的出租车,坐一段五分钟的路到学校。

至于上车后的事,很多时候并不去想,也无暇顾及,车远去后,他/她回家是否补一个回笼觉,还是在清淡的早饭中过一个等待信息的日出。

年少很多忧愁又很少忧愁,心绪大多系于自身的学习得失和他处哀愁,对于岁月的流逝和亲情的感悟都是很少触及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有的离去都是心心念念的走出去。

很久以后才明白,走出去是很远的走出去,回来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这缺的不止心绪,还有车票,还有现实和无奈。

(三)关于等待

我是一个特别特别讨厌的等待的人,不是耐心不够,而是等待的时候莫名有种无措的感觉,所以经常要做点事来填补些什么。

妹妹坐的那辆车来得很晚,当时等待的人差不多就剩下我一个。

我拍了西边的云,拍了旁边树上挂着的自行车,拍了等待中裹成熊的我自己,发了说说,发了微信,撩了小哥哥。

我觉得我差不多做了在等待中可以做的所有事。

当她第一个跳下车,奔过来,把书包放在车筐里,仿佛所有的事都不重要了,所有等待的烦躁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们一起去逛超市,买了一些好久没吃的零食,在六点的暗色中骑着电瓶车回家,沉沉暮色中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归属感。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的,但是因为等待有结果,所以可以接受无聊。

(四)尾声

梁实秋说:

          你走,我不送你。

          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有人说,超市是人间烟火的幸福;那么,车站就是归来重聚的幸福。

很多人看车站,看到的都是离去和背影,因为离别总是充满不舍和担忧的,很少人看到车站归来的拥抱和笑容。

但其实,归来才是车站最幸福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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