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予光】第三十八章:高台之下

  第三十八章:高台之下

  文/素国花令[莫落血棠]

  【注:本篇神父主持部分流程来自百科,只见过民间婚礼一半流程的暴风哭泣。】

  殷家,亦是披红挂彩,热闹非凡,顾铭舍没上去,等在楼下。

  凤怀舒和林沭阳早早地等在门口开始跟着殷瑶的姐妹一起拦人闹腾。他们两个第一次做这事儿,各种损招频出。

  荆家气氛好了些,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交谈,荆无秋就坐在楚兰清身边剥荔枝,他不去跟其他宾客攀谈,也不看其他地方,就安安静静的给身边那个好看得不可方物的人拿东西吃。

  不多时,向辞也到了,他看了看四周,直奔荆无秋,开口问道:“诶?小舍人呢?”

  荆无秋头也不抬,挑了挑眉笑道:“一来就找小舍啊?他跟荆岁安接亲去了。”

  向辞耳尖儿微红,点了点头,坐到了荆无秋身边。

  中午十一点半,写礼结束,接亲的车队停在荆家门口。

  “新娘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顾铭舍率先下了车,看到向辞便跑了过去,后面的车纷纷打开,殷瑶的娘家人亦纷纷下车。

  落在最后的,是荆岁安,他衣衫微微凌乱,却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转身扶着车上的姑娘下车。

  所谓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凤怀舒一行人虽然损了些,但仍然阻挡不了他心情奇好。

  殷瑶穿了一套红色的婚纱裙,配了一双红色高跟鞋,裙摆馁馁坠地,腰身勾勒极细,绣着金线的飞凤展翅欲飞,跟荆岁安西装肩膀上的祥云腾龙相得益彰。

  殷瑶的脸上薄施粉黛,但是红色的头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尖削的下巴和涂着正红口红的薄唇。她挽着荆岁安的手臂,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唐祁泽抬了抬手,音乐骤然响起。

  楚兰清小声开口:“听说这套飞凤婚纱,造价很高,是荆岁安亲手设计的。”

  荆无秋笑了笑:“瑶瑶跟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荆岁安这么在乎,情理之中。”

  楚兰清一脸挪揄碰了碰他的肩膀:“嗳,你喜欢过她么?”

  “没有。”荆无秋偏头看他,“怎么了?”

  楚兰清撞进他那双眼里,愣怔了一下,别过头:“没什么。”

  如果荆无秋真的喜欢过别人,他不开心,但为什么不开心,他却不知道。

  红毯上的两人,在音乐中缓缓走向临时搭建的喜台,喜台上,站着主持婚礼的神父。

  顾铭舍兴奋的拉着向辞:“新娘子真好看。”

  向辞一脸无奈。

  商陆看了一眼荆无秋,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他才起身离席看的楚兰清不明所以。

  神父开口问道:“你是否愿意娶殷瑶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与贫贱,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荆岁安毫不犹豫开口:“我愿意。”

  如此,神父又问了一遍殷瑶,殷瑶亦是坚定不移地开口:“我愿意。”

  荆无秋对神父口中的誓词表示不以为然。

  当人的情绪变得异常敏感,患得患失时,当一个人迫切的想要与一个人在一起时,大多是因为一种被称为“爱情激素”的苯基乙胺分泌增多。

  它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也就是所谓的心动。

  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只能持续四个月至四年,也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

  人本身就不是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情违背天性。

  所以在结婚的时候,不应该说什么“不论贫穷富贵,我都不会离开你”这样的话。

  而是该把双手放在《自私的基因》和《进化心理学》上宣誓——

  我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远爱你。

  神父开口说道:“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这里并非教堂,但所有人都在见证两个人的浪漫,这也是荆岁安,给殷瑶的安全感。

  神父接着说:“请二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荆岁安笑了笑:“这世间没有任何可以阻碍我们的理由。”

  殷瑶亦是点头。

  神父看着殷瑶开口说道:“殷瑶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殷瑶看向荆岁安,弯眸笑起来:“我愿意。”

  神父又问荆岁安:“荆岁安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荆岁安点了点头:“我愿意。”

  神父抬起头,面对着在座的各位开口:“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愿意。”

  神父开口问道:“谁把新娘嫁给了新郎?”

  殷瑶的父亲说道:“她自愿嫁给他,带着父母的祝福。”

  向辞看向顾铭舍,而顾铭舍毫无所察的看着婚礼高台之上接受祝福的两个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殷羡。

  荆无秋双腿交叠,转头看向楚兰清:“老板,你有喜欢的人吗?”

  楚兰清心里一跳,转头看着他,那人眼里盛着光,鬼使神差的,他开口说道:“没有,怎么了?”

  荆无秋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唇:“没事。”

  荆岁安面对殷瑶,拉起她的右手,神情坚定的开口:“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殷瑶亦是同样的动作与誓词,两个人同样坚决,同样果断。

  随后,便是交换婚戒。

  花童将戒指捧过去,荆岁安将戒指戴在殷瑶左手无名指上,笑道:“我将给予你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殷瑶拿过戒指,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我将忠于你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神父拉起二人的右手,开口说道:“新娘新郎互相发誓并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保佑你们,祝福你们,赐予你们洪恩;你们将生死与共。”

  “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并向在坐的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掌声雷动中,殷瑶看着眼前的人走近些许,荆岁安视若珍宝的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吻那殷红的唇瓣。

  殷瑶脸色微红,难得露出了女儿家般的娇羞,她将头埋在荆岁安怀里,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他的腰身。

  气氛正好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蓦然开口:“不如请荆二少爷身边那位,唱首歌助助兴吧?”

  荆无秋转头看过去,眸间一闪即逝的杀意。

  楚兰清愣了愣,刚要起身,就被荆无秋抓住手臂摁下,他微微摇头,表示不行。

  如果他现在演出,那他以后的路,势必会不好走。在场的人都是上流圈子里的,只要有这一次破例,楚兰清的身价便被一拉再拉。

  殷瑶松开荆岁安,开口说道:“来者是客,哪有客人表演助兴的道理?”

  李司面上讥诮:“一个戏子,不是来表演的,是来做什么的?”

  “不好意思。”荆无秋执着楚兰清的手,十指交扣,眸子如刀一般看过去,“这是我家夫人,爱好演戏罢了。我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公开,李少爷这般想助兴,不若,你来表演一个?”

  “你!”

  只一个字,他便将话吞了下去,只因荆无秋已经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荆无秋淡淡开口:“哥,我饿了,叫厨房上菜吧。”

  荆岁安本想将人赶出去,但看荆无秋的样子,似乎想息事宁人,便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将饭菜端了上来。

  不过这位护弟狂魔已经暗暗动了心思,他跟自家弟弟好不容易重修旧好,怎的偏有不长眼的老触他弟弟霉头?

  不过转头一想,却也合情合理,毕竟两人关系不好一说,不是空穴来风。

  可合情合理也不行,他荆岁安的弟弟,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凭什么让别人踩着脑袋作威作福?更何况,楚兰清是荆无秋选定的人,欺负楚兰清等于下他的面子,那更不能忍了。

  顾铭舍看着荆岁安,嘴角一抽,偏首开口:“辞哥,荆岁安是不是把我哥想的太柔弱了?”

  向辞喟叹一声儿:“这李司要倒大霉了。”

  楚兰清拽了拽被荆无秋抓住的手,后者微微转身,垂首撞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荆无秋脸上发烫,忙松开手,压低声音说道:“对…对不起老板…”

  楚兰清挑眉调侃:“嗳,白藏,你脸红了。”

  荆无秋坐下来,眨了眨眼:“有吗?”

  楚兰清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

  李司那些话,伤不到楚兰清,曾经他年少听过更难听的,后来一个人也走过很多路,更遑论,现在那个人在他身边护着他。

  楚兰清的心是柔软的,而那些流言蜚语和恶意,终是在这个人来到身边时被一道高墙遮挡。

  宿命说,你是我披荆斩棘后最珍贵的礼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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