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战国秦汉【91】齐襄王与田单的白热化对抗,竟被貂勃评价为小儿计


说你错你就错对也是错(网图侵删)

导读

齐王自复国后,逐渐不满田单仍不断笼络民心的行为。在此期间,他也担惊受怕,也暗自继续力量,在内朝中,逐渐成立了以九人团为代表的亲王派。那么在这个故事中,我们看看齐王与田单的正面交锋。

自译部分

田单曾向齐王推荐貂勃做官。

齐王身边有九大宠臣,想要清算田单,便跟齐王说:“当初燕国伐齐时,楚王曾派淖齿将军帅万人前来支援。而现在国已定社稷已安,为何不派遣使者向楚王道谢呢?”齐王配合着说:“派谁可以呢?”九人团异口同声说:“貂勃可以。”于是貂勃出使楚国。

自貂勃来楚后,楚王举行盛大仪式,天天盛情款待,几个月都不放他回国。

九人团早已料到如此,便跟齐王说:“一个人假如能牵制万乘之国,是由于他占据有利形势。田单跟大王比,君臣无异而上下无别。且其志欲为不善,内抚百姓,外怀戎翟,礼天下之贤士,其志欲有为也,愿王察之!”

第二天,齐王下令召见田单。只见田单进见前,脱了帽子,光着脚,坦露上身,匍匐进殿。退出大殿后,一连五天向上请明死罪。齐王回答说:“我并不想治罪于你,不过是子为子之臣礼,吾为吾之王礼而已矣。”

话说两头,不久,貂勃终于从楚国返回,齐王赐酒席。酒过三旬,齐王又说:“召相田单来!”貂勃慌忙离开座位,叩头道:“大王,您与周文王相比,谁更贤明?”齐王答:“那肯定比不上。”貂勃又说:“对,我本知道您比不上周文王。那么,您和齐桓公比呢?”齐王又答:“那也比不了。”

貂勃说:“这就对了。我知道您比不上齐桓公。但是周文王得吕尚并叫他太公,齐桓公得管仲,称他为仲父。现在您有安平君,却只称他为“单”,怎么能说出这种亡国之言论!且自开天辟地,人类诞生开始,作为臣子所立的功劳,哪一个能超过安平君?王不能守王之社稷,燕人兴师而袭齐,大王您却王城阳山中逃去,安平君只依仗区区三里之城(内城),五里之郭(外城)的即墨,率领老弱病残军民七千人,不仅活捉了燕军统领,更是将燕军赶出齐境。田单立下如此丰功伟绩,假如他当时舍弃您而自立,天下莫之能止。但是他尊道守义,将您和王后从城阳山中接回,您才得以君临天下。现在国已定,民已安,大王您对恩人直呼曰‘单’,刚出生的小孩也不会这么做。还是请您立即处死九人团,向安平君道歉,不然的话,国其危矣!”

于是齐王下令处死九人团,逐出其家族,并将万户之地夜邑(山东莱州)封与田单。

读书笔记

1、有一种故事,我就是不明他的因果逻辑。这个故事很让我迷惑。我们看这篇故事,是说新齐王早就看田单不顺眼了,在前一篇中,就讨厌田单随便笼络民心。在这一篇里,更是组织了九人团来和田单抗衡,给田单各种敲打,结果只因为貂勃的一番言论,新齐王就改变心意,处死了九人团,将之前的打算完全抛去。本文的主题也很明确,即貂勃通过大义之言,救了田单。

貂勃的语言这么有力量?我看来平平无奇。只是通篇大道理,并没有对齐王的地位产生任何威胁。以如此道义四溢的语言推论齐王恍然大悟,良心发现,显然是不妥的,这种伎俩只能哄骗小孩子。

所以我只能推论,还有一些事,或语言,没有被记载下来。让齐王感到真正威胁、害怕,不敢这么做了。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司马老先生在资治通鉴里没有采录貂勃与田单发生冲突的一件事。

2、在战国策里,记录着一件貂勃与田单关于狗的比喻。

说,一开始貂勃其实是很讨厌田单的,认为田单是小人。田单听了后设宴款待貂勃,问他为什么如此。貂勃在酒宴上,举了个例子:

“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孙子贤而徐子不肖,然而使公孙子与徐子斗,徐子之狗犹时攫公孙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耳哉!”安平君曰:“敬闻命!”明日,任之于王。

一般层面上理解这个故事,貂勃认为田单作为臣子不称职,狗咬别人,是因为护主,没有别的想法。借以反讽田单不忠心。

但是二般层面呢?文中前两句狗不咬主人已经铺垫的很多了,但却在最后偏偏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若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耳哉!”是说狗并不会对贵贱庸贤加以区分,不会趋炎附势,狗就是狗,咬的就是不是我认知范围内的主人,或使命。这句话能展开说的可就多了。

3、当然,对于二般层面,我只是在断言理解。貂勃在资料里显示为齐国处士,即一开始时是隐居之士,曾经坚守莒城6年而不失于燕军。可以说,他和田单的功勋是差不多,比田单强一些的地方在于,田单是领袖,他可能不是,但是处于护主的集团范围。他的政治抱负也并未看出来,不一定是护新齐王,更多的是在保护着齐国这个国家。

4、所以,从历史中之言片语的记载捋下来,貂勃一开始其实是和田单有矛盾冲突的,而后被举荐做了官就能护着田单?他可是清流。九人团在整田单时,还非要整走貂勃,貂勃回来后,建议肃清九人团。而其实在整个叙述中,新齐王的意思只是敲打田单,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反而最后诛杀了九人团。

其中的疑点,一是,貂勃是在护着田单还是整风运动。二是,支走貂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单纯怕他袒护田单?三是,九人团并没有实质上对田单造成什么威胁,为何最后处死移族?四是,新齐王真的如故事中一般只是个小丑般的角色吗?

5、这篇故事真正可怕的是,这几个人代表的是一种朝堂对抗。在田单做了什么不明的情况下,貂勃的这种正直或无心或和田单的勾连之举直接击溃了他鄙视的狗的不忠行为,也因此,将帝王好不容易组建的反抗力量一举击垮。

6、齐襄王没落,本就是乱世君王,名誉地位军力不能和先王相比,想玩的一些花活,也因实力局限,没有体现出多高超的智慧。他犹如牢笼里的百灵鸟,看着好看,说的好听,但是,无法飞出牢笼,活出真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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