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

月英长家寿六岁，去他家的时候才十六，而那时候的家寿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奶娃娃，在湘西这个竹林包裹的小地方，十岁的长子早已学会砍柴做饭下地干活了。

月英也是家里的长女，一米五的小个子，五官清秀匀称，精致的脸蛋上眉清目秀，樱桃小嘴，着一身青布裳，仍不掩她的精美。

家寿却还不懂她的美。

1洗衣

月英刚去家寿的村子，只是作为表亲家寄养的女孩，可作为这个家里最年长的孩子，她承担了几乎全部的家务活。洗衣，做饭，带小的弟弟妹妹们，俨然一个幼小的母亲，稚气的脸，娇小的身躯，一片大山的眼界和三四百人村落的见识。小，并未影响她的脚步，凌晨五点起床，鸡鸣三巡后，生气土灶里的火，炊烟腾腾拉开月英每日的序幕。

园圃摘菜，水井挑水，烧火做饭，给小弟弟妹妹们穿衣服哄起床，切猪吃的草，喂完鸡鸭，中午必定背着一筐衣服，左手拿着洗衣棒，右手牵着小妹下河去洗衣服。

家住山坳里，一条人工河在山下的坝子上，河边一颗大皂荚树下就是村妇们聚集洗衣服的地方。

月英放下背篓，先让小妹在树下坐好，拿些花生给她吃，自己下到河里掏出脏衣服一件件清洗开来。四月的河水还清冷，手刚伸进去，丝丝凉意由指尖漫布全身。河水清亮，能看清河底青石的颜色，不去触碰水波还能看见依附小石游走的小鱼小虾。月英无暇顾及这些玩乐，担心树下的妹妹，也计算着长辈干活回家的时间，只能尽快将衣服洗净。

清一色的青布衣服和裤子，几乎每一件都缝的有补丁，差别只在于补丁的个数和厚度。青布由最初的厚实和板硬，在荆棘和河水无数次青睐之后，变的柔软和灰白。月英自小就讲究，衣服裤子分开，男女衣裤分类，先洗什么，后洗哪一件，她在把衣服装进背篓里的时候就提前分好了。

手指拖着衣服在水里游走的时候，一片皂荚掉下来，接着两片三片，又掉下一串，她抬头看，家寿正趴在树枝上朝她笑，黝黑的脸上，一排白牙格外醒目。也是家寿第一次朝她笑，跟她有交集。

2捉泥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