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夜曲（六十九）

她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公司保全部的两位？

“怎么？你们大老板不放心？”却也不好为难人家，打工仔而已，自然是听上司吩咐，所以脸上仍是挂着笑，公司上下都知道，太太脾气好极了。

两个人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老板就是担心您的安全。没事没事，您继续，我们远远地跟着，绝对不会打扰您。”

文雪凝摊摊手，“得了，你们跟着，那也太别扭了。天气挺热的，不如跟我一起回去，早上家里煮了百合绿豆莲子，我哪也不去，你们也可以好好休息。”

果然还是太太体恤下属，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下，感觉揽了件省心省力的好差事，自然笑嘻嘻应了。

叫下人安顿他们在客房歇着，她一个人上楼，连衣服都懒得换，就先拿起了电话。

“程先生玩的是哪一出？”

“什么哪一出？”程万豪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竟是有些激动，听到她声音不善，猜出所为何来，条件反射就是装傻。

“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冷笑几乎就要从话筒里穿过来，教他即刻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枕边人再难被他糊弄，也再不愿被他糊弄。

“我只是为你安全考虑，你知道的，那群狗仔疯起来没有章法的，万一......”他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那日她脸上一抹嫣红，自己还觉着自己是特别冷静劝解呢，其实话一出口已然酸不可闻：“阿雪，站在朋友角度听我一句劝，你们要见面又何必急在一时呢？等过了这阵子，风平浪静以后......我相信童先生也是会明白的。”

“程万豪你什么意思？”她越听越觉得他阴阳怪气，还好理智尚存，一边告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注意心脏，一边咬牙切齿：“自己龌龊于是以己度人，程先生可以的。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那么请程先生不要再干涉我的个人生活。至于你的那两位下属，我还没有丧失自我保护的能力，应该把他们放到更能体现他们价值的地方去，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另外，我的确有责任配合你营造和平的假象，以维持公司正常运营，但这不等于我要凡事听命于你。”说完，不等对方辩解，直接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是顾忌家门口可能蹲着的记者，程万豪真有冲回去解释的冲动。仔细一想，闭门羹是免不了的，何必教大家都难看，苦笑了一下，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曾经自诩很懂得摆平女人这件事，如今是一再被现实打脸。

他搬出来这么久，其实和沈青也没见过几次，那还是思晨过生日的时候，才算正式吃了一顿饭。半世风流，这会儿却成了孤家寡人，他心中郁闷，只好把车开到乐天学校，拉儿子陪自己吃了顿晚饭。

乐天听老爸说了今天的遭遇，倒是毫不客气地把他糗了一通。他这人向来自负，可这自负的人其实脸皮都薄，讪讪听完，便顾左右而言他。程乐天也算了解自己的父亲，只得安慰道：“事已至此，还是等妹妹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