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双喜才是囍
怕我只是一个喜字
正午,阳光很是炙热,那过路的行人都会到路边的小茶馆里要上一杯清茶,一喝下肚,顿时暑气全消,就又背上行囊走了,说书的看中了这点,和那老板商量了一下,于是茶馆的生意也好了些。
这日,还是正午,一个失意书生来到这里,也去买了一杯茶,书生长相到是斯文,只是面露疲惫。
说书的看到今日人多,也就一拍惊堂木,准备讲今日的书。
可有些客人就起了哄,嚷着总是那一套无聊。书生的注意力也转向那边,那说书的捻了捻山羊胡,笑着给自己解围“各位旅人来自各方,肯定见多识广……不过你们知道这周围的一个村子吗?”
“据说那里没人住了……因为什么灾来着……”有一个明显见过世面的人赶忙接住了话茬。
说书的笑了起来“那你们可就要好好听了……”
书生也来了兴趣,要了一壶茶,做好了听故事的架势。
说书的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那村子本来人口就不多,再加上周围树林多,以前那些行路的都不愿意走那片林子,因为里面的树实在茂密。可就那样的村子里偏偏就出了个进士……皇上安排人家做县令,人家在县令府转了一圈,就请假回乡,县令之所以急匆匆的赶回去,是为了见一个姑娘,一个和县令一起长大的姑娘。
那姑娘是个地地道道的村里姑娘,长的却也水灵,一早和那县令有过约定,说考取功名后一定回来娶她。
姑娘在等……
县令回去时,来到那姑娘家门口,结果却看见那门口悬挂着两个白灯笼,一个奠字直接刺进县令眼中,那县令疯了一样的冲进去,也就只看到了躺在很简单的木棺材里的姑娘,那姑娘早在他赴京的后一天就一病不起,用了各种办法也不见起色,但她却是在听到心上人中了进士后才咽了气。
此时,还是正月,天地里突然就飘起雪来。一阵大风刮过灵前的白烛突然就倒了下去。点燃了桌上原本放着的红绸。
那一块红绸是二人年少时互相许诺的信物,姑娘曾在河边顶起红绸,那县令也就装作揭盖头的样子,随手折一树枝将红盖头挑起。红通通的丝绸,红彤彤的脸,县令当即就泣不成声。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进士抬头一看,是那曾经扬言要和县令争那个姑娘的王二狗。县令还记得那王二狗为见姑娘一面,偷偷爬墙,结果被撵下来,逃跑还跑丢了一只鞋。
王二狗有意安慰,却被县令吼了一通,接着那个县令就像疯了一样的冲出了灵堂。
几天后,村中传开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县令要娶已经过世的那个姑娘。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县令疯了,但是又碍于人家是县令,不好指责什么,只是觉得晦气。
婚事定在宜下葬的正月十八,县令从外地请来了吹唢呐的,还定做了一顶轿子,华丽无比,那些吹唢呐的,什么红白喜事没见过,但第一次遇到这事,无奈人家给的钱多,那些抬轿的,也都是特地寻来的抬棺人。
正月十八那天,卯时,唢呐声就从村子这头响了起来,村里人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都关紧了门,路上没有一个人,除了狗吠声四起,就是那唢呐声,原本喜庆的唢呐声在这种情况下也显得诡异至极。
来到姑娘家里,姑娘的父母不露面,但新娘子已经穿好了红色的嫁衣,头上顶着红盖头,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就好像还活着。
县令去扶人的时候就发现嫁衣下除了新娘的身体,还固定了木架,这也是她为何能端坐着的原因。
新娘上了轿,县令也骑上了马,走在最前头,他笑得很开心,嘴里哼着与那唢呐格格不入的调子,仔细听来,却是一曲离人愁。
走走歇歇,一直到了县令府上,人们纷纷议论县令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只有县令自己清楚,自己到底娶了什么人。
吉时,新郎新娘在几个胆子还算大的老仆的帮助下拜了堂,一院子的喜宴,来的却只有王二狗一个,县令陪王二狗喝了几杯,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接着,那王二狗就端着一些自己带来的点心在县令的注视下放到了新房门口,缓缓转身离开。
入夜。
县令进入婚房,姑娘一直在等他,县令上前抱住了姑娘,过了好久才松开,接着县令挑起了红盖头,那盖头下的脸早已开始腐烂。
没人知道县令那一晚是怎么过的,反正第二天一个老仆去叫人的时候,县令抱着姑娘的尸体,也停止了呼吸。
说书人讲到这里,全场安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说书的。
良久,竟没一人提出疑问。
“那县令也算个痴情种。”说书人这样总结道。
书生起身离开,人们不会细想这个故事是真是假。
走在路上,他突然就笑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明显是女人的东西。
他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里,喃喃道“这世上……双喜才是囍,怕是我只有一个喜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