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人生的伤痛

                    ——论白先勇小说的独特贡献

在港台文学中,白先勇可以说是翘楚。他的小说风格独树一帜,上流贵族生活和下层平民的挣扎,在他的笔下都带有一种感伤的意味。他独特的人生经历,使他总是敏锐地捕捉并刻画下复杂的“众生相”,《台北人》中让我们看到了历史给人们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痛。另一方面,同性内心的悲凉与无奈在他的《孽子》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这极大地丰富了文学的长廊。本文主要从他非政治视角的大陆情结和独特的同性题材两个方面的独特贡献来论说。

在白先勇《台北人》这部长篇小说中,他运用了非政治视角的写作方法,讲述一群从大陆漂泊到台北的异乡客,今昔之别让他们内心不安,伤痛,可时局又非是他们所能左右。小说注重对人物的内心世界的描写,塑造的人物形象更是具有超时代和超具体性,里面的每一篇文章里的每一个人物都代表了一类人的过往与伤痛。

《梁父吟》里的王孟养,在去世时后仍希望有朝一日徒弟雷委员能带着他的骨灰回大陆的故乡;《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里的王雄,种了满园的杜鹃花以寄对家乡的思念,最终却死在了荒凉的海滩上;《游园惊梦》里的钱夫人,从秦淮河畔的名伶成为钱将军的夫人,又沦落为一介贫民,最后只能在似曾相识的晚宴里独自怀念过往。整本书里的人物,涵盖了社会各阶层的人物。他们社会等级不同,但在他们心里都有着对往昔的挂念以及对故乡的怀念。在这本书中,历史给人们留下的伤痛难以抹去,他们心在大陆乡,奈何身在台北巷。

谈到白先勇的同性题材,《孽子》最令人深刻。小说以李青的视角讲了一群被家庭、学校、社会所遗弃的“青春鸟”在公园流浪的生活经历。这部小说对同性恋内心世界进行了及其细腻的描写,他们的王国是一个只有黑夜的过度,白天的时候,他们隐匿在人群里,尽自己所能融入到光照到的地方。

在《孽子》中,白先勇总是以一个点为切入点,由一个人或一件事联想起另一间往事,前面的疑问在后文得以解惑,后文的诉说又因前文的铺垫得到补全,使众多人物连起来的是公园的那片莲花池,是郭老手中《青春艺苑》的相册,是杨金海所开的“安乐乡”。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小玉对东京来的每个华侨都不放过,他没有过多念想,只是想找到自己母亲口中的父亲;阿清从不愿告诉别人自己姓什么,他被家庭、学校所抛弃,却仍有着一颗温热的心,看到神似弟娃的傻小弟,愿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救助他;阿凤和龙子的故事唏嘘了两代人,龙子在异乡了无生气地过活,苦等十年也没有等到父亲的赦令,直到父亲去世才回到祖国。

白先勇笔下的这群“青春鸟”,他们被迫飞离最初的归属地,每个人身上都背有一道枷锁,没有人愿意宽恕他们。当他们被警察逮捕时,他们被骂得体无完肤都无法辩白。在警察要求家里人来保释时,他们只能沉默。也许不是他们的家庭和学校放弃了他们,而是社会在抛弃他们,就像傅崇山劝龙子的那样,父子之间怎会有永远的仇,父亲所坚守得不只是父子之情,还有整个家族得尊严。这不是父子之间无法跨越得隔阂,是社会不可调和得矛盾,是文化根深蒂固得阻隔。

总的来说,不管是他的《台北人》还是《孽子》,都透着一种对浮沉人生的感伤感。对于那些我们无法逃避的伤痛,白先勇总能诗意地把真实的情感记录下来。无论是历史给台北人的创伤,还是个人与社会难以调和的冲突,他总能以一种旁观的态度,带着理解和悲悯的眼光接受他们。

你可能感兴趣的:(浮沉人生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