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書(二十):時間都去哪兒了(散文)

時間都去哪兒了(散文)

        門前老樹長新芽

  院裏枯木又開花

  半生存了多少話

  藏進了滿頭白發

  記憶中的小腳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生把愛交給他

  隻為那一聲爸媽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隻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2014年,馬年春晚。王錚亮,《時間都去哪兒了?》。一首“走心”的歌。我想這首歌已經走到了千千萬萬做兒女的心裏了。在王錚亮彈著鋼琴唱著歌的同時,旁邊的屏幕上記錄著一對父女每年留下的影像照片:父親陽剛的身軀漸漸不再偉岸,女兒卻從抱在懷裏的嬰孩兒到長成一個陽光活波的青年。一張張照片隨著歌曲緩緩的展現了時間的過往。這樣的一個表達方式是最準確的,也最撩人心的。他唱這歌的時候恰逢我的父母站在我身後,我不自主的回身看了他們一眼,沒人留意沙發上的我早已淚眼婆娑。

  時間都去哪兒了?

  “記憶中的小腳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愛交給他,隻為那一聲爸媽。”聽到這裏,真的控製不住,眼淚刷刷的流下來。我想起自己身為人父,而我的父母把一生的愛都給了我,而我現在呢?歌曲一結束,良久,我陷入了沉思中。

  很想問一句:時間都去哪兒了?有沒有聰明的誰可以回答我這個問題?

  時間都去哪兒了?聽到這首歌和看到大把光陰相片,都讓我感到真摯而平實。有人說:這首歌引爆對親情的濃濃呼喚和傷感的淚點。就在某天不經意間發現爸媽老了,這不是悲劇,雖然想起這些會眼淚嘩嘩的,但這確實是我們每人都要麵對的現實。我不知道時間到底去了哪兒,它也許藏在了父母越來越多的白發中,藏在了父母越來越挺不起來的腰背中,藏在父母步履蹣跚的背影裏,藏在了父母越來越多的藥瓶中,藏在父母渴望兒女回家的眼神裏......

  時間都去哪兒了?昨天我們還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今天卻一個個都為人父為人母了。時間都去哪兒了?兒時的玩伴,無憂無慮的童年,所有的記憶仿佛就在昨天。好像僅僅一天,我們就一下子變老了;時間都去哪兒了?每年回家,都能聽到誰誰“走了”,誰誰結婚了,誰誰當爸當媽了......時間是不是跑得太快?

  是啊,時間都去哪兒了?沉思中,想起我兒時的時候,想爸爸媽媽年輕的時候!回過頭在看看現在的自己,再看看父母,時間都去哪兒了?歲月無情的帶走了您的青春,帶走了您曾經年輕的容顏,帶走了您曾經的激情和夢想。那個物質匱乏,饑寒交迫的年代,您在艱難困苦的路上,一路走了下來。粗茶淡飯的日子,碗裏改善的夥食,您都放在孩子的口中;為了孩子吃飽穿暖,您從未舍得為自己添置新衣新襪,即使是在過年,那泛白、補丁的衣物成了我們記憶的珍藏;為了兒女,您省吃儉用;為了孩子,您從不怨天尤人;為了兒女,您默默地把眼淚咽下,把痛苦永遠的鎖進歲月的年輪;為了孩子,您用無私的愛堅強的撐起一片愛的天空,把一生的愛給了我們。

  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是什麽,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有的人說健康最重要,有的人說生命最重要,有的人說財富最重要,有的人說自由最重要。我覺得每一種答案背後都有深刻的道理,但又不是最全麵。我覺得這個世界上,莫過於親情之愛最重要。這是人一生最應珍惜的感情,也是生命中最大的收獲。

  在某個時候,無意中看到了父母,自己身後的親人,就會讓我感覺到似乎是恍如隔世的感覺。就仿佛幾十年沒見著父母,後來突然一下才看到的感覺。我們如果天天能見到父母,隻要我們是用心看父母的,是不會有突然覺得父母很老的。我們一般人眼中的父母都是好像沒什麽變化,是不知不覺老去的,就像我們的父母看我們也是不知不覺長大的一樣。

  時間都去哪兒了?您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花一分錢,還沒來得及享受自己的年輕歲月,轉眼卻已是滿臉的溝壑,眼已昏花;還沒來得及品味兒女們準備的佳肴,轉眼間卻已牙落齒鬆;還沒來得及到處走走,看看名山大川,轉眼卻已是步履維艱,腰膝酸痛;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由自己創造的美好生活,而我們成了您一生的牽絆,轉眼您卻已老得成了我們一生的心疼!

  現在,我們都很年輕,都很美麗陽光,憧憬著無限的浪漫、熱情、激情;畢竟青春很短暫,我們不會體會失去才懂得珍惜的感受,更不會體會到後悔已晚的痛苦。看到父母眼角的每一段皺紋,看到他們每一絲花白的頭發;哦,原來我已經長大了,而他們卻老了許多。就是那麽不經意的一瞬間,觸痛了我那不懂事的心。

  年假還沒結束,又回到工作中,一個人在班上。一個人的時間適合安靜的回憶,霧靄沉沉的天空昭示著內心湧動的情感。之前總是喜歡無端的幻想,寫下一段段關於回憶的文字,總覺得指尖流出的感傷之情,湮滅了曾經的浮華。現如今少了太多的情懷,再也寫不出少時的清愁,隨著時間的流轉,心態發生的轉變太大,以至於很難靜下心來陳述。抑或,太過浮躁。

  父母,於我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感慨。曾經寫了一些關於他們的文章,卻總是覺得欠點什麽。想寫點什麽用來回憶卻始終無從下筆。關於生活,總有太多的無奈,除了迎合歲月的滄桑,我找不到更恰當的方法。一天天過去,一點點成長,一首《時間都去哪兒了》瞬間潰不成軍,壓抑的啜泣久久回蕩在一個人的房間。

  時間都去哪兒了?隨著一年又一年的輪轉,陪著父母的時間可以用小時計算,每年回家的那麽幾天,除去聚會、睡覺外,就那麽分分鍾的時間,父母會老去,長輩會老去,我們用什麽去償還那麽多年的愛與牽掛?!

  時間去哪兒了?當您把您的一切都給我們了的時候,您的一頭黑發已經變白;曾經挺拔的身軀已經彎曲了;曾經青春活力的臉頰已經布滿皺紋;是誰,辛勤勞作供我們生活;是誰,在風雨交加的夜晚陪在我們身邊,徹夜不眠地守護著我們;是誰,在我們犯錯的時候不留情地打我們,轉身卻心疼得淚流滿麵;又是誰......不用說,所有的答案是:父母。其實父母也隻是比我們大20多歲的孩子,無論年齡怎樣增長,我們都是孩子;渴望愛和溫暖,就像我們痛苦的時候會喊爸爸媽媽;您喊著您的爸爸媽媽,我們喊著您!

  一個不爭的事實證明:您已經變老了。我不禁有一點難過和愧疚,一路走來,風霜雪雨,您的一生都不曾好好停下來享受一刻安寧;即使在現在,多想讓您停一下手中的活計,做下來歇歇,親自給爸爸點根煙、給媽媽沏杯茶;好好地坐下來和您談心聊天,讓您有一刻的輕鬆;可是沒有,我應該算是那種不孝之子吧,沒有讓您有半點不操心的時候。真的很難過,看著那些不停地變了顏色的頭發,滿腹的愧疚。對於這些白發,我竟然一直沒注意!隻是一味的工作,一味的在自己的圈子裏奔波、應酬,我竟忽視了,您新長的白發......

  時間都去哪兒了?當我在您無盡的愛的嗬護下,長大。漸漸地,我長大了,知道了許多。越長大越孤單,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長大了,長大總是伴隨很多無奈。爸媽都老了,確實需要我們,就像小時候他們照顧我們那樣,現在輪到我們照顧您了。

  想告訴上學的孩子們,要把父母的嘮叨裝進心裏,因為你們沒有幾年的時光可聽到這些珍藏版的話語;想告訴那些任性頂嘴的孩子,把話放進肚子裏,因為我們沒有理由讓父母生氣;想告訴那些無理由伸手問父母要錢的孩子,把貪婪的手收回來,因為生命本無法償還金錢以外的深恩;想告訴那些不孝順的孩子,不要因為自己的小私心,而忘記去報答父母的大愛;想告訴那些長大了依然在家的孩子,你們有多麽的幸福;想告訴那些奔波在外的孩子,回家多抱抱父母吧。把以上的話,送給沒能愛、沒來得及愛、能愛、在家、在外、準備回家、不回家的孩子們,世上的時間太短,親情等不得!

  時間都去哪兒了?您怎麽還沒有好好體會好日子就已經成這樣了。我多想成為您吃飯的一口牙;多想成為您一雙明亮的眼睛;我多想成為您手中的一根拐杖,時刻陪在你們的身邊;我多想用我十年乃至二十年,來換回您曾經的年輕,一起走過人生的四季啊!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而您隻有半輩子的時間,我要用一輩子孝敬您半輩子,說到這,不免有些傷感,但是生活還得繼續。是的,還得繼續,那就讓我把那些丟了的時間都找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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