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

第一次认识柚子，是在亲戚家。

过年的时候，二十五六年前。

正赶上过大年，一家子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大过年能在一起的都是至亲。

女主人拿出一种水果。

大家都没见过，模样像大个的橘子，有头那么大，金黄灿灿的外表，上略尖，下圆，沉甸甸的。

扒开里面是像大个的橘子瓣，一牙一牙由半透明的膜包裹着，果肉晶莹剔透，像大米粒紧密排列在一起。

可怜我等塞北苦寒之地，都没见过这种水果。

刚扒开，馥郁的香味弥漫全屋，入口甜美清香，牙齿一咬，汤汁崩裂，酸甜适度，齿颊生香，比橘子可好吃多了。

那时候年轻，胃口真好，吃着这个“柚子”，觉得“哈!  真是好吃”，忍不住多吃了几牙。

抓起第三牙的时候心里一动，猛一扭头，赫然发现女主人嘟噜着脸，不高兴的看着我。

我是嘴里塞着柚子粒，手里拿着柚子牙，尬在原地。

女主人说是姑娘从南方拿回，专买给她的。

我羞臊的无地自容，就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你摆上来干嘛？我一向的性子，要摆上来端上来给大家吃的，那就是恨不得大家都能吃完，都吃完才是给我面子。

哎呀！此刻柚子粒塞在嘴里，一点也不好吃了，火烧火燎的，讪讪放下手里抓着的柚子牙，扭头出去。

过年休息这几天，我绕呼市转着给人家买柚子，你别说，那时候的呼市还真没有“柚子”卖。

到后来，后来的后来，柚子慢慢就多了。

最多一次买过22个柚子放在家里。

孩子看见惊呼“妈妈，你是准备贩卖吗”？

看着这满屋的金灿灿，冰箱里自然是放不下的，茶几上几个，电视柜上几个，沙发扶手上放着，厨房放着，床头柜上放着，闻着幽幽暗暗，绵延不断的果香，这个心结才算打开。

只不过从这22个柚子以后，到现在就不能吃柚子，真是吃伤了。

唉，太不容易啦，从二十多岁一直到四十多岁才能达到吃柚子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