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位皇帝在此避乱,汉中成为了大唐的“直辖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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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建中4年(公元783年)冬十月,因着“安史之乱”还没有恢复元气的长安,正在风雨飘摇中,宵禁的夜街上,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兵士正朝着唐德宗李适(音:阔)安寝的大明宫急进。

一时间,雨滴声、孩儿啼哭声、马嘶人吼声响成一片,间有火烧木材、陶瓷和琉璃碎裂的声音。此时,因泾源节度使姚令言带领的5000士卒早已斩断了长安城门,陈兵于丹凤楼下,并在城中到处搜查着李适的踪迹。

而一年前,因被幽州反叛的朱滔牵连而被解除凤翔陇右节度使职务的朱泚,正被姚令言及他带来的泾源兵迎入含元殿,成为了长安城的名义上最高领袖。而本该坐镇明堂的唐德宗去了哪呢?

原来,早在安史之乱平定后,黄河下游各个节度使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后来更世袭相传,如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死后,其侄田悦继承魏博节度使一职,唐中央也无法过问。唐德宗继位后,决心对付地方的藩镇。建中二年(781年),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死,其子李惟岳要求德宗任他为新任成德节度使,继承父亲,但被德宗拒绝。李惟岳于是联同魏博节度使田悦、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及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一同举兵谋反。

德宗命幽州留守朱滔、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等平乱。最初效忠唐中央的军队处于上风,李正己谋反后不久病故,其子李纳续领淄青军,但被围困;梁崇义被李希烈打败自杀;李惟岳部下王武俊叛变,杀掉李惟岳向中央请降。四镇中只有魏博的田悦仍在对抗中央,但已孤掌难鸣。

然而,由于德宗在平复节度使之乱中赏罚不公,对于出力甚多的封通义郡王,也就是朱泚的弟弟朱滔要求得到深州的诉求一口拒绝,又仅将王武俊加封为检校秘书少监、兼御史大夫、恒州刺史、恒冀都团练观察使,实封食邑五百户,又任命张孝忠为易定沧三州节度使,康日知为深赵都团练观察使。此举立刻导致了王武俊、朱滔也加入了反叛的行列。

于是,唐德宗只能继续发兵讨伐叛乱势力,各地兵马调动频繁。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五千士卒抵长安,前往河南河北讨伐叛军。当时泾原士卒离开驻地,大多带着家中子弟,希望到长安后能得到朝廷的优厚赏赐,结果一直到离开长安城都一无所得。当时德宗下诏,命令京兆尹王翃犒赏军队,京兆尹王翔只赏赐了粗茶淡饭,士兵们十分愤怒,遂发动了占领京城,并对中唐地方割据局面影响深远的“泾源兵变”。此时,由于得到了兵变的消息,没等太阳下山、禁军组织起防御阵地,唐德宗李适便立刻带着皇妃、太子、诸王等在宦官和贴身卫士的保护下向西逃去。

一开始,唐德宗逃到了长安(时称京兆府)西北的奉天县(由唐睿宗文明元年(684年),析关内道京兆郡好畤、醴泉、始平、武功及豳州之永寿等五市置奉天县,唐时一县相当于今天中国一“省”,而今天的奉天县治所在地就在陕西乾县)。此时,朱泚已在长安称帝,定国号为“大秦”,改元应天,又大封百官,另一方面又以“迎接天子”为名,发兵3000,前往奉天,实则意图截杀唐德宗。

所幸的是,驻守奉天的官军守城得力,加之留守长安的司农卿段秀实矫命撤回前往攻打奉天的士卒,终于将奉天守了下来。建中4年冬12月初,朱泚见攻打奉天损兵折将,加之潼关内外军阀四起、官军和军阀、军阀和军阀皆攻战不休,为保全自己,先行撤军。

但奉天毕竟地小兵少,没有朱泚来夺,也可能会落到其他人手里,唐德宗又准备仿效唐玄宗、唐代宗故事,继续西撤,为此,李适专门选择了山南西道节度使官衙所在地、秦蜀之间的重镇汉中(当时称为梁州)。

于是,这时正在代替贾耽担任梁州刺史并兼任山南西道节度使的严震,急派手下官员持公函赴关中乾县一带迎驾。此前,朱泚遣心腹穆庭光抵汉中,希望严震和自己联手,背叛朝廷,被严震予以拒绝。严震当众斩杀穆庭光。由此足见,唐德宗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

为了确保迎驾的万无一失,严震先令大将张用诚率兵五千到周至县护驾,德宗听说后很高兴。但在不久,张用诚被叛军引诱,意图反叛,使德宗颇感忧虑。此时,严震又派牙将马勋前来迎候,德宗召见马勋,对他说明此事。马勋自请前往平乱,计擒张用诚。严震将张用诚乱棍打死,又让张用诚的副将领兵去迎候德宗。德宗乘车进入骆谷时,李怀光派数百名骑兵来袭击,山南军将其击退,使德宗得以获免。不久,德宗加严震为检校户部尚书,进封冯翊郡王,赐予实封食邑二百户。兴元元年(784年)3月,德宗抵达山南西道的首府梁州,严震亲自率军至清凉川迎接。

山南素来贫困,粮食供给困难,宰臣商议恳请德宗去成都府(今四川成都)。严震上奏说:“山南与京畿相接壤,李晟正在谋划收复京师,需要六军的声援。如果陛下前往西川,那么李晟就看不到收复的日子。希望陛下仔细考虑。”群臣商议没有结果,适逢李晟遣使恳请德宗驻军梁、汉一带,以谋划收复,德宗才决定留驻梁州。梁、汉之间的人们还处在刀耕火种、以采稆为生的时候。山南西道虽然有十五个郡,但税赋还不如中原的三个县。自从安史之乱后,此地常被山贼抢掠,人口也流散大半。等到行在(指天子临驻之地)六师驻扎此地,严震设法规劝课税、聚集财富,在不扰百姓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使税赋供应得以满足。 

5月,李晟率军收复长安,德宗准备返回京师,加授严震为检校尚书左仆射。6月,德宗因汉中护驾有功,颁诏天下:升汉中为兴元府,并任命严震为兴元尹。时兴元府行政级别和京兆、河南府同。也就是说,汉中和首都享受同级别待遇,是大唐的“直辖市”,在税收、考学、晋升官职和待遇等方面都享受优厚政策。由此,在随后的一百多年里,汉中得到了“陪都”的地位。兴元元年6月27日,德宗离开兴元府,正式回到了京城长安。

参考资料

1、旧唐书·卷一百一十七·列传第六十七·严震传

2、唐故山南西道节度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兴元尹上柱国冯翊郡王赠太保严公墓志铭

3、太平广记·卷第四百九十六·杂录四

4、资治通鉴·唐纪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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