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你皇后妈妈有懿旨吧。”他微笑着让开，看着叶子。
“什么跟什么！”叶子也笑，以后的事情不管它。
“这两天我希望你高高兴兴的，把不高兴的都甩开。你生日愿望是什么？”
好像没有什么愿望了。查房半天，写病历整理出院的就一天了，睡个懒觉？
“第一反应，就说你最想做的事情，不要想着病人病历。”
“翘课出去玩！”叶子眼睛闪了一下光，然后又黯淡了，实习翘课，还跟他出去玩？
“算了算了，许多事情要做。”叶子后悔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做的吗？一天有什么关系。我带你去城外三河古镇去玩，一天足够了。”
叶子摇摇头：“我想回去。”
“你这个家伙，一会儿就变脸了。”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管以后的事情，先放松一下。”
叶子看着眼前他的衣服，那上面还有自己的眼泪，摇摇头。
“叶子，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们痛痛快快玩一天，然后我去弄我的毕业论文，你专心实习、备考，好不好？”
叶子还在迟疑，他轻声说：“就明天玩一天，纯粹地玩，嗯？”
“我还想想。”
“那先回去洗一下，我们晚上去吃钱老师的。”
“跟你们一起出去有点别扭。”
“都认识好多年了，别扭什么，谁叫他赚钱了又使唤你们？叶子，有些事情像从前一样，简简单单去想，高高兴兴去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从前。
两个人从荷塘边逛去行政楼前，在林荫道上停住了，林荫道幽静深远，斜阳草树在远远的前方，叶子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从车上跳下来，他笑着站在那里等着。
四年了，四年前的自己单纯快乐，后来渐渐长大渐渐有了心事。
“谢谢你。”叶子轻轻说，今天又单纯快乐，把心里的东西卸载了一些。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他笑着看着叶子，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头顶交叠的树叶笑着转着，跟着他走出了校园。
回到寝室，萍儿和汪昌宁已经回来了，吃着食堂里的饭，说着早上大查房的事情。
“叶子回来了，咦，什么事情那么开心？不是夜班吗？”
“周组长替我上了，我去洗澡。”叶子拿了衣服和水去了水房里。
洗洗刷刷，把衣服晾了，萍儿和汪昌宁已经走了，外科晚上的教学查房，学生汇报病史不许拿病历，还得准备提问。
叶子下楼，他已经等在楼梯下，手上是几本书和一个袋子：“拿上去。”
“什么？”这么快去买书了？
“补血的铁剂和维C，还有几本参考书，先前就看好的。”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感动总是伴着内疚。
“我知道你没有时间，替你买了，快点拿去然后下来，钱学长在院门外等着。”
叶子下楼和他一起走了出去，钱学长也是短袖衬衣，旁边是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孩子，对叶子笑着。
“来，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高琳琳，这位是同寝室哥们、学霸刘鸣泉，这位是小学妹是金叶子，刘鸣泉的……”
“你好，刘鸣泉，钱学长的哥们，这位是钱学长的小师妹，马上是他学生。”
“刘鸣泉，你，哈哈。”钱学长看了他们一眼，叶子对着高琳琳笑了笑。
几个人一起往市区走去，渐渐地两个男人走一起去了，聊得兴高采烈，两个女孩子在前面看着店铺橱窗，看模特傲人地秀着各种服装，低声交换着意见。
叶子很羡慕高琳琳穿着高跟鞋和裙子走路婀娜多姿的样子，想想自己头发没个样子，又黄又瘦，穿个背带裤，球鞋，从橱窗玻璃里一看，自己都有点失望。
这三个月差不多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也模糊了性别。
“你们俩，选择烧烤还是小龙虾？”钱学长回头问。
叶子看看高琳琳，高琳琳也正看着她：“小龙虾？”叶子点头。
这条小吃街是条不夜街，不少店铺的桌子都摆到外面了，特色小吃如火锅，小龙虾，烧烤，牛肉汤等在夜晚忙得热火朝天的。
几个人在临街的桌子上坐了，要了小龙虾，螺蛳和啤酒饮料。
比起吃，叶子更喜欢在外面这种闲坐闲谈闲适的感觉，看他们一口一个螺蛳喝着啤酒天南海北地聊着同学，意气风发的样子。
叶子问高琳琳在哪里工作，高琳琳说她放弃了本专业，现在在社区做，属于公务员。
“我们在医院工作的，很难照顾家里，我现在四天一个夜班，天天有手术，还要当一年住院总，之后才会好一点，总得有个人牺牲一点，没有办法。”
“叶子打算怎么办？”钱学长和高琳琳一起看着叶子，叶子正剥着虾壳。
“她打算考研。”小泉替她说了。
“考研去学校当大学老师也挺好。”
“随她自己选择做她喜欢的。”
“女孩子不需要那么拼，临床上除了妇幼方面很难拼过男生的，当然眼科皮肤科内科也可以做，付出太多，不容易。”
说的是实话，实话往往不中听。在医院做女人做女神大概都要付出很多。
“努力做好自己就好，不要跟人家去拼。”小泉看着叶子说。
“我感觉她已经有点拼了，她的同学在我那里，都是很努力的。女生不必要搞得那么累的。”
叶子摇头：“都份内的事情呀。”感觉丢了不甘心，总得试试。
满怀期待地快到目的地了，然后放弃？真的那么难？可是遇见了很多女老师很厉害呀。
“小泉还是理想主义，来，喝酒，过十年临床就是我们的天下！”
高琳琳和叶子对看一眼，笑了，他们俩喝了几杯就豪迈起来了。
初秋的夜携着凉风在街上游荡，霓虹灯是酒醉的迷离，许多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条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喜欢这样的热闹和闲适，可是该自己值班的却在这里吃喝玩乐。叶子心里隐隐有点内疚。
“不上班不写病历真爽啊。”回来的路上，叶子一路走一路拍着身边的栏杆。
“明天再好好轻松一天。”
“哎呀，这样快活有内疚感。”
“那回来再内疚，先玩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