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纷呈宋王朝(第四部,第二章,第四节)

              第二章 庆元党案禁伪学

                    第四节 萧墙祸

公元1194年八月,赵扩罢了留正左丞相之职,任命赵汝愚为右丞相,赵汝愚再三不接诏,赵扩始终不准。赵汝愚本来想依靠留正办些实事,因留正是首席宰相,对自己也言听计从,而他作为宗室,不便于自己做宰相,得知韩侂胄背后捣鬼,将留正赶出了朝廷,对韩侂胄的举动非常生气,有次韩侂胄有事来政事堂拜见,赵汝愚心里不痛快,因此不和他见面,结果此举引起韩侂胄的更大怨恨!

时任签书枢密院事的罗点及时提醒赵汝愚道:“赵公此举错了!”

赵汝愚反应很快,也感觉韩侂胄虽然官位不高,但是身份特殊,万万不能得罪他,忙派人出政事堂,请韩侂胄进来相见,可是终究迟了一步,韩侂胄对此事已经耿耿于怀。

赵汝愚当权后,颇有为朝廷办点实事的想法,他先遏制有非分想法之徒,其次起用朱熹、彭龟年、陈傅良、李祥、杨简、吕祖俭等道学名士,朝廷内外都认为必有新气象。

可赵彦逾去四川前,向皇帝赵扩辞行,赵彦逾上疏将赵汝愚推荐起用的各道学名士姓名列在一起,指责这些人是赵汝愚的同党,赵扩因此有了疑心,这也是赵彦逾对赵汝愚的报复行动了。

朱熹进京后,被授予焕章阁待制、侍讲,成了帝师,他通过对韩侂胄的接触,认为韩侂胄野心大,提醒赵汝愚道:“韩侂胄内心有埋怨,应该对其厚赏,酬谢他的拥立之功,最好让他到大一点的地方任职,莫让他在朝廷干预朝政,以绝后患!”

赵汝愚却无所谓的回答道:“他经常说,自己不爱高官,能有什么祸患?”

知临安府徐谊也对赵汝愚道:“韩侂胄日后必为国家后患,应该用官职喂饱他的欲望,并让其远离朝廷。”赵汝愚也不听。

叶适和知阁门事刘弼同样看到了韩侂胄的能量,同时提醒赵汝愚道:“韩侂胄所求的不过是节度使罢了,何不早些授予他呢?”

赵汝愚觉得韩侂胄容易控制,仍然不听。也不知道赵汝愚是哪里来的底气,就如此笃定韩侂胄在他手掌里翻不起浪来?

赵汝愚掉以轻心之时,韩侂胄却紧锣密鼓在策划赶赵汝愚下台。恰巧签书枢密院事罗点薨逝,韩侂胄先找到刑部尚书京镗,许诺为他在皇帝赵扩面前游说,提拔他为签书枢密院事。

京镗曾被朝廷任命为四川置制使兼知成都府,但赵汝愚对人道:“京镗威望轻,资历浅,怎么可以做方面大员?”这话很伤人,京镗听了以后,将它深深埋在心里,韩侂胄一拉拢,京镗立即合拍。九月,京镗果然被提拔为签书枢密院事,两人缔结成同盟。

知阁门事刘弼,以才颇为自负,当时赵汝愚密谋“内禅”时,只找韩侂胄,没找他刘弼,心里很失落,“内禅”成功,赵汝愚主宰了朝政,刘弼又想巴结赵汝愚,出面提醒赵汝愚提防韩侂胄,谁知赵汝愚不买账,刘弼碰了一鼻子灰,羞愧之余,转身投向了韩侂胄。

刘弼对韩侂胄道:“赵相公想独揽‘内禅’大功,你的功劳,怎么不可以做节度使?如此看来,你恐怕终究会被逐出朝廷!”

韩侂胄对赵汝愚本有怨恨,见有同盟军主动接近,心中窃喜,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呢?”

刘弼缓缓道:“唯有运用言官、谏议官!”

韩侂胄为难道:“这事我也知道,可是言官、谏议官的提拔任命在宰相手里,他赵汝愚能不用自己人么?”

刘弼意味深长地道:“皇帝御笔从宫内批出就可以了!”

韩侂胄恍然大悟。言官、谏议官虽然品秩不高,但弹劾权力大,朝廷官员,谁没点事?言官都是文士出身,谁不会找点事?谁掌握言官、谏议官,朝廷的言路便掌握在谁手里,韩侂胄明白这个道理,皇帝赵扩能不明白?赵扩不明白,韩侂胄能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向赵扩解释明白?

十月,赵扩绕开宰执大臣,御笔内批任命谢深甫为御史中丞,赵汝愚尚在懵懂之中,提请大臣推荐御史,韩侂胄暗中要谢深甫推荐亲近的大理寺主簿刘德秀等人。赵扩随即直接御笔批示,命刘德秀为监察御史,杨大法为殿中侍御史,罢了倾向赵汝愚的吴猎监察御史,用倾向韩侂胄的刘三杰代替,赵汝愚的形势危机了!


佐料:周密《齐东野语》卷三“绍熙内禅”中有一段话,很值得品味。

绍熙内禅前,赵汝愚曾经对人道:“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汤鼎”可以表示国家最高权力,“白龙”可以表示穿着孝服的赵扩。结合“绍熙内禅”,似乎梦征得到了验证,那么这句话有其他意思么?我们再看以下的记录。

沈有开曾在赵汝愚家道:“外面盛传嘉王(赵扩)出判福州(到福州为帅),许国公(指赵抦)判明州,三军士庶,已经推戴相公你了!”是不是感觉不太正常?还有:

太学生上书,请新皇帝赵扩尊赵汝愚为伯父;周成子说“子孙不孝”;田澹说“宁宗赵扩并非光宗赵惇的儿子。”种种传言,不一而足!这股妖风是怎么刮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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