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闹钟没有响就醒了。
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忽然发觉自己的热情被当成了笑话。
准确地说是这样，我自认为被需要，于是就从采访的视角去介入，去交流，也许会有合作吧。
于是聊了不少，我们彼此的变化，都从宏大叙事，从要社会标签认可，退回到只要做自己不需要太多标签。
她是诗人，艺术策展人，如今回归想要做一个节目，或者一个访问，又或做一些别的，只要有机缘就可以。
我呢，是记者，是媒体人，是活动组织者，如今，想要回归做一个写作者，仅仅是写作已经足够宏大了。我还想做更日常的写作。
于是畅快的交流，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做一件事，那就是做创作者的访问，诗人艺术家都可以。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她说，越来越可以用自我的方式，又很放松地和社会交流，做着减法，却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性。
我呢，也是如此，虽然只想写作，却因此获得了更开放的状态，可以连接各种可能性。
提到朗读者，视频，音频节目，还有艺术展种种。
我一度因为找到知音而欢乐欣喜，这话题一聊就两个多小时。
她转而带我去她和朋友的一个空间，正在装修，有一件件独立的小空间，挑高的楼层，看起来也是充满创意的。她告诉我，这里可以做读书会，可以做各种公益文化活动，都是可以对接的，当然商业也是可以的。
随后，她就客气地送我出来，坐上车，我踏上了归途。这是不是一场完美的会面呢，我一度以为今天会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意向。
然后，就是去空间的路上，我感觉到了困惑。先是车内的尴尬气氛，她的朋友开车，一路讲述那美丽的月亮就在路的尽头，又大又黄，无比温暖动人，急着要拍摄。而她说起早上的日出，整个过程都拍摄下来，如此美好。真是很难得，我也被激发的有点激动，顺势说起来，这体验的难得。
然后，当我接上话，却只有尴尬的沉默。不知何故，是因为我们坐在一起么，她没有在副驾驶和朋友一起。然后就聊起了她所在的别墅区，因为是别墅区所以可以看到日出的全程，原来如此，这么美好的感受，似乎有了一点点炫耀的味道。
这路上，说起等一下地铁站远么，朋友说，还挺远，比刚才的茶馆距离车站更远一些，又是无话的尴尬。她抬起头，刚好要策展，所以不能和我一起走了。更尴尬的是，她朋友说，今天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布置展览的。
到了现场，看到送来的漂亮椅子，又看到送来的准备布置装饰的石头，还有一间间空间，聊起漂亮的定制的椅子，又聊起即将送来的桌子。怎么都像是两个合伙人，高兴又较劲的交流。
又到了要走的时刻，她说，要么你先走吧，我还要呆上一会，我来帮你叫车。
恩，我也想起带给她的一本新书，原本几乎忘记又觉得场合不太合适的礼物。最后她叫来了车，送我上车，说声再见。
这一路相比刚才聊天的场景，我有点恍恍惚惚，这么快的参观又结束，欲言又止的姿态，莫非，之前我们的交流都是一场一厢情愿。
回想一幅幅画面，话语，她问我，你的传播群是怎样的，是哪些人是否可以做一个团队？
她还问我，视频和音频平台是怎样的，如何制作？关于采访，已经有足够的交流和深度，只需要更随性的采访，当我提出采访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她似乎不置可否。再提起当年的诗会，她聊起做嘉宾的种种欢乐……
我们的合作，究竟是采访的合作，还是资源的合作，是作为内容的合作，还是推广的合作，是商业合作还是名声合作，或者是爱好合作？
我居然都没有彻底明白，从一开始认为的爱好合作有精神收获，到后来看到空间后的回望，她其实早已透露出更想要传播途径和资源的合作，我居然没有觉知。而一路上的尴尬沉默，是一种付出对等的较量，精神和物质上的考量。不仅是我和她，还有她和朋友。
我无意间居然有点乱入围城场景的感觉，如此复杂的心态。
再想来，原来认为和默契知音，竟然都是她在迎合我的话题，主动提出的，她自己的工作生活，几乎很少有提及。具体究竟做了些什么？这样走向内心，忽然有些惶恐感。
难道，艺术、宗教、心理等，都有一种摄人魂魄，不近世俗，却又使用世俗的本领么？不由惶惶然。
也罢也罢，这样的交流全当写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