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2020年2月21日23:16下班回到家,摘下口罩,洗手。给大地(我的猫)添了些口粮,他屁颠屁颠跑去吃得可欢乐了,因为我听到牙齿快速撞击食物发出的清脆的声音,随后给他换了干净的饮用水,打开网易云音乐,连接sony蓝牙音箱,播放的是Kodaline的《Moving on》,打开MacBook,赶在deadline的前一天,开始码字,此时是23:38。

“康总,没记错的话,2010年我们刚入学的时候,您刚好30(虚)岁;而今,我也快30了。”这是时隔多年后接到康总的“任务”时,我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我以为时间太久,加上自己的记性又差,陈年往事早已忘却;当思绪刻意倒带,2010年的那个秋天,是牛奶沐浴露的味道。时值大一军训期间,下午训练结束,我匆忙洗完澡,跟着高中就认识的学姐跑去旁听了我的大学第一堂课——《新闻采写》,当时的授课老师正是康总,那是第一次见面。一个月后我加入了传播人,再次见到本尊,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后来,在无数个闲聊中,我知道了康总的梦想,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觉得他好像实现了。

大学读新闻是我自己的选择,一方面觉得自己在写作上面,相对比较轻松;另外一方面,由于自己的性格有点内向,慢热,我想要改变。强迫自己和陌生人说话,主动交流分享,是我整个大学生涯努力尝试的事情。我不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什么不好,但尝试改变并不是一件坏事。尝试之后是否成功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相信加入传播人的孩子们,对于传播人的这个份感情,单薄言语是无法表达那份重量,也许我们对传播人的爱的宽度上不同,但在爱的厚度上是一样的。

传播人对于我,是宽容的。很庆幸18岁那年,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起疯闹,一起失败,一起奋斗。采访有时候很困难,写稿子有时候很累,但是经历过的人都懂得,那是一份永远珍藏在心的快乐。

我喜欢凌晨四点,伴随着室友们的均匀呼吸声,敲着电脑键盘,完成采访稿件的夜晚;我喜欢每一次选题会、评报会上和小伙伴激烈讨论、”争执“的夜晚;我喜欢寒风凛冽下,手捧新鲜出炉的传播人报,一个一个寝室发放报纸的夜晚;我喜欢那个纵情欢笑,肆意玩闹的传播人年会的夜晚。

我从未对自己有过质疑:我适不适合做新闻。没有适不适合,只有喜不喜欢。我喜欢我的文字被印成铅字出现在报纸上,我喜欢每次写完稿子合上电脑内心的那种满足感,我喜欢通过采访接触不同的人了解我世界之外的人生。大二暑假我去报社实习,带我的学长对我说,你不适合当记者,干脆写专栏吧。我身边的朋友也附和道:你适合当作家。我甚至曾经动过转专业的念头:跑去文学院学汉语言文学,我随口一提的想法,得到了康总的答复:”连你都不学新闻,那我觉得很失望。“

哪个19岁的少年人不迷茫?当时的我或许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我明白自己不想要什么。于是,我选择了留下,留在新闻专业,留在传播人。我庆幸20岁的自己经历了一些“大浪”,我经历过两次手术,和一次校园网络暴力,仔细想来,成长的代价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负荷, 反而成为我“与众不同”的印记。人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才懂得历历万乡,野蛮生长,伸手摘心,温顺尚早的意义。2012年9月26日,我离开了传播人,正是成为”老兵“。64期的评报会结束之后,我走出传播人办公室,碰见一位保安大爷,他对我笑了笑,”这么晚啊。“我微笑点头,双手递给他一份《传播人》报纸,大步流星地踏出名达楼,没有回头。那年的秋天,夜晚很长,很冷。我确定我们会在未来的春天再见,将生活中的一切细聊寒暄,一起感叹所有的时光都是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说道:它是最好的时光。27岁的我,偶尔喝朋友聊起大学生活,总是很欣慰的对自己身边的朋友说,在传播人的那段日子,是我青春里最好的时光。

2013年3月24日,我选择了考研。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一个真理:一切努力都不会被辜负,我以专业成绩第二名考入了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在选导师的阶段遇到了点波折,第一次在导师办公室聊天,导师以:”你不适合搞学术,适合继续当记者。“的理由婉拒了我; 后来第二次在校园内边走边聊,2014年9月16日晚,月瘦如刀,我的导师以:”行吧,那你就跟我吧。“为结束语,收我为徒。读研期间,潜心做学问,泡图书馆,写论文,跟着导师做调研,静心学习那份等待时机成熟的情绪,时刻保有这份等待之外的努力和坚持。暑假期间,身边的同学大多去了传统媒体或者互联网公司实习,我却拿着一份华为公司的实习offer找导师签字;我不是导师最出色的学生,但是我用实际行动做到了成为导师最”折腾“的学生。入职华为前,我曾经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运营,工作了八个月之后递交了辞职申请,因为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2020年春节期间,疫情爆发。我给一个曾经实习期间认识的朋友打电话,却只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1月21日晚,我失眠了。我曾经以为27岁的我,与人浅谈人生显得有些轻浮,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可避免的经历着生离死别,被动地接受人生不设防的意外。那天夜晚之前,我始终是那个敷着最贵的眼霜,熬着最晚的夜,吭哧吭哧写报告的社畜,唱着后海大鲨鱼的歌:“对没能成为的自己,说一声对不起。”

现在是2月22日01:15,大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打开《剑桥雅思真题》,准备做两篇阅读。心想:希望有一天,我不再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而是“你好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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