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看你吃饭我觉得好心疼,我们没有把你照顾好,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好些,你就享受从前典典在这个家时的待遇吧。唉,幸亏我没有把黄瓜吃完,给你留了一些。”曲攀媛托着香腮脉脉含情地望着高雨静。
“我对生活没什么高的要求,有的吃就满足了。”高雨静说的是实话,然后冲曲攀媛一笑。填饱肚子是高雨静对生活的基本要求,当她一个人时,她甚至不愿把时间过多地花费在吃上,这说明她的生活没有质量可言。高雨静虽然习惯了曲攀媛的那种情感直抒胸臆的表达方式,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想此言若是出自男人之口或许氛围更好,还是依然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所以把她交待自己去跟齐慧姝讲分摊过年未住时期房租的不快轻易就释怀了。
“你就不能对生活的要求高些吗?晚饭我们等你那么久,你也不知打个电话,饭菜你没时间做,吃饭至少要配合一下嘛。听到没,以后一定要电话通知。”
高雨静歉意地笑笑,“遵命!”
“我们决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卫生间的灯坏了,我买了一灯泡,你负责找个男人装上去吧。”曲攀媛诱敌深入得意洋洋的样子。
“什么?要我找男人?你们家那些男人呐。该表现该闪耀的重要时刻,都成缩头乌龟啦!话说知道我没男朋友,还残忍地在伤口上洒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高雨静感慨道。
“哎呀,你随便找个男人装装灯泡,那是该男子的无限荣耀。李扬出差了,齐慧姝家的男人十天半月才来一次,如此重任当然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哎,雨静,上次‘热得快’坏了,你不是修好了呀,你就试试吧。”
“嘁,被电死了,你买花圈吗?”高雨静三下五除二扒完了饭,故意长叹一声,“真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情人节快到了,我给你预备一个大如斗篷的玫瑰式花圈。齐慧姝,你呢?”齐慧姝在担心她的新工作,无暇顾及,没搭理,早上床看天花板去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小桌子上搁一把椅子,曲攀媛一手擎着蜡烛一手扶着桌角。高雨静手撑墙面晃晃悠悠爬上去,摸索着拿掉油乎乎的坏灯泡,还好是卡口的,接过曲攀媛递来的新灯泡,她稍稍使劲旋转一下就装了上去。
顺势一扯拉绳,灯奇迹般亮了!
上次取一根铜丝,几缠几绕修好了烧水器,又几绕几缠帮人接好了电话线,想不到自己还有电工的天赋,不管是高雨静还是曲攀媛抑或是齐慧姝,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但凡与电有关的活都是男人的专利,男人天生都会的东西。高雨静开始有点佩服自己了。“热得快”也算是大小家用电器的一种啊,看来物理学得不好,也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
“老高,我决定了,我要休了李扬,我们显然已经不需要男人了,我们就要你,就可以了。”
“糖衣炮弹又来了,你还是选择李扬吧,我可不当男人婆!”
这个世界没有男人,女人照样可以独立,可以很好地生活。不过有了男人,这个世界可以更加完美,更加精彩吧,好在这点,她不偏执。
在床上,齐慧姝突然一下子窜到征婚这个话题。她说找工作时,认识了一个要征婚的女孩子,顺便陪她去公园的“心连心”婚介所登记征婚广告。“高雨静,你真的去征婚吧,成功的机率蛮大的。”
“我上次说征婚是开玩笑瞎胡诌呢。在你们眼里,我真的很有必要找一男友吗?我真的要沦落到征婚的地步了吗?”
嗯啦,曲攀媛和齐慧姝点头的频率居然一模一样。
“但是――,”曲攀媛皱着眉头转折,“你有必要去征婚所里挑吗?不知根不知底,鱼目混珠的,太不靠谱。又何必舍近求远,身边现成的就有啊。譬如说许阿佐,他当之无愧地称之为本世纪最后一个忠实忠厚可靠的好男人了。如果不是李扬在先,我绝对选择和许阿佐私奔。”
“你也就是嘴上一说,真让你放弃李扬这支潜力股,你才舍不得。这三番五次地替许阿佐美言,要不是我对他的德性太过于熟悉,我差点疑心许阿佐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让你如此不惜回抱心甘情愿做他的说客。”高雨静跟许阿佐实在是太熟了,熟到朝夕相处都不会往男女朋友关系上想。
“没有没有,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比较精准的。”
一提到许阿佐,高雨静就想起初中时的事情。因为彼此间有一层拐弯的亲戚关系,所以他们是表姐表弟的关系在封闭的校园里一疯传便是整个学生生涯。这层关系曾让高雨静非常恼火,年少时不懂事,觉得这层关系像校园中的早恋关系一样见不得人,甚至于罪大恶极。
中学时许阿佐像影子一样坐在高雨静的后排,在后面没事夹她头发,故意在衣服的商标处画图案,有一次教室停电了,点蜡烛自习,高雨静闻到了糊味,才知道头发梢燃起来了,烦他都烦死了。直到初三快毕业,高雨静才一下子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他一般见识。
因为许阿佐在Y市上大学,跟高雨静是最近的,联系起来方便。许阿佐双休时会从学校坐公交车来她们租的房子看她,也顺便带些老家的香肠来改善她们的伙食。久之,他也和高雨静的同学混得脸熟。
曲攀媛往脸上继续折腾着护肤品,转过脸又补一刀,高雨静,我觉得许阿佐喜欢你呢。
高雨静听罢此言,大手一挥,你们太不单纯了。我们那么铁的关系,是至真至纯的友情,没有掺任何其它杂质!
齐慧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呗。
高雨静不以为然,我当然清楚了,没有谁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