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裸辞之后的生活2坦白局

      2021年年底回家前,我胡乱的思绪就打了一架。在要不要把自己裸辞这件事告诉父母这件事上,我说服自己对父母好好说。毕竟,我是觉得有必要和他们沟通一下,未来一年我们要好好相处的详细计划。

      于是,回家后的第二天早饭,不得不提这天的早饭是相当丰盛,因为我是前一天晚上回来的,这应该算是接风洗尘,我知道这是父母对自己最情真意切的表达,同时也是对我一年在外工作的犒劳。

      我吃早餐的习惯很不规律,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而且很多时候早餐就是买个路边摊,边走边吃。在面对如此丰盛的早餐时,我胃口全无。被装了一大早米饭,我却用筷子搅来搅去。

      我找准了在爸妈关心话语缝隙,插话说: “我辞职了!”

      我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迟疑了一会,接着暴跳如雷。不知道从哪里随手一薅就薅出来小时候打我的竹条。

    我印象中,早在高中时我就偷偷摸摸的把那些竹条都销毁了啊!

    直到看到我侄子条件反射般跟着我一块冲出了家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侄子继承了我铁皮沙的衣钵。

    我妈咬了咬牙,我猜测可能是觉得打不过我了,毕竟我比她高一个头。当然开玩笑啦!我妈对子女的教育完全原生于外婆,外婆曾经就在舅舅比她高一个半头的时候追着舅舅满村跑。

      我妈拦住家门,缓和缓和了一会,好声好气的问我为什么辞职。

    而我说出的话我以为会让她牙痒痒。首先我回避了她的问题,而是继续我被打断的话,我说今年我都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作田。

    结果她听到后非但没再和刚开始一样生气,反而气定神闲,把竹条藏起来后,从柴房里拖出锈迹斑斑的犁头和烤过狗毛熏得黑乎乎的铁耙。然后她自己都崩不住了笑着说:“明天就给我把秧田给犁了!”

    我上前一边打量一边讶异的问:“用这个?用这个?没开玩笑吧!这老古董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老妈说:“对,就用这个老古董,你不是说要作田啊!明天就跟我老老实实作田去,你要作田还不简单,有的是家伙式让你继承,我和你爸当初分家时就是用这个犁田,牛还要向别人借。明天牛也会帮忙借好!”

    “那现在不是科技发达了嘛!那个打田机还差不多。”说着用脚一踢,犁头却给我脚扎了一个洞,血流了一地。

      看到这她又心疼不已。打破伤风的时候她和我坦白就想教育教育我,用那几个家伙来吓唬我的,就是想告诉我作田没出息,否则也不会拼死拼命要培养我读书。谁承想我读书读盆后面去了,不去做读书人该做的事还回来抢这又苦又累没人干的活。

    其实,当她煞有其事的从柴房里搬出那好多年没用的犁头我就知道了她是想效仿孟母断机杼。也很奇怪,小学还没读完的她,连孟子是谁也不知道,教子这件事却好像天生就会。可惜的是,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孔子骂过的朽木。

      晚饭过后,我便躲在房间里,打开timi,打得是天昏地暗。将近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爸敲开了我的门。我有点惊讶,平常这个点他们早就睡了。

      我爸好像看出了我一些门道。安慰我说:“不打工就不打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又关上了门。

    父亲的叩门,使我完全无法再投入打游戏了。思绪万千且杂乱无章。

      我回忆起当年他送我出家门打工时,明明可以拉的行李箱他却硬要扛在肩上,然后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出门在外,要学会做孙子。”

      或许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是送孩子出去吃苦的,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可能养我一辈子。在他的观念里,留乡下是不会有出息的。纵观乡土,出息二字几乎是所有农民最崇高的追求了。他希望我有出息,他希望我至少比他自己这穷苦劳命的一生过得更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够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吃苦是暂时的。而现在他的儿子吃不了苦,撂挑子,想休息了,他也完全理解。

      中国的父亲母亲,生命一起逐渐变老,但是,一个变得唠唠叨叨,一个却变得花言巧语,但却殊途同归,义无反顾的爱着自己的子女。

      我很是愧疚,愧疚到感觉自己无能。

      然而这一次愧疚没有把我推出家门。大不了回家作田,这不是我们曾经安慰过自己无数次的最后筹码吗?我只是想回来休息休息。给自己真正的放一个假,回到城市孤岛的我无疑会再一次被悲观情绪所吞噬。

      第二天,我拿出一万块丢在他们面前,我告诉他们:“今年无论如何,我要留在家里,这是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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