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改变的遗憾|女性友谊小说《佳运成双》06


两个人都陷入了为难,胡家馨挠挠脑袋,随即想到一个办法,但是有点冒险:两人冒充班主任给胡爸留一条信息,说自己觉得胡家馨应该去艺考,然后冒充胡爸给班主任留言,说自己已经同意胡家馨去艺考。需要保证,班主任和胡爸对线时,她们在场,好避免露馅。


结果执行的时候出了岔子,两人给班主任发消息时,胡爸就在班主任办公室,胡爸和班主任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然后叫来了胡家馨来问,实际上是卢嘉曦。发觉计划败露的卢嘉曦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令卢嘉曦没想到的是,胡爸爸这时却认真地问起来女儿为什么想要艺考。卢嘉曦把胡家馨的心声给传达了出来:“我想参加艺考,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写作是自己热爱的事情,单纯想要继续写作下去。这或许看起来很傻,但是不想因为不去尝试而后悔终生。”


胡爸爸此时却点了点头,对班主任说:“还是尊重孩子的意见吧。”


班主任急了:“胡爸爸,你再考虑考虑,这可是高考啊,关系重大。”


胡爸爸却异常坚定:“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孩子,我知道,她今天愿意花费这么大功夫,来说服我们两个,这件事一定对她很重要,我尊重她的意见。”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胡家馨一眼,卢嘉曦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的无辜状。


他推了推眼镜:“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胡爸回家后,卢嘉曦立刻去到胡家馨班上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胡家馨激动得抱住卢嘉曦,几乎就要哭出来。“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学习,别只想着小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胡家馨点点头。


很快,第一次艺考集训就开始了,卢嘉曦代替胡家馨去了长沙。


集训的地点在阳光一百的一个小角落,借着一个美术培训机构的地方,有一层教室和两层宿舍,食堂和美术生共用一个。这恶劣的生存条件让卢嘉曦有点后悔,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她只好极力把自己拥有的小角落收拾得当。学习艺术课程中的不适应的感觉,让卢嘉曦渐渐懂得了胡家馨面对文化课程时的举步维艰。


在集训开始的第五天,卢嘉曦收到了胡家馨的电话。当时她刚洗完澡,就看到有一百多条未接来电,都是胡家馨拨过来的。当她回了过去,胡家馨哭着叫卢嘉曦回来,不要再培训了,因为自己的妈妈病了。


两天前,正是周末,卢妈没有像平常一样拉着胡家馨作大扫除,而是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唉声叹气的。胡家馨直觉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边佯装做作业,一边竖起耳朵倾听。她听到卢妈给卢爸达电话:“你还是亲自去看看,芸芸情况很不好,依我看,能不能熬过年底都是问题。老胡还说,别让两个孩子知道了,他瞒着馨馨的。”


这通电话宛如一道炸雷,芸芸是胡家馨妈妈的名字。胡家馨心里已经不成滋味,表面看起来却是稳如泰山。她试探着问卢妈:“芸芸阿姨生病了吗?”


卢妈这才注意到,“女儿”听到了这一切。


她尴尬地笑笑:“你先别跟馨馨讲。”


“是什么病啊?”胡家馨已经在崩溃边缘。


“哎”,卢妈叹口气,作为护士,她这些看多了,但是落在熟人身上,她也不免感慨,“是肺癌,已经到了晚期。”


胡家馨回忆起上辈子,直到取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才得知母亲已经患病逝世两个月。忙于艺考的她完全忽视了母亲消失了的事实,没能和母亲告别,一直让胡家馨无法释怀。


看着女儿呆滞的样子,卢妈有点吓坏了。


“我有点事。”胡家馨立刻丢了作业,冲出了房门。


胡家馨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行为越来越像一个失智的狂人。她一路跑去了医院,一问护士,自己妈妈果然在这里住院。在护士指示的房间,胡家馨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是胡家馨幻想了无数次的场面,却还是击败了她,让她的脆弱无处藏身。当时,胡妈正在发病,疼的无法呼吸,医生和护士围绕着病床,在帮助病人。妈妈的头发都掉光了,身形也消瘦了很多。听着妈妈痛苦的叫喊,胡家馨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直到妈妈安静下来,胡家馨才从门口走开。


然后,她立刻打电话给卢嘉曦,没有拨通,她又拨了第二遍,还是没有人接,她再拨通第三遍······直到第一百多遍,她绷不住了,蹲下来哭泣。当卢嘉曦拨回来,她才告诉卢嘉曦,这辈子,自己要选择妈妈,不管其他一切事情。


卢嘉曦理解胡家馨的心情,如果是自己妈妈病了,自己也会心痛,也会慌乱,也会希望陪在妈妈身边。可是,此刻能保持冷静的卢嘉曦也同样明白,艺考对于胡家馨人生的重要性。她提出,她继续艺考,胡家馨用自己的身份去陪伴胡妈妈。被胡家馨给否决了,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形象陪伴妈妈。


“那这样吧,我和这边的老师商量远程学习,我回来。”这件事进行得很顺利,老师们很谅解这样的情况。


胡爸看到胡家馨回来,十分诧异:“你不好好备考,回来做什么。你妈她有我照顾。”


平时到了这个时候,胡家馨就和他吵起来了。但现在换成了卢嘉曦,她告诉胡爸:“在家也不耽误备考,我和老师说了,远程学习。我回来是因为,妈妈需要我。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胡爸也就没多说什么。


胡家馨和卢嘉曦在课余常常陪在胡妈妈身边,虽然生死轮回的定数她们无法更改。但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们不想错过。人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是本来可以做到却没有尽力。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陪伴妈妈走完最后一程,胡家馨觉得已经够了。


高考前一个月,胡妈妈病逝。两个月后,卢嘉曦替胡家馨考上了上辈子的学校:长沙的一所传媒类职院。令她没想到的是,胡家馨居然替她获得了北京大学中文系的保送名额,就因为胡家馨参加小说竞赛得了金奖。原来她一直笔耕不辍,竟然是为了自己!收到保送通知的卢嘉曦抱住了胡家馨,并未自己强势的言语道歉。


那一年,2016年,胡家馨21岁,卢嘉曦20岁,离火灾的发生,还有四年。


开学后不久,胡家馨就着急地拜托卢嘉曦给一个公众号投稿,卢嘉曦以为是和胡家馨的事业有关,于是积极配合。然后,居然收到了号主的好友请求。这下卢嘉曦一眼认出她是谁了,对方就是胡家馨苦苦暗恋的罗君瑶。

(未完待续,前情请查看前文。本周更新已完,一般一周二更,请期待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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