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总是太过于重视自己,就像有时候也会过于轻视自己一样。
在过去三四年的时间里,我行走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晃晃悠悠、恍恍惚惚,总是跟着幻想漂浮,把日子过得一团糟,面对眼前这糟糕的一切,倒是淡然,因为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我志不在此。这样的状态我维持了近四年之久,直到如今失去到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工作、人际关系、业务能力甚至生活能力……等一切,不得不归零待机,最近40天的时间里,尤其最后这半个月,大部分是一个人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否定自己也否定过去。
是的,2020年初,我失业了!
记得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离职是2011年,九年前。原因是这个工作在两年内已经把我蹂躏的身心俱疲,委屈极了,于是义无反顾地裸辞。23岁的年纪,总觉得未来里可以有我想要的一切,于是理直气壮的休息了一周,什么也没干。一周后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进入求职阶段。
九年前的应聘方式不比如今,那时候更多的是游荡在北京各大人才市场,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搜索,在人群的缝隙里张望那些招聘条件,挤到令人窒息,本以为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就有了大把选择的权利,我自信满满,但一圈逛下来,能坐下来聊的机会少之又少,十天左右把北京所有的人才市场跑了一轮,虽然也有过几次去公司面试的机会,但结果不是自己不满意就是对方不满意,总之是一无所获。接下来一个月里情况都类似,才认识到其实现实比理想要残酷的多,在残酷的背后看到的是一条隐隐的标准线,我离它好遥远,与此同时我开始担心未来的路,这次先将就选择一个工作:不求发展空间、待遇先卧薪尝胆,好像也算有得选择,那将来呢?随着年龄增长我只会离那条线越来越遥远,所以我想我需要的好像是一个技能,一个可以不拼外表、也不拼性格的技能!
我是往往靠冲动做决定的性格,不然什么都做不成,也永远开始不了。当时一个学技能的念头在大脑中闪过以后,就全面放弃了求职的计划,花了三四个小时泡在网吧查询自己略有兴趣的行业,最终锁定影视行业,学习后期制作。一天内咨询了几个靠谱的培训学校,学费对当时月薪只有两千多块的我,简直是倒抽一口凉气,两万八!一闭眼一咬牙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去报了名,如今说起来,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对不对,至少它让我在北京安稳地活了七八年。
七八年后的2020年2月,迎来了第二次的正儿八经的离职,为什么总在离职的前面加个“正儿八经”,是因为中间大大小小的变换工作经历很多:包括试用期没结束觉得不合适的,也主要包括后来进入影视行业后,跟随团队变换了多个合作公司等等。
在同一个团队里待了近八年,在一个圈子里久了,有利也有弊,当坏的多过于好的时候,一切消极的情绪开始蔓延,于是上班就是日复一日,毫无新鲜感更毫无斗志,其中厌烦感不言而喻,厌烦了环境的同时也厌烦了工作,一心认定了:自己用八年的时间证明我不适合这个行业。人一旦消极,迟早需要有一个决断,才能重新开始,所以“辞职”又成了那条必然要做的决断。
于是又一次裸辞,当然严格来说是被裸辞。
这次失业后我终于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了,想象中的自己又是无所不能,只要有勇气。但必须承认的是:对已经做了七八年的后期职业已经毫无热情,技术也停在了中段无进步,精力和大脑却在明显倒退,腰也已经接近半残,因此再次求职决定转型向前期发展。做好了决定,开始着手在网站上投放简历,如今网络的发达,一切都便利到难以想象,回想求职需要跑人才市场的情形,相比之下效率翻了百倍不止,这期间不过八、九年的光阴。
简历虽然是一个一个挑选着投放的,但看着投递数字已经累计六十份以上,投出去的简历尤如石沉大海,寥寥一两个回复也只是:抱歉,不匹配。很快就进入了三月份,疫情有所好转,北京复工的单位也已经七七八八了,内心着实有点慌乱,仔细想想转型其实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即便自己豁得出去大幅降薪接受,但对于正常公司来说,若需要无经验的新人,完全可以指向应届毕业生,也确实有很多公司直接标明要求为:应届毕业生。30岁以上、无经验,又是女性,避之不及吧? 还是把市场想得太过简单了,也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真切地认识到:空手转型简直是个不现实的空想。
人是不能长期没有工作的,不管你的存款能支撑你多久,只要无收入来源超过一个月,你的迷茫、焦虑、危机感会一股脑的全部涌上来,于是内心开始慌乱。所以在失业累计30天以后我果断修改了求职意向并大量将简历投向原职位方向,对于一个闲人来说,有一份工作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什么职业热情、职业理想都变得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也许现实跟理想之间就是横亘着这么一条鸿沟,不是抬腿就能跨过去的。
市场多少是受些疫情影响,我对原本的职业范围投递的简历,得到HR回应的概率同样不算高,开出的条件也大不如之前的待遇,面试几轮后,只剩唯一一家别无选择,截止到这个时候是失业的第43天,我也别无选择的接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offer,虽谈不上满意,但充满感激。
工作定下来,才拯救了我那颗越来越不安的心,也敲醒了让我沉睡多年的梦,入职前回想了一下堕落了三四年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心做梦且不懂得珍惜!最后认认真真地捋了捋自己的路线:往前的路只有一条主干线,它叫做好好工作。主干线旁边任你生出多少折枝蔓,切不能让它们影响了笔直的方向,工作安稳方可优越生活,调整好心态,稳稳地上路。
一直以为32岁的自己已经见过太多现实,也多少经历过坎坷,但在这整个的叙述过程中,竟然觉得自己依然幼稚的可笑,多少年过去了,没有任何长进……
不得不说,这一篇写写停停了很多天,在文章前半段的时候正值失业焦虑不安时,写中后段的时候,工作已经落停了,可能心境多少有些变化,只是想表达的东西没有变。
23岁的我失业后认识到:没有一技之长,难以谋生。32岁的我失业后发现: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工作和好好生活。希望下次疲惫到想消极怠工的时候,是十年甚至更长以后,这样就可以原谅自己,提前让自己进入退休,不再有要求,放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