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是一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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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墙里,静数时光苒苒。

我在墙外,听任岁月匆匆。

我们是一墙之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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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墙之外。

月光皎皎,竹影疏疏,这夜半轻风徐来,稍稍息息,那一步三息的温柔陶醉在这仲夏的夜里。

白墙黑瓦,这白墙是高高的,外面的喧嚣挡在了外面,入不得一丝丝进来。心晒在月光里,坦荡而清白,宁静而变得安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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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房间,在墙的那一边。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像梦境一样的迷离和飘忽不定,那夜是那么悠远吗?

你在油灯下,把自己围在万卷书简中央,那个你爱的人,身上堆着布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那一针又一针细细地透过指尖,缝进了衣衫的寸寸缕缕里。等明天披在身上时,是那万千的温情。

你在油灯下,一行行的小楷,写成一页页,折成一册册,堆叠成形,环积坟籍。你明白是那个冬天伊犁的流放者,解开礼书禁锢的魔咒,从各自开始的那一天起,上天仿佛都早已注定了。我检索着你的人生,你书写着他的人生,他书写着关于边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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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行的家产,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和财富做一件喜欢的事,“九候望族、万卷藏书 ”的你是幸运的,“万卷抱丛残,当时三阁求书,曾问劫灰搜坠简;卅年磋契阔,他日一碑表墓,自惭先友列微名。”即使那你再也看不到,触摸不到。即使那堂前梓树枯萎成土,即使画梅的墨迹再也研磨不出,那夏山楼上再也见不到夏山。

那里有你的情人,不然为什么总是那么贪恋不舍?那里是你的前生,不然为何今生总是吟唱不已。某年的某一个时光,在典籍里字里行间,你“手头无书,几无生人之趣”的告白,你用一万种方式去爱,爱一万种的人间风景。你没有说谎,你一生就在不停地爱着这样愁苦的世界,千里的凄风冷雨,也竟成了你人生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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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用典当产生的利润,获取更多书籍时,在1865年7月的德国,一个没有“资本”的人:“我已经有两个月完全靠典当维持生活,愈来愈多的而且一天比一天更难受的要求纠缠着我……整个这段时间我连一文钱也不能挣……”他却在苦苦挣扎中,靠典当维持生活。二年后他在自己的书中一针见血地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典当这个古老的行业,是商品交换后的衍生产物,让你的书有了你的人生,也让他的书有了他的人生。商品交换产生着不同的结果,而你却茫然不知世界的变化。

你在墙里,固守着你的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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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东街的菜市场,也算是这个县城平常百姓生活的中心,所以有一个名称,叫“中心菜场”,这个市场老早就有了,只是以前没有这么热闹,供应的菜也没有这么丰富。

以前的米是定量供应的,那是你想吃却吃不到,吃了这顿盼着下顿的时候。以前的肉也是定量供应的,这种稀罕物也只有在某种特定的时候才能看得见闻得着吃得着的,不然只是一种梦想而已,布当然也是定量的,用这些仅有的布可以做成几件简单的衣裤,衣裤是穿了一年又一年,穿了一个又一个,等长裤穿成了短裤,那补丁倒成了最时尚的装饰,那帽子上的红红的五角星成了最威武的象征。

“叔叔,帮我切二两五花肉”,使劲踮起脚尖,看着油光发亮的胖屠夫,那明晃晃的大刀在眼前一闪而过,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一条瘦长的肉飞到柜台边。看着屠夫脸上的肉还在颤微微地抖动着。

紧握的小手吓得松开了,那皱巴巴的五毛钱掉了下来,被手心的汗一浸,那人民币上头像看起来也特委曲一样。

河埠头的船,也开始渐渐变得稀少,而摊位上的鱼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些鱼也叫不上名来了。

市场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了起来,菜篮子里的花色品种也就多了起来。

“侬便宜的伐,便宜点我多买点。”

“不来不来,介便宜不来三。”

“不便宜么,我不要了”

刚刚跳好广场舞的大妈拍拍手,一扭腰佯装转身要去的样子。

“等等。。。个么这样,个是今天开门生意,就便宜点好了。”

“份量要吃足的啊”

“当然哩,吾日日在个里卖的啊,不足,侬来寻吾好哩。”

“啊哟,零头钞票没有带呢。”

“不搭价的,阿拉微信也可以付的。”摊位上的老伯把打印好的二维码放在了绿油油的蔬菜上。

这个市场,每天凌晨在吵杂中醒来,又在夜晚中安定下来,从年初到年尾周而复始,从不停息,吆喝声,推车声,聊天声,切肉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人们已习惯了这里繁杂喧闹声中一天一天地过着。这种声音里,有东家阿婆的声音,有西家大妈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和满足,或许这便是我生活的一种声音。

每天,人们在这里不停地交换着,以金钱衡量着商品的价值,用金钱交换着各种生活所需,用金钱平衡着各自的生活。在这里,这样的交换简单而又直白,你喜欢的,都可以出价,只要价格合适,任何商品都可以用金钱来交易。再好的商品,没人出价,也只是库存而已。

那生活试图用某种理论去解释时,这种生活也会变得枯燥,甚至有些无味。就好像对于感情的辨析,当剥离了种种的外相之后,沉淀下来的还剩下几分真情。一次次反复的表白,和没有表白,能够衡量彼此的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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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马克思论证的核心是价值,那对于商品是指通过交换满足别人需要的劳动产品这样的定义是否正确呢?斯密在《国富论》说,商品不是作为出发点,而是作为分工和货币的产物。那我们最初的商品交换,到最终也偏离了自己的初心,目的成了手段,而结果偏偏就是一种过程,这样得到的结果该拒绝还是接受?

有人说,在货币没有出现以前,交换的形式都会是实物形态。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心与心的交换是最原始最残酷的物物交换吗?当感情成为交换的筹码时,那是属于什么类别的商品而存在?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如我们看见的那么简单,那么真实。每个人一分一厘地计较着生活,过去也好,现在也罢。那生活的样子原本就是这样的真实吗?

我在墙外,过着我的柴米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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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墙内,

那衍芬草堂的五砚斋、思孔室、北苑夏山楼、思不群斋都只是一个名称罢了,这一生周遭林林总总,你记得,可谁还记得?

其生若浮兮,其死若休。

我在墙外,

只是想握紧你的双手,一起看风看雨,看那冬天的第一场雪,看你在漫天的飘雪中踩出一串串的脚步。

把这浮生过得如梦一般。

浮生,在一墙之外。

我们各自主张,各自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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