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50集:遥窥正殿帘开处,袍绔宫人扫御床(4)

        在小枫那里吃了那么一通瘪,恨不能要杀人的李承鄞,出于对小枫的爱,他是一丝怒气都没露在小枫身上,而是立刻跑到竹林里,找他眼中的“顾小武”决斗来了。这片竹林,是之前顾剑与胡啸等潜龙使的秘密联络点,潜龙使又一直为李承鄞所用,他自然能找到顾剑的藏身之处。

        李承鄞见着了顾剑,恨得他一声不吭,再次对顾剑动上了手。这一次打斗,顾剑和李承鄞谁也没收着,空旷的场地让他们都施展出了各自绝对的武功,缠斗之间,他们还把不少竹子砍断了。

        1.之前就已经分析过,这竹子,就用来象征李承鄞身上君子的品性,当初,来到豊朝想要偷偷出宫的小枫在寿康宫见到翊王,就是在一片青翠的竹子旁边的;后来,他们两个在弘文馆一起修西境志,也是有这郁郁葱葱的竹子作伴。现在,李承鄞为了小枫,亲手将竹子砍断,当然用来象征,因为失去爱情而发癫发狂的李承鄞,即将彻底裂变,他会彻底抛弃他身上从小被皇后养成的君子品性,抵达他一生中最最黑化的时刻。

        2.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细节,那就是顾剑与李承鄞在武功上的实力对比,虽然李承鄞的武功还是不如顾剑,但是顾剑的身体是真的大不如前了,他竟然不能只靠臂力,把李承鄞攘出去,必须靠腿上的力气,才把李承鄞逼退,只不过,李承鄞还是没有发觉。这就为后面,李承鄞非要拉出他羽林卫中的神箭手对顾剑万箭齐发,确保顾剑死在他手里的情节埋下了伏笔。

        本来,李承鄞凭着一时义愤对顾剑出了手,发挥超常,但是他被顾剑逼退以后,又因为他极端愤怒,再加上他都好几宿没睡了,过度疲累,便浑身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气得、累得他站都站不稳了。李承鄞用自己的佩剑为支撑,在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后,又猛地抬起头来,他就像第一次发现了顾剑的真面目一样,眯缝着眼睛,一副丝毫不把顾剑放在眼里的姿态,说道,“顾小武?”李承鄞被小枫气得,都无力地怒极反笑了,他是满头冒汗,又慢慢地伸出了手,点着顾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是那个顾小武吧?她在梦中都喊着你的名字!”

        这时候的李承鄞,已经被小枫气得魂儿都没了,所以,李承鄞丝毫不记得,若他在顾小武面前承认小枫曾经在睡梦中呼唤他的名字,会反而撮合顾剑和小枫这件事,李承鄞只顾着首先说出了最让他抓狂的那个细节——原来,最让我发怒的,不是小枫曾经和顾剑私奔,也不是我曾经误会小枫与顾剑有肌肤之亲的时候,所受的所有煎熬,而是小枫后来都不反抗,顺服地成了我的女人了,她竟然还在没有恢复神识的睡梦中,心心念念地喊她情郎的名字!原来,小枫对我只是肢体上的顺服,她并没有因为我得到了她的处子之身,而对我产生别样的情愫,她的心对我而言,还是密不透风,滴水都泼不进去!李承鄞甚至会以为,小枫之所以后来没有再反抗,是因为反抗不得的她,只能承受,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把温温柔柔对待她的我,当成是她心中的“顾小武”而已!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这个人,因为最最爱重小枫,看重小枫,所以,每当他与小枫有了突破式进展的时候,必会找人来炫耀,拉别人来当炮灰。李承鄞第一次留宿承恩殿的时候,虽然和小枫什么都没有,但还是在裴照面前一顿显摆,说他回上京半年多了,就数昨晚睡得最好。后来,他撺掇皇帝给裴照和珞熙赐婚,又在裴照面前拂袖而去,洋洋得意地高声道,“往后嘛,我偏不与她相敬如宾,我要与她情深意长,相爱相亲!”惹得裴照非常难受,恨得裴照那么会收敛自己的人,都怒瞪了太子的背影一眼,出宫喝闷酒去了。现在又是这样,昨晚,李承鄞刚刚得到了小枫的处子之身,哪怕他被小枫给气疯了,都不忘拿他已经和小枫同床共枕这件事来刺激顾剑,所以,他才明晃晃地说,“她在梦中都喊着你的名字!”李承鄞知道,顾剑和小枫其实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不拿他与小枫业已发生的肌肤之亲来诛顾剑的心。

        李承鄞记得,昨天他逼问顾剑和小枫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顾剑并没有正面回答,李承鄞便认定,今天顾剑只怕也不肯回答,所以,恨得李承鄞又举起了自己的佩剑要挟顾剑,逼问他道,“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西州的时候?还是在你劫持她的这段时间?!”

        李承鄞后知后觉地发现,小枫嫁给他有多久,他便做了多久的睁眼瞎——我竟然丝毫都没意识到,顾剑和小枫有情!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裴照才是我和小枫之间最大的障碍,结果我费尽心机把他掷出了局,拆散了他和小枫,本以为我和小枫之间就一马平川,只剩坦途了,结果一直到小枫失踪,我才发现,我最大的情敌、最能撼动我和小枫之间夫妻关系的男人,竟然不是裴照,而是那个毫不起眼的顾剑!

        李承鄞是越想越生气,他想起了当初顾剑背着酒醉的小枫时,对他说过的话,“西州就认识”,再加上小枫动不动就在他面前呵斥他不如她们西州的男儿,她根本就不稀罕自己,李承鄞便以此为切入点,怀疑顾剑和小枫,在西州的时候就有情了。

        不过,堕入忘川的李承鄞失忆了,他不记得顾剑是小枫的师父,不记得顾剑和小枫从小一起长大,和小枫的渊源很深,所以,他还怀疑,也有可能是顾剑在挟持小枫期间,对小枫趁虚而入,让小枫对他产生了感情,所以才让本来和自己都蜜里调油、恨不能代替自己去死的小枫,一下子在这段没有自己存在的感情空窗期,对自己彻底变了心。

        顾剑听到李承鄞说“顾小五”,本来还很惊异、很担心来着,因为顾剑知道,真正的顾小五是李承鄞,他之前一直不肯提及顾小五的事,就是怕这会触动李承鄞的记忆,不过,听到最后,在发觉了李承鄞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以后,顾剑立刻放下了心,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听好了,小枫跟你在一起,对她来说只会是灾难,她不会幸福!”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就是顾剑其实并没有立刻撒谎,承认他就是小枫的唯一所爱,而是先说出了他所认定的最最重要的一句话,而且,这句话是100%的真话——小枫跟李承鄞在一起,对她而言只会是灾难,她不会幸福!这句话,暗示了在顾剑心里,最最要紧的不是得到小枫的眷顾,让自己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得偿所愿,而是要把小枫带离李承鄞的身边,让小枫免受李承鄞身上权力的反噬。

        很多偏爱李承鄞的观众,总是对到了故事结尾处,李承鄞一个人成了闭眼玩家这件事耿耿于怀,顾剑、小枫、阿渡、永娘、裴照,谁也不告诉李承鄞他就是顾小五的实情,这让李承鄞像无头苍蝇闷头撞。其实,这不过是天神对李承鄞的惩罚,因为之前李承鄞曾经利用所有人骗过小枫他是顾小五一次,根据本剧最重要的对应梗原则,李承鄞也必定得被所有人蒙蔽,不清楚他就是顾小五这个事实一次才叫公平。再说了,在这个故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李承鄞来转?!

        对顾小武已经嫉妒到发狂的李承鄞,听到顾小武说,小枫和自己在一起得不到幸福,立刻跳了脚,他又露出了白眼狼王的狰狞表情,指着顾剑怒喝道,“她不幸福是因为你!你的出现搅乱的她的平静!她是我的妻!是你抢走了她!是你们背叛了我!”说完,李承鄞突然想起了小枫早上对他露出的怜悯的眼神,一想到这个,李承鄞就气得浑身失力,他又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紧紧地皱着眉头,说道,“她现在觉得我特可怜……”说到自己很可怜,李承鄞又怒极反笑到浑身乏力,把自己的佩剑插到地上,才再一次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可笑吗?啊?!”

        1.李承鄞说,小枫不幸福都是因为顾剑,这一代表着李承鄞和瑟瑟分享着同样的爱情观——我的心上人对我变了心,都怨勾引他(她)的那个人!我的心上人有什么错?!甚至他们两个挽回爱情的方式也是一样的,那就是,只要我杀了我的情敌,我的心上人就会回来,留在我的身边了。(李承鄞啊李承鄞,我求求你了,你好好地跟瑟瑟在一起不行吗?非要来祸祸我女鹅!)二代表着李承鄞丝毫意识不到,就是他对小枫的占有欲,还有他身上的权力,让小枫那么痛苦,一直到小枫伏剑自刎了,他才认清楚顾剑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小枫和自己在一起,对她而言只会是灾难,她不会幸福。所以,他才哄骗自己说,小枫是回西州娘家去了,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的。

        2.李承鄞说,是顾剑的出现搅乱了小枫的平静,这说明,此时的李承鄞已经认定了,小枫对他并不讲什么情意,这句话,也暗示了李承鄞对并不爱他的小枫的期待——他只想让小枫认命,平静地接受他们两个的婚姻,再也不要妄想可以离开他这个对小枫而言、名正言顺的丈夫身边。这也是李承鄞非要诱杀顾剑最重要的原因——反正,我已经把顾小武杀了,哪怕你从东宫逃走,天大地大,哪里也没有你的心上人,那你不如认命,为了西州的利益,平静地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做我的皇后,你用不着爱我,你只要好好地接受我给你的丰沛的爱,好好地享受这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尊贵就够了。

        而且,李承鄞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小枫虽然动不动就对我吆五喝六的,痛骂我,扇我耳光,不搭理我,把我往别人那里撵,但好歹地还是认可我们的婚姻的,她还亲口对我说过,“我虽然是豊朝的太子妃,也是你的正妻”。那时候的自己,只觉得这些不够,远远不够,我还要小枫爱我,只爱我,而且,爱我像我爱她那么深,我才满意,但是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足够幸福了,这甚至是现在的我,唯一能期待的事——我们就恢复到你不爱我,但是你认可你是我的妻子,会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时候。

        3.李承鄞再一次在顾剑面前宣示了主权,他也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是我的妻!是你抢走了她!”这句话,正好对应当初在丹蚩,顾小五言辞犀利地对顾剑怒喝,“她是我的妻!谁也不能带走她!”那句话,还彰显了李承鄞对小枫赤裸裸的占有欲——在李承鄞心里,是根本没有和小枫和离这个可能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便绝对不会放过小枫,李承鄞还很自信,他很有办法,绝对能逼得只爱顾小武的小枫屈服,认命。

        4.李承鄞说,“是你们背叛了我!”在这句话里,我可以嗅出李承鄞对小枫的怨恨,李承鄞终于发现了,爱一个人也是可以由爱生恨的——小枫不爱他,让他最渴求爱的孤独的心,熬成了世界上最狠烈的毒,它一丝一缕地浸入了李承鄞的每一处血脉,每一滴血液,它唆使着李承鄞,先对小枫做出了最下三滥的肉身上的折磨,又对顾剑迸发出最尖酸刻薄的诅咒,最后,他非要杀死顾剑,还要让小枫亲眼看着,好让小枫也来尝一尝,永失所爱的痛苦——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要你爱我!我还是你的丈夫,我不过是想要你不要离开我!既然你就是不肯把我放在心上,就是要舍我而去,那我就是要做下天大的事来,让你也知道知道,向来对你最柔顺的我,发起怒来是什么样子!我才不仅仅是你的孩子,我还是天底下最有权力的男人!

        5.李承鄞说,小枫现在觉得我特可怜!其实,不是小枫觉得他可怜,而是李承鄞自己觉得自己可怜,他自己认定了,自己拿出自己所有的武功和力气,非要去强奸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还在昨天晚上自欺欺人地认定,他与小枫之间还是会有幸福的未来,直到被小枫在梦中呼唤她情郎的现实一棍子打醒,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地可悲!可怜!这句话里,还暗示了李承鄞对小枫的愧疚,对自己的反省,李承鄞向来爱重小枫,向来在做出了伤害小枫的事以后,他会立刻因为小枫的痛苦而遭到反噬,所以,此时的李承鄞,实际上是为他昨晚做出那样的事后悔了——我怎么可以一时冲动,就让小枫受这样的罪呢?!所以,此时的李承鄞,虽然不知道小枫与她“真正的挚爱”相处的模式,但最起码,已经因为试错重新划出了自己的底线,就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动小枫一下。

        在听到李承鄞指责是自己抢走了小枫的时候,顾剑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想要痛诉自己失去挚爱的痛苦,于是他冷笑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是我抢走了小枫的吗?我告诉你!我和小枫早在西州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是青梅竹马!”顾剑又洋洋得意地说道,“要不是中原来和亲,我们都约定好了要私奔!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是结发夫妻了,你说说,到底是谁拆散了谁?!”

        顾剑说的这些话,还是100%是真的,本来就是在李承鄞出现以前,小枫就只想嫁给顾剑;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在西州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还约定好了要在离人坡上相会,再一起私奔,离开西州;本来就是李承鄞把小枫从顾剑身边抢走了,顾剑是一步错,步步错,因为把小枫让给李承鄞一次,就错失了自己的挚爱一辈子。

        顾剑在说到他和小枫的前尘往事的时候,李承鄞一直在很专注地听,这是李承鄞一直都不知道的讯息,他当然不会放过,并且慢慢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副越来越惊诧的模样。

        顾剑说的,他和小枫早在西州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是青梅竹马,李承鄞立刻就信了——虽然李承鄞失忆了,但是他还记得明远姑姑,记得柴牧啊!明远姑姑把柴牧和顾剑引见给了李承鄞,李承鄞自然知道,柴牧和顾剑一直受明远姑姑的荫蔽,明远姑姑又是小枫父王的侧妃,那么顾剑和小枫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再加上前有小枫动不动在我面前说她们西州的男儿多么多么好,后有小枫与顾剑一起私奔不成这一既定事实,李承鄞怎么可能不相信顾剑所说的话?!李承鄞下意识地就开始恐慌,为他和小枫的缘分浅,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而恐慌。

        在顾剑说道“要不是中原来和亲,我们都约定好了要私奔”这句话的时候,李承鄞一听到“私奔”这两个字,立刻触及了他绝对不能失去小枫的最最惨重的心事——私奔?私奔?原来你们不是第一次私奔?!李承鄞的情绪立刻就变了,他不再一脸惊诧地凝视顾剑,而是变得愤怒,对小枫无上的占有欲,又逼得他露出了白眼狼王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敢反反复复摘我心肝的男人——小枫是我的女人!在她没有遇见我、没有嫁给我的时候,也必须得是我的女人!我不准她喜欢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私奔!在顾剑说道“结发夫妻”这四个字的时候,李承鄞已经愤怒到了嘴角不受抑制地兀自抽动的程度——结发夫妻?结发夫妻?小枫和我才是结发夫妻,你算哪根葱?!也配和小枫做夫妻?!

        李承鄞明明都信了,但是他嘴上还是不肯承认,于是他猛地举起剑来,以发怒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你以为我会信吗?!她对我的感情我能感觉得到!她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些,岂是你一句谎话,就能抹杀的吗?!”

        这时候的李承鄞,只剩下了一张牌,就是当初太奶奶告诉他的话——小枫爱你,她爱的不是你的太子,也不是你的王位,就是由衷地爱你这个,李承鄞!——所以,李承鄞慌忙地把自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亮了出去,他明晃晃地告诉顾剑,我才不相信你在我面前胡扯的鬼话,要是小枫对我没有感情,她会在不知道你是刺客的时候,舍掉自己的性命来救我吗?!你这就是想离间我和小枫,才故意胡扯这些鬼话的!

        因为李承鄞处于绝对的愤怒之中,所以,他的智谋大打折扣,他在颇有心机的顾剑面前,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漏洞——如果你不怕,你来和我决斗做什么?!之前,你为了小枫在梦中喊顾小五来挑事,非要拿剑逼问我,想知道我和小枫之间的真实关系;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又为了我告诉你的话来挑事,拿着剑做出戒备的姿态,死命地不肯承认——你前前后后做出这么矛盾的举动,不说明你在恐慌,在撒谎,又是什么?!

        顾剑淡淡道,“你慌了,还在自己欺骗自己!”顾剑开始撒谎,“小枫之所以对你有爱慕之心,我因为她之前受了伤,失了忆,暂时把我给忘了,可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她想起来我是她唯一的爱人!”顾剑最后又表明了自己要带走小枫的坚定意志,“所以我要带她走,带她回西州!”

        顾剑其实非常会说谎话,他先铺垫了不少和小枫的真话(青梅竹马,曾经一起私奔,这些都是可以求证的),然后,再在关键的细节上撒谎。顾剑首先把李承鄞最后一张底牌给掀翻了,你说,小枫曾经为了你豁出性命是吧?这我不否认,也无法否认,她的确曾经对你有过爱慕之心,但是,这不过是因为小枫失忆了而已。至于失忆的原因,顾剑明明从裴照那里得知,是因为李承鄞和小枫一起掉入忘川,但是顾剑就是不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撒谎说,是因为小枫受了伤。

        顾剑说,小枫不过是暂时把我给忘了,这来自当初小枫出宫去看大夫,说她失去记忆,问如何医治,而顾剑尾随着小枫,得知所有真相的事。那个给小枫看病的大夫就曾经告诉过顾剑,小枫的记忆,有可能会恢复,所以,他才能这么有底气地说,“可是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这句话,在顾剑心里是谎话,在事实上是真话,小枫现在真的“全都想起来了”。

        顾剑又不知道,小枫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他还以为,小枫睡梦中喊顾小五,不过是和当初她发烧,昏昏沉沉地时候喊顾小五一样,顾剑还以为,小枫还是认定,他才是她理智中的爱人,才有胆量张冠李戴,在李承鄞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谎话——我才是她唯一的爱人。而且,顾剑从始至终都没承认,他就是顾小五,免得李承鄞去找别人求证,坏了他蒙骗李承鄞的计划。

        李承鄞听到顾剑说自己慌了,说自己还在自欺欺人,他是真的慌了,李承鄞慌到了,拿着剑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的程度,而且,一直在抖。

        顾剑的这套说辞,在失忆的李承鄞的耳朵里,是很可信的。当初,小枫刚从西境来豊朝的时候,就是以为自己是遇上了沙盗,才受伤失忆的,皇后还专门安抚过小枫,说她的记忆慢慢就可能会恢复。李承鄞是皇后的养子,他后来那么爱重小枫,为了让自己能顺利地娶到与自己隔着国仇家恨的心上人,他不可能不去打听小枫为什么会失忆这件事,所以,在听到顾剑模棱两可地说,“小枫受了伤,失了忆,暂时把他给忘了”以后,李承鄞立刻就信了。

        后来,李承鄞假意为了瑟瑟在皇后的清宁宫下跪,想起了一些有关白眼狼王的记忆,李承鄞曾经问过王太医,有关失去的记忆的事。王太医回答说,可能是患上了失魂症,并且说,失忆可能只是短时间的,时间长了,记忆可能会回来。所以,李承鄞听到顾剑说,“小枫现在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也信了。(本剧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环环相扣、步步推进的,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漏洞。)

        顾剑说,“她想起了我是她唯一的爱人”,李承鄞听了这样的话,立刻恨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李承鄞从始至终不曾告诉顾剑,小枫曾经告诉他的话,“是的,我爱他,我只爱他一个人。”因为这会撮合小枫与顾剑,但是,让李承鄞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枫与顾剑,在异口同声地说“小枫恨他”、“小枫要离开他”以后,再次达成了共识,这还是在两个人没有串词的情况下,李承鄞怎么可能不相信?!

        对李承鄞而言,顾剑说这句话,和他直接承认他就是顾小武,也没什么两样。从李承鄞的角度来看,李承鄞为了维持他太子的体面,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柴牧、裴照)求证他刚刚发现的真相;从顾剑的角度来看,他从始至终没有承认自己就是顾小五,他也不怕李承鄞去向别人求证;再加上顾剑告诉李承鄞这些话的时候,柴牧和裴照谁也不知情,所以,顾剑必然会步入编剧早就设计好的套路——因为他曾经觊觎不该属于他的爱情,被惩罚万箭穿心,再叫小枫彻底认清李承鄞的真面目,与他彻底决裂。

        再一次听到顾剑要带小枫走,回西州去,李承鄞立刻就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他暴怒道,“不可能!”这句“不可能”,说明李承鄞完全相信了顾剑和小枫之间的情意,他相信顾剑一定要带小枫离开自己的决心,也相信了深爱顾剑的小枫一定会跟着她的情郎走,离开自己的决心。所以,他在发射鸣镝以后,直接从承恩殿走掉了,他就是要先给小枫能离开自己的虚幻的机会,再叫这个机会像泡沫一样粉碎,来让小枫认清楚,谁才是最有实力、最值得她爱的男人,来惩罚就是不肯爱他的小枫。

        顾剑才不把李承鄞放在眼里,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不能受李承鄞身上的权力反噬这件事,所以他得意地说道,“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带小枫走的。”说完,顾剑就一脸戒备,退走了,把李承鄞一个人甩在了竹林里。

        这里出现了细节,其实,此时的顾剑,有一个最简单的帮助小枫逃离李承鄞魔掌的办法,就是立刻杀了李承鄞。这片竹林,也算得上是无人处,顾剑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是他想杀李承鄞,还是易如反掌的——只要他把李承鄞杀了,再在李承鄞的死讯传入东宫,东宫陷入混乱的时候,闯入东宫带走在他眼中尚未完全恢复记忆的小枫,他就可以顺利地得到自己的心上人,把小枫带回西州了。试问,李承鄞都死了,小枫还怎么遭受李承鄞身上权力的反噬?

        那么,顾剑为什么从始至终不曾想过,要杀李承鄞呢?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为了他想要利用李承鄞为家族复仇,在顾剑眼里,他家族的仇,远远比不上小枫重要。这应该是因为,顾剑这个人很讲情义,他做不出杀死自己亲人这样的事;除此之外就是,顾剑知道,小枫深爱李承鄞,他要是把李承鄞杀了,小枫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他只是想把小枫带离李承鄞的身边,仅此而已。

        这样的顾剑,和后面不顾一切非要杀死顾剑的李承鄞形成鲜明对比——同样是被抢走了爱人,他们做出的反应却完全不同。正如顾剑从始至终不曾觊觎小枫的肉身,顾剑也从始至终不愿因为小枫永失所爱而痛悔一辈子,所以说,编剧提前设计好的套路——非要让小枫亲眼见证,李承鄞这个人是多么地狼心狗肺,嗜杀成性,以促成忘川夫妇的彻底决裂,才能真正地实现。

        若是李承鄞与顾剑易地而处,他的武功比顾剑强,不要怀疑,他现在就会出手杀了他,一了百了,让自己和小枫之间再无变数。但是,李承鄞单靠他自己,是杀不死顾剑的,所以,再次听到顾剑撂狠话的李承鄞,再一次露出了白眼狼王要吃人的眼神,要挟道,“顾剑!我还是那句话!我等着你!”

        在自以为认清了小枫与顾剑之间的所有真相以后,在顾剑再一次提及要带走小枫,触及自己根本不能失去小枫的底线以后,现实逼迫着李承鄞不得不冷静了下来。此时的李承鄞,是困兽犹斗,他开始细数自己已经获得的筹码,在尽可能地不破坏自己正在斗倒高相、扳倒皇帝的大计划的前提下,为自己化解这场如同天崩地裂的危局——我要让小枫死心,认命地、平静地留在我的身边。

        在李承鄞跑去跟顾剑决斗的时候,被永娘支出去的阿渡终于得到了消息,跑到了小枫的承恩殿里来了。小枫刚受了那么大的罪,身心俱伤,自然是起不来床的,她只是躺在那里哀哀切切地哽咽、垂泪而已,被李承鄞残酷折磨的小枫,连哭都不敢大声了,这样的事落在任何一个姑娘身上,她必然会感到羞耻。

        阿渡非常地惊诧,因为她一直相信李承鄞待公主的情意,上一次,公主在与李承鄞的新婚夜,跟她要刀揣在袖子里,阿渡也没有随侍公主,就是因为她坚信,只要公主不愿意,李承鄞绝对不敢动公主一下,一定会灰溜溜地退走的。所以,眼见着公主倒在那里,床上还有李承鄞丢下的、和公主的睡衣外裳放在一起的衣裳,阿渡立刻就明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三滥的事了。

        小枫还是头朝里,歪在那里轻声啜泣,在李承鄞走了以后,得到足够安全感的小枫,在安静得像坟墓的承恩殿里,并没有因为疲累再次陷入沉睡,而是一直在以泪洗面,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摁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还哭湿了自己的枕头,濡湿的枕面贴在小枫的头发和脸颊上,冰凉冰凉的。

        小枫的这个动作,应该和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被李承鄞淫辱的时候是一样的,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性对男人和对女人的不同,在小枫心里,李承鄞是害死他亲人的仇人,她被李承鄞硬拖到床上之前,那么激烈的反抗,再加上李承鄞先是强奸了她一回,她怎么可能会好受?在李承鄞温柔地与她有第二回肌肤之亲的时候,失去反抗能力的小枫应该就是这样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任由李承鄞这样作践她。

        阿渡赶忙就坐到了公主的身边,她都不敢碰公主了,小枫见阿渡来了,就像是见到了她的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阿渡的胳膊。浑身都疼的小枫,柔柔地坐了起来,委屈巴巴地扑到了阿渡的怀里,哭诉道,“阿渡,我好痛,我的心好痛!”说完,小枫还是不敢放声大哭,她早就已经哭得脱了力,只能浑身发抖地抽噎了。

        1.明明小枫受了那么大的罪,为什么她还要对阿渡说,她心里的痛比身上的痛更惨烈呢?那是因为小枫想起了当初她和顾小五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李承鄞就是顾小五啊!可是当初,顾小五在丹蚩想要和我有肌肤之亲,我只是轻轻闭上眼睛歪了歪头,说了一声“我们还没成亲呢”,他就停住了;现在呢?我都激烈反抗成那个样子,李承鄞还非要强奸我、淫辱我,这不就说明,李承鄞再也不是最最爱重我、只属于我的情郎顾小五了吗?

        2.摄影导演特意把藕荷色的帘幕卷了起来,放下了惨白的帘幕,为的就是暗示被强奸、被淫辱的小枫,此时的心境。这时候的小枫,真是想杀死李承鄞的心思都有了,所以,后来的她才会对李承鄞说,“你让我杀了你,你就能忘!”

        这里再次出现剪辑上的混乱,我会把所有的情节捋顺。冷静下来的李承鄞,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确保他最最得力的棋子——明月,不会因为他想要诱杀顾剑而出现变数。所以,李承鄞立刻派人趁着皇帝送明月琴谱的机会,给明月传递了消息。根据后面的情节来看,李承鄞应该是在打着要针对高相的名义,授意明月,你要引诱高贵妃在后宫故意针对你的方式,来促使皇帝对高相出手。李承鄞知道,明月冰雪聪明,只要我授意她去针对高贵妃,她必然会装出一副对皇帝钟情,离不得皇帝的姿态,再加上李承鄞靠埋在明月身边的眼线,基本得知明月对皇帝是假戏真做的实情了,他只要利用皇帝这张牌,明月再出现变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这里出现了一处细节,就是在李承鄞的人来给明月传递消息之前,明月一直在犯恶心,她身边的女官提议,去请太医来给明月姑娘看看,明月却不准。这说明,此时的明月已经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的消息。但是她又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明月知道,若是把此事告诉皇帝,她只怕就出不了宫了。

        当天晚上,皇帝就来了拾翠殿,一来,皇帝挨着明月坐下,对明月说道,“这几日朕没过来,你受委屈了。”明月道,“明月何来的委屈?明月只是感激皇上的厚爱。”皇帝笑道,“只是感激啊?感激朕的人多得是,可是不是个个都可以留在朕的身边的。”

        皇帝对明月的痴迷,正如李承鄞对小枫的钟情。根据后面的情节可知,皇帝自打有了明月,只要他来后宫,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明月是椒房专宠,承恩深重。皇帝来了,还对明月忏悔说,我这几天前朝的事太多了,顾不上你,冷了你好几天,你可真是委屈了。

        编剧借这段台词,暗示了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假如小枫允许李承鄞来她这里,即使她不允许李承鄞亲近自己,哪怕李承鄞只能和小枫一起用膳,一起说说话,只能靠着小枫睡着,他都求之不得。可是,小枫不允许,在李承鄞心里,小枫怕他了,所以,李承鄞在这一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再出现在承恩殿,免得让小枫无法安枕。

        皇帝说,“只是感激啊?”言下之意,就是他想要明月回馈他同等程度的爱,这一点,和之前李承鄞在和小枫关系还叫不错的时候,对小枫的期待一模一样。皇帝说,“感激朕的人多得是,可是不是个个都可以留在朕的身边的。”编剧实际上是在暗示,李承鄞终将会把瑟瑟打入冷宫,像抹去污垢一样,把深爱太子的瑟瑟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抹去的未来——在李承鄞心里,只有他的心上人配得上他的眷顾,他的保护,剩下任何女人,全都命如草芥。

        在明月突然提及,她想出宫,还说了很多让皇帝摸不着头脑的话以后,皇帝立刻说道,“明月,你今日到底怎么了?”皇帝又催促道,“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不想猜。”

        1.明月真的想出宫吗?她当然是不想,如果她能出宫,绝不会把这句话直接告诉皇帝,而只是借着太子或柴牧的帮助,凭空在宫中消失而已。明月这么说,不过是在暗示皇帝,她在怀孕以后对来自后宫的明枪暗箭的恐惧,督促皇帝去打压高贵妃而已。同时,这也说明,明月是真的爱上了皇帝,她怀有身孕这件事,帮助她在父亲与皇帝之间,再次做出了选择。(这个孩子就像肿瘤一样,寄生在了明月是肚子里,他最后害得明月丢掉了性命。为什么直到今天,有的女人仍然认可有了身孕以后,为了孩子就要留在一个男人身边的价值观呢?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切还叫公平正义的事,哪怕那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值得为了他彻底消解自己的自由。我非常庆幸的是,小枫她从始至终没有身孕,她才能像风一样不受羁绊,逃脱这不值得的一切——李承鄞他根本不配小枫为他生下孩子。)

        2.皇帝当然知道,明月突然提出宫,是很反常的现象,因为皇帝一直都知道,明月是太子的棋子。皇帝说,“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不想猜。”这一代表着皇帝对作为太子棋子的明月的真心——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只管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反常,我帮你来解决;二代表着皇帝对明月的爱的蛮横——他根本不想猜明月的心思,他只想用自己的权力表达对明月的倾慕。

        这也是皇帝和李承鄞非常相像的地方。李承鄞对他的挚爱小枫,也是这样,他只想让小枫爽爽快快地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好帮你摆平;他对小枫的爱也是蛮横的,不可拒绝的。但是,李承鄞比他的父皇强得多的地方,就是他愿意去猜小枫的心思,他还在承恩殿里埋下眼线,惟恐小枫不告诉他实情,让他错失保护小枫、帮小枫分忧解劳的机会。

        明月终于说了,她把自己有身孕的消息,告诉给了皇帝,然后,摄影导演立刻给了明月身边的女官一个镜头,暗示明月怀有身孕的这个变量,是多么地石破天惊。

        我再来补充一下明月身边的这个女官的情况。这个女官,在本剧中,连名字都没提过,但是她是李承鄞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之前,高如意刚刚入宫的时候,李承鄞就派出了这个女官,去盯着高如意,她慢慢地、假意成了高如意的心腹。后来,明月入了宫,被哄骗的高如意,便把她最最得力、最最信任的这个心腹,指了去伺候明月。

        但是事实上是,这个女官,是三重间谍,她最浅显的身份,是高如意的心腹;中层身份,是皇帝的人(要不然,皇帝不会允许这个女官贴身伺候明月,当初,皇帝也被太子蒙蔽了,便派了这个女官,去盯着高如意);最最隐秘的身份,是李承鄞的棋子。所以,这个女官在得知了明月怀孕的消息以后,立刻就有了主意。当天晚上,她就派人秘密去了东宫,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太子;然后在第二天,又寻机去了华熹殿,告诉了高贵妃明月有孕的消息,一力挑唆高贵妃来针对明月,为太子在前朝针对高相,再添一把火。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月知道这个女官是李承鄞的人吗?我觉得明月不知道,她最多最多从皇帝那里知道,这个女官是皇帝的人。因为李承鄞不相信任何人,他自然不会允许明月知道他安插在她身边,盯着她的这颗棋子。之前,柴牧偷偷进宫,明月把这个女官支了出去,便暗示了明月不知道这个女官是太子的人,要不然,明月对太子那么忠心,她还以为太子也很信任自己的父亲,作为同样的太子的棋子,她应该没有必要和父亲见面的时候,非要背着这个女官(因为这个女官不认得柴牧,所以李承鄞不知道柴牧曾经进宫的消息)。而且,李承鄞每次来给明月传递消息,用的都是不同的信使,这除了能起到保密的效果,还能尽可能地蒙蔽明月,他没有派人来监视她,做出他100%信任明月的假象。

        皇帝本来就担心,明月作为太子的棋子,可能对自己有二心,所以,在听到明月有身孕的消息以后,皇帝非常开心,连连说这真是大喜事。此时的皇帝,想要用孩子留住明月,和李承鄞在胁迫小枫的时候,想要让小枫尽快有身孕来稳住他和小枫的夫妻关系,是一样的。

        听到明月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卷入宫廷的纷争中来,皇帝笑道,“你真傻,你如今已经怀上了朕的孩子,谁还敢跟你争啊?”皇帝又许诺道,他会立刻给明月名分,让明月名正言顺地诞下龙子。最后,皇帝把自己珍爱的明月揽在了怀里,明月出于对皇帝的爱,也顺服地投入了皇帝的怀里。

        这里出现了细节,明月的孩子真的不会卷入这宫廷的纷争中吗?当然不是。在皇帝的呵护下,明月的确没有在高贵妃那里受委屈,但是在明月和太子之间,皇帝还是会选择太子的,因为太子是他最最珍爱的顾淑妃为他生下的孩子,明月不过是顾淑妃的替身而已,太子还是皇帝眼中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所以,当不知道皇帝待自己的真情的太子知道明月有孕的时候,一方面为他有机会稳住明月、诱杀顾剑而安心,另一方面又开始担心明月诞下的龙子会撼动自己的地位。所以,太子绝对不会允许明月生下皇帝的孩子,他在杀死顾剑以后,还会害死柴牧,以诱使明月与皇帝决裂。可怜的明月,因为真心爱上一个不值得她爱的有权力的男人,受到了和小枫一样的反噬,丢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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