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做饭

生火,做饭。

做饭,是要生火的。这是以前生活的饭前准备工作之一。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顺着千万里烟,找寻去。跨过了油烟机,跨过了燃气灶,跨过了长河,高山。到达田埂上,看到的,是乌黑而不亮丽的烟囱,烟筒似的吐着烟柱。烟囱再往里溯源,就是火灶了。

这灶里面,

滚过多少的柴块,火炭,

纷飞过多少的黑灰,白烟,

它又效力过多少粗菜淡饭,送走多少人情,看过多少事故。

除了它自己,谁都不知道。

而现在,它知道,自己又将要走一个轮回:吞纳进干柴,将他们压榨出烈火,点燃自己的热情,在热情洋溢之时,又慢慢理智冷静,在别人看不见的垂暮之年,熄灭最后一丝余亮。心有死灰,又在等待着下一个轮回了。

我点燃打火机,去够着点,另一个手上,才从垛上扯下来的一撮干稻草。

这是引火。

村里种稻谷。稻谷丰收,秸秆也丰收——丰收成了草垛,供应着接下来一年的引火。

它是易燃的,烧起来最容易。只消得打火机的一簇小火苗,就敢安心地绽放起来。

但是,它却只能燃得片刻花火。之后,只留下还未暖起来的灶,一片黑灰和空气中的“炊烟味儿”。

源于此,它只是引火,当不起大任。

将它放进灶里以后,赶紧搜索着灶前的杂乱,找到继任者,以接替它的位置。

这时候,豆萁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现实中看来,却相反。

豆是没泣的,泣的是豆萁。豆萁的哭声是噼噼啪啪的,才放进去,便嚎出了声。釜中的豆只是默哀。

豆萁也分荚和茎。荚是噼里啪啦的就燃起来,茎却不是。它在慢慢温热着。这二者恰好组成了绝佳的过渡物。为着灶的鼎盛铺着台阶。

接下来最好是上干柴块了。干木条,枯树干,干竹筒都是可以胜任的。

经过了前面的预热,灶里已有相当的火焰,足够的温度支持慢热型的燃起来。

而慢热的一旦燃起来,就轻易不肯冷下去,它一般会贯穿灶一个工作周期,这也就保证了灶盛年工作的长久。

一块一块的柴放进去,将上一场圣战的热汇聚,又传递向下一场战役。

柴块的摆放也是有特殊性的。为了保证空气的流通,为燃烧提供氧气。最好是于灶中横置一根木条,将烧尽的灰用钳推至两旁。如此便形成了中间通达的谷道,供空气送来氧气,送走微尘扬灰,送走炊烟的另一股味道,送出农村开饭的讯息。给还在土里耕耘的人,田里插秧的人,或者远方伏案的人,片刻抬头歇息,有所盼望的机会。

再架些个可供燃烧的火料,豆萁自然也是可以的。可还有一些,诸如捋得干净了的干玉米棒,也可。

这是说好不好的燃料,它不太容易燃烧,火焰燃得不甚熊熊。而是和烧过的木柴一般,通体红亮。在红亮之中,自卸下自己身体的一块一块,伴着小小的火苗从中探出,慢慢结束自己的征程。

我以前是更喜欢,进去之后,拼命燃烧自己的柴料。

他们才是真英雄,是拯救我这种不会烧火的人的真英雄。只消放进去,就开始奉献自己的光和热,哪里去要管什么结构,制度?

但这样的烧火方式,往往被老一辈人看一眼就戳中要害——不长久。

伴随着放入的愈多,死灰也在累积。它在阻碍着燃烧,阻碍着其他人的“光荣”事业!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不时用火钳,伸进灶里,往两边推一推。

为什么,要找些异类去横贯灶膛。

总要让那些烧的温和的尽些力呀!那些烧不猛烈的,往往是这个燃烧事业的主力军,那些猛烈燃烧的,终归数量过少。

要留着后备!

想着现在的拯救疫情,好像也是如此。总有些明面上的人物,在猛烈“燃烧自己”,总有数不清的营销号在借着疫情,大肆宣扬努力,宣扬民族的爱国热情,借此腾飞。殊不知,背地里默默的,才是真正的勇士,才该是真正应该颂歌的。

而这些人,哪里是几个营销号说得清楚的呢?

大多数人也只是假披着爱国的披风,敬佩着文字里的英雄。实际,只顾着自己灶里的一炉火。

不说了,我也要顾着自己膛里的一炉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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