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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大家应该都知道咱们的学校的成立日要到了。到这个时候每个年级都会有不同的活动。今年我们年级是各个班自主集体去到市里的一些机构中去参观学习。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们班去哪里比较好。”老刘头话刚说完下面就叽叽喳喳起来了，他专门挑下课的时候说是有原因的。有人说去游乐园，直接被他狠瞪了一眼。
“好了大家说去哪？”刚刚还讨论地很热烈，每个人好像都有无数种选择，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去年去的就是科技馆，但好像真的没什么意思。
“去天文馆怎么样。”方拾第一个开了口，说罢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楚苏木一惊，这估计是方拾为了自己才提议的。
“天文馆挺好。”秦帆紧接着附和了一声，眼神好像有向楚苏木瞟的迹象。
下面又开始窸窸窣窣，大家都在小声表达赞同，毕竟谁会不喜欢夜空中的星星与排列各异的星座呢。
“天文馆？”老刘头点了点头，走了两步说：“想不到大家还挺喜欢天文，咱们班里有对天文很感兴趣的同学吗？”
老刘头高声问到，似是有些期待。陆雪芽这时候小声说：“楚苏木好像对天文挺感兴趣的。”她离老师很近，是有意让老师听见的。虽然有时候老刘头总是批评她太活跃了，但是老师们都知道她在班里很受欢迎，也和很多老师关系不错。
方拾紧接着确认到：“对，楚苏木还是比较了解的。”说罢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楚苏木一个人身上，连老刘头都看着楚苏木满意地点点头。
“啊？啊…还好吧。”楚苏木除了被老师点起来一般不会受到这个种待遇。倒也不是讨厌，只是略微有些尴尬，但说到天文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底子的。
“好！那就天文馆了，楚苏木到时候可要和大家科普科普啊，哈哈哈。”老刘头笑了两声就出了班。自己在他眼里算是有点问题的学生，因为他有看出来楚苏木在班里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且家庭特殊，至于知不知道楚苏木是不是独居未知，反正有时候会关照她。
老刘头前脚刚出去自己就成了附近同学的中心，都是各种询问和称赞，就连陆雪芽都有跑过来附和。楚苏木大多数回答都是尴尬地笑着说“啊”，这种多少有点被崇敬的感觉，也还行叭。
“下个星期要去天文馆啦，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方拾在放学路上对楚苏木打趣到。
“我都尴尬死了，要是到时候真要我科普我出丑了怎么办。”楚苏木回应到，虽然有点担心，但也很开心。
“怎么会，你那么厉害。”方拾又笑着晃了晃楚苏木的胳膊，楚苏木对着她笑。
“咱们学校过生日还有活动啊。”方拾似乎有些惊讶，楚苏木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
“嗯，而且会在那天休息一天，今年连着周末好像说要放三天。”楚苏木回答到，比其他学校的学生多半天假期，简直不要太舒服。”
“这么棒。”方拾更惊讶了。
“嗯，但是那天上午有文艺表演，看完了才能放假。”
“那也挺好，不如我们也整个节目吧。”方拾又有了点子。
“不了不了。”楚苏木摇摇头，虽然也幻想过站在台上表现自己，但还是别去丢人了。陆雪芽一般都会承包班里这类的事宜。
这一个星期对于很多很多同学来说都是漫长的，能失去一个下午上课的时间是难得且珍贵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同学们嬉笑着列好队出校门，周围有几个老师整理队形。
上了租好的车，方拾当然要和楚苏木坐在一起。秦帆和陆雪芽也坐了过来，就在她们前面，楚苏木心想会不会是因为方拾在自己身边秦帆才坐过来的。
几个人开始聊天，话题当然都是有关天文的一些，楚苏木还是和往常一样听的多说的少。但陆雪芽有问她到底什么是十二星座，楚苏木还是回答说：是用来描述太阳在天球上经过黄道的十二个区域，但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有了差异。大家听的都很认真不时小声发出“哇”的声音，楚苏木看大家那么感兴趣想顺便说一句天秤座最近不见了，据悉还没回来，但还是没说出口。
车很快到了站，看着不远处科技感十足的天文馆大家都很兴奋。学校早就和天文馆讲好了，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大家参观。天文馆这么好的主意也不是只有楚苏木他们班想到，还有两个班也是这个选择。刚入馆工作人员就开始讲解，有人听得很认真有人不在乎就当是不用学习来玩耍，楚苏木都不是，刚进门就想脱离队伍自己逛但也只能想想。虽然自己喜欢天文也来到这座城市一年多了，但也一直没有来过这里。
工作人员讲了很多关于天文学的历史还有故事，介绍了一些基础知识，但只有在说到十二星座的时候认真听的人会多起来。
走到十二星座的主题展区，各个星座的简洁排列和介绍就出现在周围，很明显大家的好奇心一下自己就被勾了起来，小声和周围人说起了自己的星座。
工作人员明显习以为常，开始讲解：“十二星座是指太阳在地球的公转轨道也就是在天球上经过黄道的十二个区域。”这讲解和楚苏木的差不多，听过楚苏木讲解的人都不由得敬佩。“黄道的十二个区域就是这十二个星座啊，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十二星座……”
“十三！”楚苏木发现她讲错了，这是早就刻在脑子里的知识下意识就说出了口，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班的同学还有老师和讲解员都看向自己，楚苏木一时尬的只想快速离开这个星球，但心里知道自己没错。
“啊对，这个同学应该是很了解天文的，我刚刚口误了黄道是有十三个星座，还有一个蛇夫座。”解说员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让楚苏木缓解了尴尬，四周渐渐有了很多对楚苏木的赞叹，连方拾都激动地对她说：“厉害啊。”老刘头也在不远处赞叹地对楚苏木点了点头，竟然也起了哄：“楚苏木给大家讲讲吧，露两手儿。”然后四周都起了赞同的声音。
楚苏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方拾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说：“给大家讲讲呗，你肯定都知道。”然后是一个肯定的笑容。讲解员也笑着走过来把耳麦给楚苏木带上了，鼓励她试一试。
楚苏木心里其实是很愿意的，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心地走到大家中间，小声试了两下麦就开始说。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欢天文，一开始很紧张但说到这些自己早就熟知的知识时逐渐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楚苏木逐渐把声音调到正常值，从容不迫地为大家自黄道经过八十八个星座中的十三个开始一直讲到各个星座的相关知识。发现讲解的人从工作人员变成了自己没怎么熟悉的同学，很多人都开始认真听起来。
楚苏木讲到天秤座的时候想起天秤座不见的怪事，就讲的格外详细，看着一边的资料板又加了一点自己的理解：“天秤座是黄道第七宫，星座中最亮的四颗3m星α、β、γ、σ组成了一个四边形，最佳的观测时期是九月二十三日到十月二十二日，可见纬度是+65°到-90°。”然后顿了一下又说：“最近天秤座不见了，最亮的四颗星星同时消失在了星空。”说完讲解员看她眼神的赞赏又多了几分。方拾站在一边轻轻为她鼓掌，不住地点头。其他人但是没有对楚苏木的这个附加新闻有和之前不一样的反应。
等到楚苏木介绍完所有星座把耳麦还给讲解员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为她鼓掌，掩盖住了楚苏木不好意思地“谢谢”。讲解员接过麦说：“谢谢楚苏木同学，她真的很了解这些。”周围的同学都面露惊讶，原来平时从来不出头的楚苏木那么厉害。这种感觉，让楚苏木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很厉害。
“不错哦，都让你别谦虚啦。”方拾开心地把双手搭在楚苏木肩上轻轻摇晃。楚苏木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带自豪地微笑。
又过了几个展台，虽然楚苏木没有再讲解，但还是有一些同学来楚苏木旁边想听她说说，陆雪芽好像也替楚苏木开心，和周围人说：我就说楚苏木很了解天文的吧，哈哈。
老刘头肯定是不会愿意让大家玩一下午的，刚过完所有的展区就张罗着让大家上车回学校。大多数人都意犹未尽，不管对天文感不感兴趣。楚苏木也很想再逛逛，虽然这里的天文馆不如大城市的那么高端，但是至少氛围很好。
人还没上齐，老刘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演讲：“经过这次大家应该都对天文有了一定的兴趣，南大的天文系就很不错，看看你们到时候谁能考上。是吧，楚苏木。”老刘头略带深意的看向她，楚苏木只能尴尬地笑笑。“希望大家回学校以后沉下心，继续好好学习，不然怎么在喜欢的大学学到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啊。还有晚自习的时候每个人写一篇两百字的感受，秦帆晚自习下课以后一个一个收。”说完老刘头像往常一样等秦帆回应，但是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
“秦帆？秦帆去哪了？”老刘头四处张望着，其他同学也在找。
“老师老师，我来了。”秦帆急忙跑上车，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墨迹什么，晚自习把大家的感受收起来给我。”
“哦，好。”秦帆回应完以后做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楚苏木前面。
“给。”秦帆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楚苏木，是一杯奶茶，上面有天文馆的馆徽。“刚刚在馆里看到有卖天文主题的奶茶，想起还欠着你奶茶就给你带了一杯。今天很厉害啊。”
楚苏木不好意思地接过：“没有没有，谢谢。”杯子上印的有天秤座的logo，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不就是普通的奥利奥奶茶，但是被这么一包装不知道要卖多贵。
“秦帆你这么好我都要嫉妒了。”陆雪芽开玩笑道。
秦帆转过身回怼道：“嫉妒死你吧。”
回了班级竟然还能赶上一节课，于是在哀怨声中不得不开始继续学习。楚苏木没有沉迷在刚刚的“辉煌”中很久，但她也确实有感觉身边的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点变化，也许以后自己能自信些了吧。等到晚自习，自己应该有点东西能写。
“今天感觉怎么样？”方拾背着书包和楚苏木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还好吧，挺开心的。”楚苏木心里其实很开心，这或多或少也算是在半个年级面前威风了一把。
“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啊，我总觉得你不太有自信。”方拾又认真地看着楚苏木说：“真的。”
“啊…还好吧。”
“哈哈，谦虚了啊。”方拾笑着说。
告别方拾之后楚苏木便一点不想隐藏自己的开心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楚苏木兴高采烈地蹦跳着回了家。楚苏木明白自己可能在有些方面会比其他同学更加成熟，但这是用很沉重的东西去换来的，而且并不值得炫耀。但有人能很认真地称赞她，楚苏木真的很开心。
6
回到家坐在书桌上扒拉手机，肚子有点饿就把饼干拿出来吃一点，平时干巴巴的饼干在今天都格外有味道。刚拿出来一块就响起了敲门声，把楚苏木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透过猫眼，好像是方拾，便打开了门。
“我爸今天给我带了两盒寿司，特别好吃，就想着赶紧给你拿来了。”方拾开心地把一盒寿司举起来轻轻摇晃。
“哦哦，谢谢谢谢，刚好我都有点饿了。”楚苏木把方拾请进了门，一起打开了寿司盒。
“真的特别好吃，你尝尝……”方拾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是楚苏木的手机。
楚苏木拿起手机，是父亲，不知道这么晚找自己来干嘛。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一般都会是发信息，因为楚苏木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热情。
“喂，什么事。”楚苏木语气很平和，一点不像刚刚和方拾聊天时候的开心。
“最近怎么样啊，有什么需要记得和爸爸说。”电话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挺好的，你放心就行了。”
“那就好。对了，过两天你们不是校庆要放假吗，我想着带你一起去吃个饭。”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有点底气不足。
“不去。”楚苏木丝毫没有犹豫。
“怎么了，一起吃个饭吧。”
“不去。”楚苏木语气还是很平和，但是意料到之后可能会有争吵，就示意方拾先走，自己很抱歉，看见方拾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进了屋关上了门，但没有开灯。
“为什么？一起吃个饭不好吗？很久没见了吧。”
“他们是不是也在。”楚苏木语气明明很平静，但质问的感觉很强烈。她一直很排斥他们，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不是第一次被要求去和他们吃饭，也不是楚苏木第一次拒绝。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半晌，又说：“一起吃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楚苏木的情绪突然有些强烈，但很快抑制住了，心里想说其实我早就没有家人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说。“反正我不去。”
“楚苏木你怎么回事，一起去吃顿饭吧算爸爸求你了好吗，一定要让自己一直一个人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激烈，两个人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反正我不去，我没必要去。”楚苏木心里很坚定，有些人没必要见，或者说是根本不想见到。
“你摸着良心讲讲你李阿姨对你不好吗？拒绝那么多次了我们不会伤心吗？一起去吃饭也是她提出来的，你一定要把自己整的像孤儿一样吗？啊？你是吗？你没有爸爸妈妈吗？”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激烈，一字一句都在撞击楚苏木的心。鼻子很酸，但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坚强告诉自己不能哭。
“我不想去你一定要逼我吗？我有爸爸妈妈吗，对啊我有啊，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啊，我多厉害对吧。”楚苏木的声音带一点哭腔，但咄咄逼人的感觉依旧很重。
“楚！苏！木！你这说的什么话？”电话那头声音的激烈程度已经达到了顶峰。
“你觉得我说的什么话？”楚苏木再也没有忍住，眼泪一直一直往下掉，另一只手不论怎么擦也擦不完。声音再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强硬，反而让自己的弱小无助赤裸着暴露在这个世界。楚苏木觉得这样让自己很软弱，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和你妈也是没有办法，你现在也大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我想让我们一起吃饭也是想让你不要总是一个人。”电话那头听出来了楚苏木的哭腔，语气逐渐归于平和，但听不出来一点歉意。
“你们没有办法就没有办法，不要再来让我承受那么多了好吗。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楚苏木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哭的很明显，自己竭尽全力也止不住“呜呜”的哭声。
电话那边走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附在那男人身边说“算了算了”，男人回应：真是把她惯坏了。“好，不去了。”电话那头刚说完，楚苏木直接挂断了电话。自己又和世界失去了联系，在这一刻自己曾经经历的所有都汇聚在一起涌上心头，哭声依旧止不住，跪坐在地上，两只手都擦不完的眼泪一直在滴落。楚苏木真的很想放声哭一次，但还要考虑到周围的邻居。每次想大声哭出来的时候，楚苏木就用力掐自己的大腿，一直到没有知觉，把每一次试图迸发的哭声都转化为失声。楚苏木也很想把手边的东西全部都狠狠砸在墙上，但自己始终都只有自己，连歇斯底里的权力都没有，所有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楚苏木自认为自己很坚强，即便有很不美满的家庭，即便自己始终都是孤身一人，楚苏木依旧紧握着坚强活着。但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生来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生活需要自己坚强，要是不坚强就一定是自己没用。楚苏木在自己心里哭得很崩溃，但在嘴边只能化作梗塞着的呜咽。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软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坚强就是软弱无用的道理就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此刻楚苏木就觉得自己分外没用，像是一个只会在命运面前哭丧的废物。这才是自己的拾月，之前的开心在此刻全部灰飞烟灭。
门突然开了，客厅里的光让楚苏木狼狈的姿态暴露在这个世界中，楚苏木在那一瞬就像是见到了阳光的吸血鬼，用胳膊捂住自己的眼睛，坐在地上用脚向前蹬想回到没有被光照到的角落中去。站在门外的人是方拾，她把楚苏木的卑微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是让你走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楚苏木带着哭腔大声喊到，现在只觉得自己羞耻丢人，自己最狼狈卑微的时刻在这个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面前一览无遗，像是被穿透了肉体窥视了灵魂。
方拾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刚刚电话里的声音自己一点没听到，但楚苏木带着哭腔的控诉自己听的一清二楚，也许自己可以选择离开，但她不想。方拾把门关上让房间再次变成黑暗，一步一步向楚苏木走来。
“你干什么！快走啊！离开我家！”楚苏木大喊着，想让方拾赶快离开。方拾走到楚苏木面前跪下一把将楚苏木抱住，楚苏木用尽全力去挣脱，但刚刚情绪的爆发让自己没有一点力气再去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坚强。
“没事的，别伤心了，我还在这儿呢。”方拾没有看着楚苏木，只是紧紧地抱住，把楚苏木黏湿的脸捂在自己的胸口。
方拾温柔的声音让楚苏木丢掉了自己最后的坚强，她没有再反抗，只是一直在哭。方拾轻轻抚摸着楚苏木的后背，抚摸这副被上天折磨地瘦弱的躯体，楚苏木就是用这副躯体顶着所有的痛苦生活到了现在。
“没事的，没关系。”方拾在耳边轻声喃到，像是只说给楚苏木听，而屏蔽整个世界。
楚苏木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但在情绪慢慢平复的过程中自己始终躲在方拾的胸口。从小到大自从爷爷去世后楚苏木从来没有拥有过有一个避风港，现在只想贪婪的躲在里面，把整个世界甩在身后。
直到楚苏木重新恢复了自己的坚强，才轻轻抬起头看着紧抱着自己的女孩：“方拾……”两行泪从眼角划过脸颊，在月光下被照地清楚，方拾整看着自己，轻声说：“我在。”只是两个字，给了楚苏木近年来缺失的全部份的安全感。爷爷去世后再没有过，江叶离开后再没有过。楚苏木重新把头抵在方拾的胸口，像是回到了那个被父母无数次责骂后躲在爷爷怀里的小孩。
方拾没有看着楚苏木，只是尽力去温暖她。刚刚在门外听到的楚苏木的话让她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怀里的姑娘，但此刻方拾只想让她好受些而不是去做无意义的推测。刚刚推门的一瞬间，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楚苏木，在方拾眼中楚苏木一直都是乐观独立的女孩。看到楚苏木那般姿态的时候方拾也被吓到了，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走，她应该留下，留在楚苏木身边。
楚苏木对依靠的贪婪随着情绪的平复渐渐收敛，慢慢从方拾怀里出来，方拾送开了手。
揉了揉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楚苏木看着方拾。“我……”
“别说了，你不用说什么。去洗个澡吧，那盒寿司可好吃了。”方拾没有让楚苏木继续说下去，微笑着像是在告诉她我会一直在这里。
楚苏木轻声“嗯”了一下，就去为洗澡做准备了。热乎乎地暖灯和水温暖着楚苏木的身体，但自己的心还是麻木的。楚苏木尽力地把自己冲刷的干净，恢复理智的她需要重新拾起自己的坚强，重新面对生活。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楚苏木静静地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无论是从哪来来看自己都是那么的普通，没有一点过人之处，却总是比别人承受的多。楚苏木对着镜子吃力地微笑，直到自己的笑不再那么刻意。
换好衣服方拾就在外面等着，楚苏木刚出来方拾就上前说：“抱歉我爸喊我快点回家，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方拾的语气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往常一样，笑着和楚苏木摆了摆手就走了。
楚苏木也没有希望方拾能够留下来陪自己，反而会觉得自己又给别人添麻烦了，而且自己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整理一下心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会再流泪了。
世界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每一个寿司都做的很精致。楚苏木随便挑了一个喂给自己，真的很好吃，楚苏木决定一口气全部吃掉。
今天反而睡的比平时要早，刚刚情绪突然之间的爆发让自己很是疲惫，刚刚又洗了热水澡吃了盒很美味的寿司，现在的状态绝对不适合胡思乱想，而是很适合一睡到天亮。对于楚苏木来说睡一觉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就像是把自己的情绪重新洗牌，不算是逃避。至于方拾，楚苏木真的很想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