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水逆书写营-Day 9,命题【牙疼】

12/12 上海

有印象的牙疼,在十多年前。

长智齿,工作忙起来(其实是能力不足导致的瞎忙)一个月发炎一次,受不了了就去拍片子拔牙。第一颗左侧牙是正位长不出来,划一刀很顺利就拔完了,啥药没用就过去了,那发炎的痛苦自此拜拜。

第二颗右侧牙从未发过炎,只因拍片发现它侧着长,医生说以后万一怀孕生娃,这颗牙要是发炎无法处理,建议早点儿拔掉。于是顺利拔完第一颗的下一周就屁颠屁颠去灭第二颗了。未曾想吃了老苦头。经历了手术刀、榔头、凿子、钳子的多番打击瓦解后,这颗巨大无比的牙被拔了出来,嘴巴里留下了一个空洞,医生缝合的时候开心地说:“我给你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走时给了我一个橡胶手套打结制成的冰袋敷脸。

带着这个冰袋礼物我回了公司,上班!过了一小时,麻药的劲儿过了,脑袋开始发沉,口水不断流出来,讲话都大舌头了。一看阵势不对,我立马打车(那时是很奢侈的行为)回家。

到家后开始了不停流泪+流口水+流血不止的一天半。

独自关在合租的房间里,巨大的疼痛袭来,脸上、右半脑壳都在嗡嗡发麻发胀,感觉脸肿了,进洗手间一照镜子,真的肿了,疼得眼泪不止,偏偏口水也不住掉,中间混着伤口的血,医生送的冰手套的礼物也化得差不多了,根本止不住脸肿的速度,短短几小时已经跟半爿猪头肉一样了…

那时随之而来的是孤独感,在上海很少朋友,没有父母在身边,没有男友,连同事都在加班、我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也说不出口)。

那段时间在看《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红楼梦)》,迷得不要不要的,拿起手机读了不到一分钟,又被疼痛感打败,一点也读不下去了。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干嘛。只能独自在屋里呜呜,以及差不多十多分钟去吐一次口水,像蚊子一样从下午呜呜到半夜,终于累得不行了,毛巾叠了很厚几层垫在嘴边,昏昏睡去,再痛醒,再累睡。反复到第二天上午,血和口水差不多止住了,开始饥饿。一人去觅食,回来继续半睡半醒,继续冷敷,一天后带着半爿猪脸去上班,和同事们说说笑话反倒不疼了。

一个人关在屋里的一天半,中间的痛、孤独和恐惧真是心酸。

记得大半周后去拆线时,对医生诉说了疼痛,他说:“我以为你体质非常好,恢复能力很强,所以没给你开消炎药。要是疼得不行,要来找我开药呀。”我倒吸一口冷气,才知消炎药的威猛。

记录这次牙疼,也让我想起后来发高烧、摔倒,独自一人去医院的经历。对我来说,一个人在一地生活,即便在工作、生活再艰难时都不觉得那么痛苦,反倒在生病无人照料时才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和孤独。也让人体会到,人还是需要有交往的网络的。有时也得放下逞强,需要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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