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之随笔(二十)霜降----万木霜天红烂漫


现在的节气是霜降,太阳走到了黄经 210°的位置。这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而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将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在春天和夏天,放眼望去,到处是绵延不绝的绿色:绿色的草地之后有绿色的树林,绿色的田野傍依着绿色的山峦。或许四处绽放有各色花朵,但那却不能蔚为大观,又或许有夏收时金黄的田野,但那也几乎是转瞬即逝,因为成熟的庄稼必须尽快归仓。

于是,绿色一统天下。


草木的绿色来自叶绿素,在春夏,叶绿素唱主角,植物通过叶绿素的光合作用向阳光索取能量,于是叶绿素被尽可能多地制造出来,整个叶片里充满了叶绿素。而无数叶片联缀起来,也令我们的眼前有无尽的绿意。

但是,主角不会永远唱下去,因为年复一年,地球绕转不曾休止,太阳的高度角增大了又减小,于是春夏秋冬更迭演替,寒来暑往暑往寒来。当阳光不再灼热,不再有强度,空气中充满了寒意遍地凝结寒霜之时,叶绿素的制造便难以为继,于是它降解了,消散了,而天地中的绿色,也从我们眼前退去了。

不过,植物中并非只有叶绿素,它还有叶黄素、花青素一类的色素,它们平素被遮蔽在叶绿素的身后,使人难以一见尊荣。

而叶绿素的退去,叶黄素花青素便有了登台表演的机会。并且它们的表现更为出色呢,它们把秋天装扮得真好看。


你看吧:大路小路旁,那些落叶的乔木,或参天入云的,或冠盖如伞的,它们纷纷渐次由绿转黄;荒野里,高低匍匐的灌木,四处丛生的小草,也会将小小的叶片抹成红色或金色恣意铺展;而丘陵山坡上,石崖峰峦上,更会迸发出如火如荼的热情,浅黄艳黄赭红大红一层层一片片向上晕染......有诗句云“万木霜天红烂漫”,这时节,真的是漫天红透黄透啊,热闹无比,美不胜收!

从春到夏,叶黄素花青素被压抑了的才华,至此展现无余。


但是,这不亚于春天的热闹,这五彩缤纷的热闹,究竟何时会收场?看见那个“霜”字了吗?霜是水汽在温度很低时的一种凝华现象,终归,这是一个走向寒冷的季节。为了安全度过严冬,很多植物的策略是将所剩不多的营养转移到枝干,而叶片,则只好做出牺牲,逐渐凋落飘零于北风中。

于是,再过一段日子,新上来的主角也将谢幕。舞台已不存在,所有的角色当然也都会一步步烟消云散,因而眼前的热闹是表象,它的后面,是一种渐进的寂寥和沉静。而这寂寥和沉静是内涵,是本质。

抓紧时间去欣赏眼前这美丽和绚烂吧,它是灰色一统天下之前对人心的最好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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