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绯Freya,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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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所谓凌小姐
从甘孜自治州到成都机场,祁睿一直跟在我身后,不离不弃却也默不作声,像是和我赌气。
我也不管他,在看望过孤儿院的孩子们又听了团队在希望小学的工作汇报之后,便径直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昆明。
我所策划的‘星悦’专题,主要目的就是倾听受访者内心的声音,并为实现他们的梦想而效一点绵薄之力。
每个人都有期盼,都有追求,它或渺小,或崇高,但终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前进,也都值得认真对待。然而,当一些业已成功的人士争先恐后地展示着自己的权势地位的时候,我却只想好好地听一听普通人的梦想。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处在美梦成真的得志壮怀之中,滚滚红尘里更多的是为实现梦想而坚持在路上的人,成功者侃侃而谈的经验固然有吸引力,但普通人的故事于我而言却更加精彩,留一些或是独立的空间给他们,未尝不是另一种思飞逸兴。
平凡而不平庸,是我不可救药的执念。
“凌子!”
我回头,是爷爷叶乾和他的秘书江一。
爷爷有三子,长子叶威,也就是我爸爸,他在我十二岁那年与妈妈离婚另娶,又生叶云;次子叶远,独生一子叶赫;小子叶飞,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叶蓉和叶萱。
“爷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一搀扶着爷爷疾步走到我跟前,爷爷笑容满面,捏了捏我的脸颊,和蔼可亲地说:“当然是想我的宝贝孙女啦!”
我抱着他的胳膊,脸红一笑。
叶家待我最亲的就数爷爷和叶蓉,爷爷能找到我,肯定是叶蓉那小妮子通了风,报了信。
“叶董事长好!”祁睿很有眼色,慌忙给爷爷打招呼行礼。
“这位是?”
我正想开口,祁睿那家伙率先抢了话,“我叫祁睿,跟在叶姐手下打杂的!”
“打什么杂?乱讲!”我白他一眼,正式给爷爷做介绍,“他是咱们城某某婚纱摄影店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
“年轻有为,很好!”
爷爷笑眯眯地打量着我和祁睿,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江一替我解了围,沉声问:“叶老,咱们真的要和凌小姐一起去昆明?”
“啊?”我大吃一惊,“你们……要和我一起去?!”
爷爷不服气地说:“怎么?你能去,我不能去呀?”
“能去,能去!”我抬手擦汗,不明白爷爷准备和我一起去昆明干什么?
“这还差不多!”爷爷兴奋得像个孩子,听到广播声开心地拉着我说,“走吧,走吧,登机时间到了!”
“爷爷,您的身体能行吗?”登机前,我不无担心地说。
爷爷今年都七十八了,云贵海拔又那么高,万一他对高原反应吃不消,叫我怎么向叶氏一族交代?
“放心吧,小凌子,你爷爷我刚游了长江水又登完贡嘎山,身体结实着呢!”
“您也去了贡嘎山?”祁睿起哄,竖起大拇指说,“叶董事长真厉害!”
爷爷一笑,“不必见外,跟凌子一样叫我爷爷吧。”
祁睿还不乐翻天,赶紧狗腿地叫了声:“爷爷!”
他们三个人浑不在意地走在前面,我却提心吊胆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我的行程,就算不是什么秘密,也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吧?叶蓉啊叶蓉,我真服了你了!
到了昆明,做完既定的采访后,昆明日报的朋友小雅请我们吃完小吃又安排了住处,我见爷爷没什么不良反应,也就慢慢安下了心。
洗完热水澡,我打开窗户,闲靠在一边抽烟。
我的酒量不行烟瘾却不小,当初为了帮亦枫还债,一天打好几个工,全靠香烟和咖啡提神,才不致于趴下。
何爸爸早年做生意亏损,欠下巨额债务后身体也随之垮掉,何家全部的生计就落到了还在备战高考的亦枫身上。年少的亦枫成绩优异,原本能有很好的发展前途,但却不得不在命运面前低头。他留在本城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用瘦弱的肩膀承担起所有的父债。
叶家和何家的关系向来不错,我和亦枫也算是青梅竹马,看他每天累到虚脱,我也于心不忍。再则,考虑到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大些,我就瞒着妈妈在Always调酒看场,并帮祁睿补习功课。
后来,亦枫接触到金融和地产,逐渐在这些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慢慢地展露头角,让何氏在一片废墟之中建起了高楼大厦。
爷爷创办的乾元公司经营得是传统的制造业,爸爸和两位叔叔分管三个子公司:服装、鞋帽和玩具,而其中,以三叔的玩具厂最具实力,加之堂妹叶萱学得是企业管理,实习就在自家公司,毕业后直接走马上任并给三叔出谋划策以霹雳手段在本城的工业园单独开辟出一块地方作为新厂厂址;叶赫对经商不感兴趣,一心扑到电影上,立志做个国际名导,二叔本性又憨厚踏实,他的鞋帽厂业绩一般,只是二婶贺梅心高气傲,一肩挑起分公司的大梁;爸爸的公司打理得最差,服装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他却逍遥自在的每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对各项业务一点都不上心,叶云的妈妈为此负气离开,他又回头找我妈妈复婚,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爸爸在我尚且年幼的时候断然离开根本就指望不上,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都曾下手做过。最难的时候,是亦枫和我不眠不休相互激励着站起来的,我帮他宣传卖房,他送我静美作偿,我们歃血为盟,击掌为誓,终于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出了成绩。
爸妈的复合对我而言并没有轻松释然,反倒多了些许无奈和荒凉,只是爷爷一直待我不薄,该有的疼爱一分不少,还树立了我在叶家的威信,让叶蓉和叶云唯我马首是瞻。
爷爷年纪大了,却不辞辛劳地随着我东奔西跑,我叶凌何德何能,哪里受得起这等恩情?
外面有人敲门,我掐了烟去开门。
江一肃然而立,温声道:“凌小姐,你能和我出来一趟吗?”
他是爷爷的心腹,又对我尊敬有加,我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