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谈恋爱 || 爱如磐石 不移不散

叶雕书签

“人民大学哲学系毕业的,据说考进去的时候是当地高考状元。”

“这样的人什么好工作找不到啊,怎么会来我们这山区的小村里当村官。”

“那还用说吗?还不是为了落北京户口。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有什么支援乡村建设的觉悟。”

罗文慧要到村里当村官的消息一夜之间在这个小村落里不胫而走,村民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议论声也如风吹麦浪般播散开来。

而此时的罗文慧,正带着一腔热忱、一份执着、一股干劲坐在开往镇政府的大巴车上,欣赏着沿途景色。金黄色的太阳花开成了海,搭配着木色的人行道、米色的小篱笆,奏出秋日独有的乐章,诗意田园;碧绿色的湖倒映着朵朵白云,反射着太阳的光线,落叶浮水,安逸的随风飘荡,探寻远方;蔚蓝的天,绵延的山,配以深红、浅红、金黄、橙黄、墨绿等各色彩叶植被,深淡相宜,明媚如画。罗文慧看醉了,与城市钢筋水泥的冰冷和喧嚣不同,那样慵懒、宁静、悠长……仿佛在等着自己开启一场浪漫童话。

“下一站,镇政府。”机械的报站声让罗文慧收回了视线。她从帆布包中拿出了余华的《活着》,翻开书页,视线定格在了书中的一枚书签上。

罗文慧自幼家中十分清苦,一间屋子半间炕,那是一家人睡觉、吃饭以及罗文慧学习、写作业的全部空间。在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人民大学哲学系后,她带着父母省吃俭用、拼拼凑凑的2000块钱和一些极其简单的随身衣物,只身来到了她做梦都想要看一看的地方——首都北京。

上了大学后,罗文慧没有再管父母伸手要过一分钱,靠奖学金、勤工俭学、助学贷款支撑着她的一切开销。大二寒假期间,她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当地团区委转交的帮扶信,一个匿名爱心人士自愿对她定向帮扶,承担她在大学期间的一切费用。

彼时的罗文慧打开信封,除了联系方式和帮扶金额之外,再无其他文字,落款是“翅膀哥哥”。与信纸一同躺在信封中的,还有一枚很别致的书签。书签是用一片很红很红的枫叶经过简易塑封制作而成的,上面精心雕刻着一个展着双翼的心形图案。

罗文慧小心翼翼地拿起书签,对着太阳,阳光照射下的枫叶,像火一样红,从雕刻镂空中透过的阳光,亦像火一样点燃了她的心。从那一刻起,罗文慧的心中便坚定了一个梦想,它的名字叫“守望相助”,而她逐梦的力量源泉便是这枚意欲展翅翱翔的“叶雕书签”。

干了这瓶再跟我谈

到镇政府报到走完流程、办好手续后,罗文慧到村里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

出身于农民家庭的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适应环境、进入角色。不曾想,人民大学哲学系美女高材生的所谓光环,还是让她被打上了“花瓶儿”“为了户口”“吃不了苦”“呆不了两年”等一系列标签。她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穿越到了儿时,老家村民排挤外人的一幕幕再次上演,只是这一次,被排挤的对象是她自己。

随着北京市农村城市化、新农村建设的加快推进,罗文慧所在的村有一片区域被列入了道路建设拆迁计划中,而仅仅一条窄小乡村道路之隔的邻村一片区域则是商业开发拆迁项目。征地拆迁补偿安置公告张贴后,村民自然也炸了锅,罗文慧则与其他村干部一起,担负起了安抚村民、宣传动员的任务。

这天,罗文慧拎着帆布包,包里装着拆迁文件和那本《活着》,当然,书里依然夹着那枚带给她无尽力量的“叶雕书签”。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罗文慧和一名协管员一起到包户的村民家门口,十分礼貌地敲门问道。

不一会儿,红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一只黑溜溜的眼睛往外瞄了下,刚好看到了与罗文慧同行的协管员,那名协管员穿的衣服和执法人员的制服非常相似。“哐”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罗文慧吓了一跳,但随即继续敲起了门。咚咚咚,“您好,我叫罗文慧,是新来的大学生村官,想跟您聊聊拆迁的事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红漆大门打开了一道大一些的缝儿,从门缝儿中挤出了一个村民。“呦呵,这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村官’吗?”村民一脸鄙夷。

罗文慧已经习惯了村民这些冷嘲热讽和异样眼光,从帆布包中取出拆迁文件,淡淡道:“您好,我们今天来,是讲解一下咱们的拆迁政策的……”

罗文慧话刚说了一半,村民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就突然抬起,一把带着些许锈迹的菜刀架到了自己的脖颈处;同时,一边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协管员和罗文慧俩人之间来回指着,一边嚷嚷道,“没什么好讲的,甭想拿那些什么文件来忽悠我,怎么着,带着穿制服的来想强拆?别欺负我不懂政策,新农村建设是为了让我们农民得实惠的,想赶我走,门儿都没有,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抹脖子!”

协管员刚想上前,就被罗文慧拦下了,“大哥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来强拆的,我知道您懂政策,您先冷静下来合计合计,现在才刚贴了公告啊,怎么可能是来赶您走的,对不?刀先放下,咱有话慢慢说成不?”

听了罗文慧的一番话,村民稍微冷静了些,但架在脖子上的刀仍旧朝罗文慧胡乱挥了几下后又放回了自己脖颈上,“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不走,甭想打我主意。”

罗文慧慌忙后退两步,定了定神继续道:“那先不说这些,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一个大老爷们儿比我这丫头片子还娘们。”听了罗文慧这话,旁边的协管员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确定不是在玩儿火?

村民显然被罗文慧这句话戳到要害了,“我比你还娘们儿?有种你跟我进去,咱俩一人一瓶二锅头,你干了再跟我谈。”

护花使者

罗文慧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用话激了村民的结果,竟然是要干一瓶二锅头,这对于酒精过敏、一杯倒的罗文慧来说,无疑是一道无解的题。

见罗文慧不说话,一旁的协管员上前一步开口道,“您这就有点欺负小姑娘了吧……”

“关你屁事!”还没等协管员说完,村民就很不友好地打断了他,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身后的罗文慧正在专注地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被协管员突如其来这一撞,掀翻在地,文件、书和书签散落一地。罗文慧一惊,赶紧捡起书签小心翼翼地擦着上面的土。

“我替她喝”,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响起。罗文慧转过头去,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刚毅俊朗的侧颜。

“你算老几?凭什么替她喝?”村民上下打量着男子。

“我出生那会儿赶上计划生育,所以我是老大。你喝一瓶我陪两瓶,如何?”

没等罗文慧开口,男子迈步上前一手揽住村民的肩膀,一手将村民握着刀的手往上抬了抬,调侃道,“您这刀的位置架得也太尴尬了,当不当正不正的,一刀下去根本死不了。现在这位置刚刚好,手快点儿、使劲点儿完全不会有痛苦。”村民、罗文慧、协管员全部石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男子和村民在屋中推杯换盏,村民骨子里的淳朴在酒精作用下显露无疑,被男子用双倍“剂量”换取了双倍信任,罗文慧的任务也就自然而然、圆满顺利完成了。

出来后,男子快步走到一颗树旁,吐了起来。罗文慧默默递上协管员提前买来的矿泉水,“你还好吧?”。男子摆了摆手,在硬撑着说了“没事”两个字后,接着吐。

“你喝了那么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罗文慧满脸担忧。

“我自己是学医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男子吐了好一会儿之后道。

“你不是村里的吧,我们叫个车送你回去?”罗文慧试探着问。

“附近有没有招待所之类的地方,我先休息会儿,现在坐车会吐人家一车,招人厌。”男子斜靠着树,极力对抗着那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那边有一家,我们扶你过去。”协管员将男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向招待所走去。罗文慧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内心惊涛骇浪、迷雾重重。

翅膀哥哥

到了招待所,二人将男子安置好后,罗文慧独自留在招待所登记台前并不宽敞的厅中。入冬的北京寒风刺骨,山区冷意更甚。许是为了节约用电,招待所前厅并没有开空调暖风,罗文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一把折叠椅上,不停跺着双脚。

五个小时后,男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楼梯拐角处,虽然脚步仍有些飘忽,但看上去酒已经醒了大半。

罗文慧快步迎了上去,“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可是……”

“人民大学哲学系罗文慧。”没等罗文慧说完,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

罗文慧一怔,心道:这人不是这里的村民,怎么知道我是从哪儿毕业的,还真是“坏事”传千里。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嗯,是我。”

男子两手交错相叠,两个大拇指相交形成一个比心的手势,其余四根手指分别在两侧呈雄鹰展翅状。

罗文慧双眼渐渐瞪大,黑湛湛的眸子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翅膀哥哥?”一个称呼冲口而出,带着十足的惊异和难掩的激动。

男子微笑颔首,伸出手,“正是在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容星。”

罗文慧握上男子伸出的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叫容星的男子。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笔直的身段、俊逸的脸庞、深邃的眼眸,嘴角含着笑意,淡淡的。这就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翅膀哥哥”。

“我饿了,你对这里比较熟,带我去找点吃的吧。”容星松开手,状似无意地说道。

“啊,好,那边有家铜锅涮肉,味道还不错,我带你过去吧。罗文慧这才从梦游状态里跳了出来。

“好的,铜锅涮羊肉,冬天吃不够。快点快点。”容星一副饿死鬼投胎转世的样子。

星星守着月亮 我想守着你

绿色的厚重棉门帘被掀开,不算宽敞的屋内,仙境般缭绕的雾气与闹市般喧嚣的人声,夹杂着一丝不真实的烟火气息的暖意,席卷了罗文慧的整个身体和心灵。

“呦,两位吗?这边。”一道淳朴的声音传来,慵懒且热情。

容星和罗文慧跟着老板娘来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木质的桌子和长凳,无比简单却异常坚实。两人相对而坐,容星将老板娘递来的简易菜单调转后推给罗文慧,说道:“你的地盘儿你做主,你来点吧。”

罗文慧也不推辞,笑了笑问:“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简单点儿就行,这会儿吃不太下去。”

“老板娘,清汤锅底,小份儿牛羊肉拼盘儿、蔬菜拼盘儿,香菇冻豆腐拼一盘儿,毛豆花生拼一盘儿,再来一碗白米粥和你家自制的小咸菜。”

罗文慧一口气点完,发现容星正笑望着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拿起小铁茶壶到旁边接了一壶热水,给容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她双手虚扶着玻璃杯,心中好似有一团被猫咪搅乱了的线团,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却无从开口。

就在她吹着杯中升起的缕缕热气、苦思冥想的时候,容星开了口:“我今天跟朋友来这边滑雪,中午在附近吃了午饭让他们先开车回去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当村官,所以就随便走走,没想到真的遇见了你。”

“谢谢你,翅膀哥哥。”罗文慧依旧吹着热气,没有抬头。

“三年多前的一个周六晚上,我和同学聚餐K歌,结束后走到地铁通道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她正在把手里的汉堡一分为二,分给在那里乞讨的一个老人。”

罗文慧蓦地抬起了头。容星眼角、嘴角噙着笑意,“我当时很好奇,这个年代了,还会有人相信乞讨者真的是乞讨者吗?真的相信的话,一个汉堡而已,为什么只分了一半儿?我觉得你是在秀善良,但是在地下通道里秀给谁看呢?一个个矛盾的疑问,让我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鬼使神差地又在那个时间去了那个地下通道,是想解谜还是想偶遇,我不知道。直到第二个周六晚上,我又见到了那个穿淡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儿,从地下通道旁边的麦当劳拿着一个汉堡走了出来。”

“锅底来啦,小心烫啊。”

容星啜了一小口热水,缓缓道,“我知道了女孩儿叫罗文慧,每周六会到那个麦当劳去打工,‘一个汉堡’是她用劳动换来的那一天的免费晚餐。再后来,我去查询了一些扶困项目,在团区委的一个助学库中看到了那个女孩,看到了她的具体情况,还看到了她一边申请助学贷款一边用自己勤工俭学赚到的钱帮扶着其他人。在我眼里,那个有着南方女子清雅气质的北方女孩,灵秀如画、静谧如诗,美好到不真实,却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

“蔬菜拼盘儿来啦,小料在那边自取。”

容星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道,“虽然你从未见过我,但我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望着你,越了解便越心疼。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但我清楚我喜欢你。你像月亮一样守着地球,在黑暗中投下一片皎洁,我的名字里有个‘星’字,我想像星星守着月亮一样,守着你。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吃饱了再给我答案,因为大家都说,人吃饱了之后思考能力直线下降,哈哈。”

玉龙第三国

生活好像真的为罗文慧开启了一场童话之旅,工作中她享受着赠人玫瑰的快乐,闲暇时她体验着浪漫爱情的美好。八达岭长城印下了两个“好汉”的足迹,野生动物园回荡着两只“野兽”的嘶吼,百里山水画廊映衬了两朵“鲜花”的娇艳,野鸭湖湿地公园扑腾着两只“不明笨鸟”的展翅身姿,东方莱茵河见证了两个“孤勇者”的激流共舞……

但是,生活又好像是个顽劣的孩童,总是花样百出地刁难着途中过客。两年的恋爱时光,让容星和罗文慧都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罗文慧家中自是顺利通过,而容星家中却遭遇了蛮横阻止,个中缘由自不必说。生活远比影视、小说更狗血、更现实,文学作品中富家子与穷家女的坎坷爱情故事,就这样在生活中实实在在地上演了。

容星用了很多方法去为两个人的未来努力争取,软硬兼施、生死相逼全都未果,容星父母始终恪守着一个理念——门当户对,并将户口本藏得神鬼难寻。

“家里我翻了个遍,我爸公司办公室也找了个遍,还能藏哪儿去呢?”容星和罗文慧对坐在一间清吧的小桌旁,容星托着腮,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清吧里飘荡着《天空之城》钢琴曲,此时显得异常柔和哀婉。罗文慧看着容星手腕处的四道伤疤,心疼不已:“容星,你能请几天年假吗?我们去云南旅游吧,我一直很想去玉龙雪山看看。”

“好啊,我明天就填休假单。”陪罗文慧去看各地的风景,一直是容星的愿望。

一周后,容星和罗文慧来到了浪漫而又神秘的丽江古城。古色古香的建筑、民族特色的商店、淳朴木质的小桥、清澈潺潺的溪水、最后的象形文字东巴文、还有让人垂涎的丽江糍粑和纳西烤肉……充满文艺气息的浪漫之都让两人忘记了尘世的纷扰。

当然,拥有“险、奇、美、秀”景色的玉龙雪山也是容星和罗文慧云南之行的必去之地。二人坐上缆车一路上行,十三座雪峰绵延不绝,宛若一条“巨龙”腾跃飞舞,白色的雪和黑色的岩石相间,那样清冷孤傲。

来到云杉坪,站在木道旁,望着眼前开阔空旷的草甸,闻着鼻端弥漫氤氲的芳香,罗文慧幽幽开口:“这里就是纳西族人心中的圣洁之地,传说纳西族在改土归流之前是可以自由恋爱的,但是改土归流之后,他们的婚姻也按照汉族父母包办的方式进行,这让很多热恋的情侣失去了恋爱自由。绝望之际,很多忠贞爱情的纳西族情侣为了寻找一种解脱,就相约来到这里,带上能背得动的水和食物,在这人间仙境度过一生中最后的时光,然后面对玉龙雪山,或相拥跳崖、或服食毒菌、或杉树上吊,所以这里又被叫做‘殉情谷’,俗称‘玉龙第三国’。”

容星定定地看着罗文慧,听她继续坚定地说着,“我曾经被这个传说震撼了很久,一直觉得如果我遇到那样的情形,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不会。容星,我们分手吧。我要被外派出国参加一个项目,不知道几年,我会有我新的生活,你也会有你新的生活,我们就在各自的生活中各自安好。好吗?”

容星依然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芳菲的草原、寂静的森林、神圣的雪山,他知道,他的心也将像那些纳西情侣一样,在这人间仙境中安详长眠。

守候

罗文慧离开的日子里,容星怨过、哭过、醉过。他想过随她逃离现实,但患有尿毒症的母亲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囚于牢笼中。

容星是年轻有为的神经内科专家,家中独子的他本该给予母亲更多陪伴和照顾,但或许因为白衣天使的职责使然、或许因为心中怨念的无法释然,他除了安排治疗必须的事宜外,对母亲并无其他的陪伴和照顾。令他欣慰的是,有一名社区志愿者每周会有三天时间到家中照顾母亲,给予了那个家最缺少的温情陪伴。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重复着。一晃三年过去了,容星母亲的病情渐渐恶化,在失明两年后,走到了她人生的终点,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依然觉得自己和丈夫棒打鸳鸯的举动,是“为容星好”的正确抉择。

出了医院大门,容星对身边的志愿者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轻松和解脱的笑容,“夏静,这三年辛苦你了,谢谢。”

名叫夏静的女孩儿摆了摆手说,“快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如果你真的想谢,就谢谢罗文慧吧。”

容星眼睛蓦地瞪大,“你……你说什么?”

夏静笑了笑,“我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接受罗文慧的资助,虽然金额并不高,但我知道她开始资助我的时候,自己本身也是贫困生,那些钱都是她用所有课余时间打工、省吃俭用攒下的,所以我也想做个像她那样的人。三年前,她找到我,和我说她要去新疆支援西部建设,她有个医生朋友,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照顾家中患病的母亲,拜托我有空帮忙照顾一下,还要给我志愿服务补贴,这不是开玩笑吗?。后来我就按着她给我的信息和地址,通过社区联系到了你。”

容星听着这番话,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重叠,变成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淡蓝色羽绒服少女,心也一点点有了知觉,渐渐痛彻心扉、不能自已。他脸微微扬起,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夏静,谢谢你,虽然这样的感谢很苍白,但还是谢谢你。你有文慧现在的地址吗?”

“当然有,我写给你。”

两天后,周五,新疆轮台县。“文慧,早上你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他来这边旅游,旅行团明天上午会去胡杨林,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你讲。”

“他有说叫什么吗?”

“说是姓容。”

“谢谢您,我知道了。”

这一整天,罗文慧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姓容,是容星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是夏静告诉他的吗?已经知道我当初说出国是骗了他吗?他妈妈的病好了吗?他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翌日一早,罗文慧来到了胡杨林,在这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哪里有旅行团啊,应该目标也不小,怎么一点影儿都没有呢。”

“文慧。”正在罗文慧小声嘀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无比熟悉。

罗文慧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几拍,胸口不断起伏,一点点缓缓转过身,抬起眼帘。朝霞印染的胡杨树林、美如幻境的迷人景致,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村官报到时候的大巴车上,感觉一场浪漫童话正在开启。

这一次,如梦似幻的景致中,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点缀着一张明朗俊逸的笑脸;这一次,如胡杨守候沙漠般的磐石之恋,不移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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