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有三疾

读《论语》感悟（183）

原文：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书中译文：孔子说：“古代的百姓有三种毛病，现在或许都没有了。古代的狂人是轻率肆意，现在的狂人则是放荡不羁；古代矜持的人是棱角分明，现在矜持的人是恼羞成怒，强词夺理；古代愚笨的人是憨直，现在愚笨的人是欺诈伪装罢了。”

我的感悟：

孔子生活的时代，是周王室衰弱的时代。大老板周王靠边站，各诸侯国连年混战，民不聊生，礼崩乐坏。

诸侯一不小心，可能被下边的大臣踢到一边去，比如“三桓”执政，鲁公下课；大臣手下的家臣看主子以下犯上，就效法主子，也造了自己主子的反，如阳货叛乱，囚禁了季桓子。

所以，这种乱象影响了孔子的情绪，最近有点小牢骚。

孔子说：“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疾”，指缺点、毛病；“亡”指无，没有。

孔子尚古，很少说古人的不是，今天说了。说古代的人有三种缺点，今天的人好像没有了。别以为孔子是夸现在的人，你且继续往下听。

“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

古代的狂人无拘无束，轻率、随便，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在孔子这里就是缺点。孔子主张“谨言慎行”，说话做事要讲究场合、时机和对象，如果由着性子来，必然会影响人际关系。这属于德性欠修。

今天的狂人是放荡不羁、恣意妄为、为所欲为，没有底线意识。是违法。

“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

“矜”，矜持；“廉”，本义是器物的棱角，比喻人棱角分明；“忿戾”指暴躁、易怒、充满怨气。

古代矜持的人像一块没经过打磨的石头一样，棱角分明，正直不阿，宁折不弯，不懂变通，不随机应变，易伤害自己。如比干、包拯、海瑞等。

现在矜持的人是事事看不顺眼，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大发雷霆，抱怨、骂人、好斗，甚至伤害别人。如拿钥匙划人家的豪车；发现名人的缺点大肆渲染传播；拿刀伤害弱者等。

几天前，我县发生了一桩命案。甲买了乙几斤凉粉，回家过称，发现少了一两，认为乙欺负自己，找乙理论。乙一听就炸毛了，觉得自己卖多年凉粉，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甲竟敢找我茬，便把甲骂个狗血淋头，难以招架。甲说你缺斤短两，我凭什么怕你，有本事你杀我。恼羞成怒的乙“忿戾”了，拿切凉粉的刀捅向甲。悲剧发生了。

这里的甲不拐弯，眼里柔不得一粒沙子，把自己弄折了，这就是古代的“矜也廉”；乙自以为是的骄傲让自己变得暴戾，杀了人，这就是孔子说的“今之矜也忿戾”。

“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直”，憨直；“诈”，伪装、欺骗。

古代的愚人老实巴交，非常憨厚，不骗人，不玩心眼儿，容易吃亏，受人欺负。比如子路、张飞等。

现在的愚人是装傻充愣，只为欺骗他人。前几年，我在公交车上见过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拿一百美元买车票，售票员找不开，马上就冒出几个人争抢着换小伙子的钱，还问小伙子有多少，要全部买走，价格很低。其实他们和那小伙子都是一伙的，目的是骗取其他乘客的信任，让别人参与到买外币的行列，如果有人买，肯定会买到一把假外币。

这种人故意装傻，表面老实，让人自投罗网，其实一肚子坏水儿，让人防不胜防，就是“愚也诈”。

说到这里，你看明白了吧，孔子还是厚古薄今。今天的人虽然没有古人的毛病，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得更糟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之，在孔子看来，古人的缺点与己不利，今人的“狂也荡”、“矜也忿戾”、“愚也诈”是害人不利己，甚至危害社会，影响面积更大。

《论语》“阳货篇”第16章，孔子告诉我们，损人不利己的事，别做。

千年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