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征战瓜州
(三则) 陈钰 整理
薛仁贵是唐朝初年最为著名的将领。他自幼贫苦出生,一家人以种田为生,但他自小喜爱练武,擅长骑马射箭,武艺高强。在唐太宗贞观年间应征入伍。由于作战勇敢 ,屡立战功,很快脱颖而出,逐步升迁,成为一位优秀的大将。
薛仁贵一生东征西战40多年,仅在锁阳城打了一次败仗。但不足为怪,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他在瓜洲任长史多年,传奇经历给瓜州锁阳城流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
(一)兵困锁阳城
在隋朝和唐朝改朝换代之际,哈密国王钻了中原内乱的空子,趁机占领了苦峪城以及河西走廊的大片土地,使丝绸之路中断了。
唐朝初年,唐太宗坐稳龙位后,决心收复西北失地,开通丝绸之路。于是,委派大将薛仁贵西征。薛仁贵奉旨一路杀来,声势浩大,入侵的贼人望风而逃,唐军逼近苦峪城。
当时的苦峪城由哈密国统军大元帅苏宝同镇守。此人诡计多端,狡诈阴险,知道薛仁贵是员虎将,如果刀对刀硬对着干,自己绝不是对手。一定要避开唐军的锋芒,设计取胜。这天,探子来报,唐军已到土葫芦,再有一天,便能杀到城下。他命令所有人马全部撤出苦峪城,到城外的红柳丛中躲藏起来,留下空城一座。
唐朝大军赶到苦峪城下,只见城门大开,不见士兵把守,城里面连个人影影也没有。唐军不敢贸然进城,薛仁贵便派人进城去侦探,证实是一座空城。大家都以为敌兵吓破了胆,弃城逃命去了,便进入城中安营扎寨,歇息几天。
苏宝同见唐军进了苦峪城,心中大喜,发出进攻号令,将士们冲出红柳丛,口喊杀声,将苦峪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薛仁贵这才明白中了敌人的奸计。突围了几次,都被敌人的弓箭射了回来,死伤了好多士兵。
苏宝同将唐军围在城里,也不急着攻打,目的是想困死唐军,只要灭掉薛仁贵这员大将,才能永霸瓜州和河西走廊。于是,断绝了城内外交通,不许百姓客商出入,唐军就断了粮草。又让士兵用羊毛口袋里装上沙石,拦截了黑河水,迫使河水改道戈壁滩,断了唐军的水源。心想,只要断了粮草和水,就会将唐军困死在城内,不战而胜。
断了水和粮,唐军们饥渴难忍,挖井取水,谁知水很咸苦 ,不能饮用。众人都精疲力竭,两眼昏花,路都走不稳了。若敌兵前来攻城,无力防守,这如何是好。
这天夜里,老将程咬金奉薛元帅之命,偷偷的溜出城,趁守夜士兵发困打盹时,溜出了包围圈,到长安去搬救兵。时值初春,每天都有饥渴而死的士兵,苦峪城岌岌可危,形势严峻!
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薛仁贵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苦峪城失守,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对得起跟自己东征西战的将士?这救兵何时才能来呢?
城里红柳沙包不少。一天清早,有个士兵饿急了躺在沙包上,侧身一看,见红柳根部的沙子里长出几根像红萝卜一样的东西,拔出来一看,肉白皮红还滴下水珠。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口吃了起来。吃了两三根,就填饱了肚子。这才后怕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一直到了太阳落山,这个士兵肚子没有疼,倒还有了力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放了下来,告诉众人,这个红棒棒能吃。大家便去采挖食用。薛仁贵吃了之后,赞不绝口。城中到处都有这种东西,冬春之际,正是它生长的旺季,且随采随长,既能解渴,又能充饥,还可以补身体,真是个救命的好东西。
过了两月有余,苏宝同估计城中断水断粮时间长了,唐军一定全部完蛋了,便下令攻城。他们见城头上毫无动静,放心大胆地往城墙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声号角吹响,唐军将礌木滚石砸下,箭如雨下,打了个敌人措手不及。死伤无数。这时,正好程咬金带着救兵也赶到了,来了个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打得敌军丢盔弃甲,四处逃窜。苏宝同打死都不相信:“围城两个多月,断粮断水,唐军竟然还有战斗力与我们作战,把我们打的落花流水?这定是天神相助!”于是,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哈密。
程咬金进了苦峪城,见将士们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根本看不出来是受过饥渴的人。忙问薛仁贵,他搬兵走后两个多月,将士们断水断粮,为啥没有倒下去一个?薛仁贵便告诉他所食用的东西,请来本地人一问,才知道这个像红萝卜的东西名叫“锁阳”。便让士兵拿过一根锁阳让程咬金品尝。
程咬金接过锁阳,咬了一口,大嚼起来。突然“呸、呸”吐了出来,原来锁阳没有刮皮洗沙就吃,咯着牙齿了,他吃的太急了。这时,士兵又拿了一根去皮洗净的锁阳,程咬金吃后,赞不绝口,连声说“好东西,这是神物! 锁阳锁阳,唐兵之粮!,解除饥渴,救我大唐! ”
从此,“苦峪城”便改名为“锁阳城”,成为瓜州郡的治所。
随着时代的变迁,锁阳城早已废弃,但城内外的锁阳年复一年的生长着,成为瓜州的一大特产。这个故事也代代相传,家喻户晓。
(二)古井和唐柳
走进锁阳城遗址,放眼望去,到处是红柳包和白刺堆。唯独内城中间有一棵枝叶翠绿的老柳树和一口古井。听老一辈人说,这口古井是当年薛仁贵挖的,柳树是他亲手栽的。为啥薛仁贵要在锁阳城里挖井种树呢?说来话长……
话说唐朝名将东征高句丽(朝鲜)北征契丹(蒙古)都没有打过败仗,唯独这次奉命西征来到瓜州,中了苏宝同贼兵的奸计,被围困在锁阳城内,被贼兵断水断粮,外无援兵,自己又难冲出重围,陷入绝境。人无粮还有草根、锁阳充饥,没有水,那可是撑不了几天。虽然程咬金单人匹马冲出重围去搬救兵,那也得等一个多月以后。士兵们挖了几口井,但出来的水,苦咸不堪,难以饮用。
没有甜水,将士们渴得嘴上咧开了口子,马渴得卧下不起来。这可怎么办呢?主帅薛仁贵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这里走走,那里转转,寻找能饮用的水源。城内有块低凹的地方,四周都是沙丘,人称沙梁湾。薛仁贵转到这里,看到沙梁湾低处长着绿茵茵的青草和芦苇。地面湿漉漉的,没有白色的盐碱粉末,便抽出青龙宝剑,在最潮湿的地方挖了起来。剑刺手挖,一下子挖了一尺深,直见水从细沙中渗了出来。他掬起水一尝,不苦不咸是甜水。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命随从士兵取来铁锨、锄头来挖掘。一听找到甜水,众人立即有了精神,用劲挖了起来。挖下三尺深后,大量的水从地下涌了出来,大家双手掬水、争相饮用。然后又抬来木槽,将水倒进木槽、让马、牛饮用。
这股从沙子里渗出来的甜水源源不断。足够全城的兵马、百姓饮用。锁阳城有水、有了锁阳,将士们有吃有喝 ,抗敌一下有了精神。众人养精蓄锐,等程咬金搬来救兵后,来了个内外夹击,一举打败苏宝同,将他赶回了哈密,。
薛仁贵虽困锁阳城,但坚持到底,英勇顽强,最后反败为胜。这口甜水井功高盖世。便在井旁栽下一棵柳树用来纪念,人称唐柳。后来,薛仁贵任瓜州长史,一直饮用这口井的水。从此,锁阳城便留下了这口古井和井旁的唐柳。虽历经千百年,水依然甘甜;柳依然郁郁葱葱。
(三)三箭定天山
唐朝时,我国西北有个叫突厥的少数民族十分强大。在唐高宗龙朔年间,突厥大头领名叫比粟毒,联合了九个小部落,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东天山南下,向瓜州杀来,妄图进攻玉门关,占领河西走廊,直攻长安。
唐高宗得到紧急边报后,立刻调兵遣将,派左护卫将军薛仁贵等将领前去西北抗击敌军。
薛仁贵领命后,带领人马昼夜行军、马不停蹄地向瓜州赶来。经过一个多月的奔驰,终于在瓜州的西北与突厥接壤的边界,东天山脚下遇上了敌军。
两军相遇,摆开阵势。敌军突厥有十多万人。薛仁贵所率领的先锋兵马只有三万多人。这时,首领比粟毒令百名英勇善战的骑手冲出营门,自以为胜券在握,目中无人地向唐军阵地冲杀过来。
薛仁贵单枪匹马上阵,口中大喝道:“敌将休得猖狂,本将军神箭伺候! ”他勒住马,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射去,一员敌将立功心切,冲杀在最前面,被射中咽喉,一头栽下马来,再不动弹。其他突厥将士见此情形,惊惶不定,还没有顾上勒住马,薛仁贵又射出了第二支箭,那冲锋第二的将领大叫一声,被箭射中心窝,坠马而亡。
其余的突厥骑将吓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箭术百发百中的射手,个个胆战心惊,急忙要勒转马头返回逃命。紧接着 ,薛仁贵又一箭离弦,射中了一个小头目,也掉下马来,倒地身亡。薛仁贵打马冲上前,大声说道:“众将士听着,你们想要活命,赶快下马投降。若其不然,那三个栽下马的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些先冲出来的骑将被薛仁贵的神箭吓得六魂无主,纷纷下马投降。后边的大队人马见状也吓得军心涣散,丧失了斗志,转身向天山逃去。比粟毒弹压不住,只好随军逃命。薛仁贵带领大军趁机追杀,斩获了不少敌人,还俘获了几位突厥小首领。
唐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一路上,将士们高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将士长歌入汉关”的凯歌,进入玉门关,来到锁阳城休整。
自从这一大战之后,突厥部落大伤元气,一蹶不振,开始走下坡路了。唐王朝便任命薛仁贵为瓜州长史,镇守边关,突厥一听薛仁贵的大名便闻风丧胆,再也不敢侵扰边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