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寞的季节

我该如何回忆你，小橘子。

或者说，我该如何记得你，流年逝去后的姑娘。

有时候，一首歌，一部电影，都会让我们想起曾经的一个人，曾经的一段往事。

而当我以我独有的方式呼唤你时，你是否还会回应我？

18年，具体是哪一天我已忘记。

唯一记得的是，

你的身影在某一刻，深深地嵌进了我的脑海

你的开场白，是一句简单的日语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现在看来，无非就是

“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那时你站在台上，磕磕巴巴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不知该怎样形容才贴切

或许这便是你独一无二的美吧

那时的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我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结束后

我到老师的办公室去领取我被没收的手机

手机没有领到，却被老师吩咐将你的书箱顺便带回教室

我不能违抗老师的吩咐

但当你道谢时，我却说“这不是某某某的吗？”

你没有戳破我拙劣的谎言

只是认真地向我解释，这是你的。

不知你是否松了一口气

但我讨厌虚伪的自己

6月30日的晚上

那是第21届世界杯最难忘的时刻

因为我是梅西的球迷

我欢呼阿根廷队的2：1领先

却又为法国连扳三分黯然神伤

也就在那个晚上

从未喝过酒的我

喝了三瓶雪花勇闯天涯

正如它的名字所说

我突然鼓起了勇气

在那个晚上给你写了第一封信

那是我第一次称呼你为“小橘子”

信中我很坦诚地解释了喜欢你的原因

也暗示了我喜欢吃橘子

更坦诚地，我介绍了我的缺点

生怕你没有发现

在信的最后，我很豁达地表示

我们是没有机会的

就像你很久以后你对我说的那样。

我小心翼翼地用笔在纸上誊抄

将信塞在《你的名字》的卡套里

把卡套放进三少的《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

向你表白

而书，在转手很多次之后

终于来到了你手里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们放假了

我在QQ上找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发了一首陶喆的《爱很简单》

不知当时的你如何看待，但大概没有放在心上吧

12月的绵阳是少有下雪的

而那年，却足足下了三场

在纷飞的雪花中

室友向一位名字里有“雪”的女生写信

而我也被这样的沈从文式的浪漫感染

不过我并没有写信，而是成为了你的北岛

虽然你喜欢的，似乎是海。

一种略显俗套的口气中，我写了有关你的诗

并在某次化学实验课，当所有人离开教室的时候

将它放在你的桌上，用一本书小心翼翼地盖好。

“窗外的雪停了，你也不见了踪影。”

“想追逐时发现自己已经累了”

“曾想过的海枯石烂”

“也被那十二月的雪带走了”

“徒留一身的孑然与萧索”

“在夏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吗？”

现在读来略显羞涩的语句，也许早已淹没在了那场雪中。

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19年3月，因为某些原因

开学一个星期我便被放逐了

在瓷砖匠叔父的带领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工

如今想起，也算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吧

一个星期后，一篇略带苦涩的检讨中

我回来了，当着全班人的面

撕下了虚伪的“自尊”

讲述我如何磨了一手的水泡，和肩上红红的印记

后来听你说，在那场略带苦涩的“演讲”中

你是哭了的，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桔子熟了，装满阳光的桔子熟了。”

“让我走进你的心，带着沉甸甸的爱。”

19年4月，这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一个月

那是我作为一个舞伴出席你的表演

还记得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十七岁男孩吗？

那是化作姜太公的我，在钓一尾名为爱情的鱼

你的表演是艺术节的最后一场

而那年，也是属于我们的最后一次艺术节

撕下“自尊”的面具

羞涩的我却依然无法开口向你询问

在各路朋友的建议中

我很心机地委托了一位相熟的朋友

而他正是那个节目的编排者和组织者

很“幸运”地，我成为了你一个人的舞伴

也是那一次，我爱上了你笑的脸庞

然后，没有人知道的，我们真正地开始了

我已记不得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大概我的人生十七年

从来没有过这么开心的五一节吧

那时正值漫威的复联4上映和父母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

我受父母的邀请一起去看电影

就在那位黑寡妇牺牲的时候

你告诉了我一个真相，让我瞬间从黑寡妇之死的伤感里挣脱

你说，你也喜欢我，这大概是我听过最虚幻的真相

我是不敢相信的，但是当你说出来，感觉又是如此的自然

你不容置疑地走进了我内心深处，让我无力抵抗。

从那以后，我和你谈起了恋爱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

很久以后的我，在很多次深夜里宿醉

醒来已记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

唯一清楚的一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能找到那一种感觉。

初夏，我们走过荫郁的小路

在夜晚里唱着歌，绕过一个又一个老师

用石头剪刀布决定向哪走去

大雨的晚上，你说不管，要一直走下去的

而今天已晴，我在江宁的夜色里

忘记了手牵着手的感觉。

19年的5月在我们传递的纸条中度过

而爱情的变化，大概发生在19年的高考前后

这次高考与我们没有关系，但从那以后

我们便是高三的学生了，

我不太记得你离开那天我喝了多少酒

又发了多少条短信

只是你最后的那条“love yourself”

却永远地刻在了我的dna里

你让我去爱自己，那时我不懂

后来明白，这大概是你提分手的方式吧

讽刺的是，我走向你，用了一年

而你离开我，只是短短几天

六月我已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七月的期末考试，我在70%的基础上

又掉了10%

那时最尴尬的是，我们是同班同学

你在短暂的颓然后继续你10%的神话

而我却退后了你的全部

不知你如何看待我，但我想眼神里一定充满失望

尽管，你回避了与我之间的一切交流

后来你称当时自己的行为为冷暴力，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大概已经崩溃

整日消沉在李志的《梵高先生》中

“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七月的故事背景和六月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你终于肯在QQ上与我交流了

想来我一定欢呼雀跃吧，

但你知道那种拥有着更害怕失去的感觉吗

那一次，我真的害怕了

七月11是你的生日，我如何能忘记

那时还没有舔狗的概念，

但你有时确实辜负了我的关心

你的生日礼物我现在还记得

有一本韩国诗人高银的诗集

还有一张Avicii最新的cd

那是我拖一位相熟的同学代购的日本发行的版本

你不知道的是，那张cd《Tim》是2019年4月20日Avicii一周年纪念日发行的

而我五月便入手，没想这中间，竟发生了这么多

而之后这两个东西的下落

我没敢问你，很久以后通过和你同桌的好哥们儿的口中

你也许是将它们扔了还是燃了

而你并不知道，在学校补课的两个周

我将我们的故事列了大纲

已经写了大概10万字，厚厚的一本

你更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本小说的故事

才进行到2018年的十二月

只是之后你妈妈的态度，和我日渐离谱的分数

这本小说无奈还是搁浅了

也许有人疑问我为什么后面不再捡起来

我只能提一个悲伤的说法

当我想继续写的时候，连你的样子都快要忘记

又怎么去虚构一本小说呢？

之后的我们偶尔在QQ上交流

但现实中，却宛如路人

也是那几个月，我在线上显得不卑不亢

线下，却不知失眠了多少个夜晚

那时我几乎每天晚上看一遍《言叶之庭》

每周看一遍《你的名字》

每天写两三首想念你的诗

后来据统计，那段时期我总共写了大概200多首

总共大概万行左右吧，全部与你有关

后来，某种意义上，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而我如何诉说一个背叛者的心境呢

这无论如何，都是苍白无力的

也许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我不爱了

可若是这样，为何那时你每次都能明白

屏幕的另一边，是酒精麻醉的我

而我是明白的，你没有喝酒，但是你也醉了

醉到口口声声地说，你不喜欢任何人

我曾看过很多荒诞的笑话

而如今回味起来，却笑着笑着，不禁流下了眼泪

眼泪流进了杯子里，而杯子碰到一起，却都是梦碎的声音

他们说，我是渣男，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想着以前的你

我想我确实是渣男，一边想着你，一边也爱过别人

而今繁华落尽，我独自一人在爱情盛开的季节

想你从梦中醒来，想你在那个夏天，想你而默默地落泪

也许，我只是太寂寞

只是自你走后，我再也没喜欢过长发女孩

再也没有将刻有名字的十字架戴在身上

再也，没有了信仰

“她有些像你啊”

这也许是现在我接近一个女孩子的原因

托你的福，我终于落为一个空旷的原野

得到了惩罚

荒诞，且真实

也许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最后一封信

而今你过得还好吗？

也许，我已不会再归来，但若是遇见，再唤我一声枫可好。

2021年3月19日 枫

但，不是你熟悉的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