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母爱——《母鸡》
《母鸡》是老舍先生另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文章描写了他对母鸡看法的转变,表达了他对母爱的赞颂之情。文章以作者的情感变化为线索,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半部分写了母鸡的无病呻吟、欺软怕硬和拼命炫耀,再现其浅薄、媚俗;后半部分则描写了母鸡的负责、慈爱、勇敢和辛苦,塑造了一位“伟大的鸡母亲”的形象。作者对母鸡的情感由讨厌转变为尊敬,可谓180°的大转弯。
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有个问题——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你肯定会笑着说,肯定是先有鸡再有蛋啦,为什么呢?因为是“鸡蛋”而不是“蛋鸡”,所以先有鸡再有蛋。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鸡蛋的英文单词是“egg”,外国人会赞同这种说法吗?对于这个问题,多年来社会各界进行了不厌其烦的探讨。从哲学到古生物学,再到生命科学领域。
一般情况下人们认为,要得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类因果循环的问题的答案是徒劳的,因为这是自然界中最基本的问题。当然,关于这个问题的字面答案是简单并且显而易见的:卵生动物在鸡出现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一直存在了,卵就是蛋,所以自然界是先有蛋,后有鸡。
“鸡与蛋”的问题历史悠久,古代哲学家往往会在他们的哲学著作中提到这个问题。他们的著作表明,这个问题的确深深困扰着他们,而且哲学家也常常与他人一起分享并讨论这个问题。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就对“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他最终得出结论,认为无论是鸡还是蛋,这两者都必然是一直存在着的。
这世间不可能有一人生来没有父母,这是与自然规律不符的。所以不可能先有一颗能够孵出鸟的蛋存在,因为蛋是由鸟下出来的,反之亦然。柏拉图也持同样看法。
科学家们也严肃探讨了这个问题。英国华威大学的马克·罗杰教授与大卫教授,发现了“OC-17蛋白”,这种蛋白能帮助鸡蛋壳的形成。从这个角度来说,先有了鸡,再有了鸡肉蛋白,然后才有了蛋壳(蛋)。科学家们觉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比较无聊,但研究本身有别的意义,比如能够帮助科学家研究骨头是怎么形成的。
进化论认为,历史上的某一刻,某一种像鸡但不是鸡的物种,由于基因突变,产出了第一颗“鸡蛋”。
在宗教与神话故事里,也有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神话传说中都表明是上帝创造了世间万物,其中当然也包括鸟。上帝创造了鸟类并让它们繁衍后代,但是神话并没有提到蛋的事。而在中国神话中,天地是盘古“开天辟地”所致,在此之前,混沌的世界圆圆的,就如同一个蛋。
关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目前还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解密的机会就留给各位爱动脑筋的小同学了。
二、公鸡为什么要打鸣?
我们大家都熟知《闻鸡起舞》的故事。传说东晋时期的将领祖逖年轻时很有抱负,每次和好友刘琨谈论时局,总是慷慨激昂,满怀义愤。为了报效国家,他们在半夜一听到鸡鸣,就披衣起床,拔剑练武,刻苦锻炼。在科技不发达的时代,人们通常是听着鸡鸣声起床劳作,所以公鸡就是那个时代的闹钟。
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人们要依靠公鸡而不是其他鸟类报时呢?公鸡为什么能够准点报时呢?它脑袋里有时钟吗?它只有在破晓的时候才打鸣吗?
除了夜间觅食的鸟类,例如猫头鹰,其他绝大多数白天觅食的鸟类到了晚上都是看不清东西的“睁眼瞎”,公鸡也不例外。在一般情况下,公鸡都是在夜里睡觉。夜里,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其他肉食动物的攻击,所以睡觉的时候感到非常不安。到了清晨,公鸡的眼睛又能看到东西了,于是兴奋得不得了。为了表达这种兴奋的心情,就打起鸣来。这也是公鸡对于光刺激的一种本能反应。经过很长的时间,早上打鸣已成为公鸡的一种习性保存了下来。现在,即使将公鸡放到黑暗的地方,让它看不到光线,到了清晨,它还是一样要打鸣的。
公鸡的大脑里有个叫作“松果体”的组织,可以分泌一种叫褪黑素的物质,褪黑素分泌水平下降,公鸡就会叫。当有光线照进眼睛的时候——比如早晨的阳光,褪黑素的分泌就会受到抑制而变少,公鸡就会不由自主地鸣叫起来。
大多数公鸡在夜间可以安然沉睡,只有一些太过敏感的公鸡会在满月的时候误把月亮当作太阳而鸣叫起来。古代战争频繁,战乱时期,被声音和火光惊扰的公鸡半夜鸣叫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古人也会把“雄鸡夜鸣”作为战争的凶兆。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的夜生活越来越丰富,睡得也越来越晚,很多大城市的夜晚也非常明亮,昼夜没有明显的差别。霓虹灯等人工光源的干扰,使一些公鸡的生物钟也受到了干扰,褪黑素分泌紊乱,于是有些地方,公鸡彻夜鸣叫不止。
海龟的情况与之相似。刚出生的小海龟本来应该从沙滩爬向大海,可是科学家却发现越来越多的小海龟竟然会“迷路”,它们不仅不爬向大海,反而会往相反的方向爬。科学家经过研究才发现,原来小海龟是借助月光判断大海的方向的,而现在,灯塔等人造光源太多了,干扰了小海龟的判断,造成了小海龟的迷路现象。
公鸡不仅仅是在破晓的时候才会打鸣,平时也会鸣叫。公鸡鸣叫是一种对主权的宣告,用来提醒其他家庭成员,自己是一家之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家庭地位。另外,公鸡鸣叫也是为了警告其他公鸡自己还很强壮,所以不要打它家庭成员的主意。而且,公鸡也是一种很好斗的动物,它通过打鸣来警告其他公鸡,不要到它的领地来,否则自己就要不客气啦。
三、老舍笔下的动物们
除了猫和母鸡,老舍还写过许多别的小动物,下面我们就来欣赏两个片段。《小麻雀》主要记叙了老舍看到一只小麻雀和一只小猫在搏斗,趁机救下小麻雀,并为之养伤的事。《小动物们(鸽)续》(节选)介绍了老舍在日常生活中养鸽子的琐事。从这些文字中不难看出,老舍先生绝对称得上是一位有爱心、懂生活的人。
小麻雀
雨后,院里来了个麻雀,刚长全了羽毛。它在院里跳,有时飞一下,不过是由地上飞到花盆沿上,或由花盆上飞下来。看它这么飞了两三次,我看出来:它并不会飞得再高一些,它的左翅的几根长翎拧在一处,有一根特别长,似乎要脱落下来。我试着往前凑,它跳一跳,可是又停住,看着我,小黑豆眼带出点要亲近我又不完全信任的神气。我想到了:这是个熟鸟,也许是自幼便养在笼中的。所以它不十分怕人。可是它的左翅也许是被养着它的或别个孩子给扯坏,所以它爱人,又不完全信任。想到这个,我忽然的很难过。一个飞禽失去翅膀是多么可怜。这个小鸟离了人恐怕不会活,可是人又那么狠心,伤了它的翎羽。它被人毁坏了,而还想依靠人,多么可怜!它的眼带出进退为难的神情,虽然只是那么个小而不美的小鸟,它的举动与表情可露出极大的委屈与为难。它是要保全它那点生命,而不晓得如何是好。对它自己与人都没有信心,而又愿找到些倚靠。它跳一跳,停一停,看着我,又不敢过来。我想拿几个饭粒诱它前来,又不敢离开,我怕小猫来扑它。可是小猫并没在院里,我很快跑进厨房,抓来了几个饭粒。及至我回来,小鸟已不见了。我向外院跑去,小猫在影壁前的花盆旁蹲着呢。我忙去驱逐它,它只一扑,把小鸟擒住!被人养惯的小麻雀,连挣扎都不会,尾与爪在猫嘴旁耷拉着,和死去差不多。
瞧着小鸟,猫一头跑进厨房,又一头跑到西屋。我不敢紧追,怕它更咬紧了可又不能不追。虽然看不见小鸟的头部,我还没忘了那个眼神。那个预知生命危险的眼神。那个眼神与我的好心中间隔着一只小白猫。来回跑了几次,我不追了。追上也没用了,我想,小鸟至少已半死了。猫又进了厨房,我愣了一会儿,赶紧又追了去;那两个黑豆眼仿佛在我心内睁着呢。
进了厨房,猫在一条铁筒——冬天升火通烟用的,春天拆下来便放在厨房的墙角——旁蹲着呢。小鸟已不见了。铁筒的下端未完全扣在地上,开着一个不小的缝儿小猫用脚往里探。我的希望回来了,小鸟没死。小猫本来才四个来月大,还没捉住过老鼠,或者还不会杀生,只是叼着小鸟玩一玩。正在这么想,小鸟,忽然出来了,猫倒像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小鸟的样子,我一眼便看清了,登时使我要闭上了眼。小鸟几乎是蹲着,胸离地很近,像人害肚痛蹲在地上那样。它身上并没血。身子可似乎是蜷在一块,非常的短。头低着,小嘴指着地。那两个黑眼珠!非常黑,非常大,不看什么,就那么顶黑顶大的愣着。它只有那么一点活气,都在眼里,像是等着猫再扑它,它没力量反抗或逃避;又像是等着猫赦免了它,或是来个救星。生与死都在这俩眼里,而并不是清醒的。它是糊涂了,昏迷了;不然为什么由铁筒中出来呢?可是,虽然昏迷,到底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生命根源的,希望。这个希望使它注视着地上,等着,等着生或死。它怕得非常的忠诚,完全把自己交给了一线的希望,一点也不动。像把生命要从两眼中流出,它不叫也不动。
小猫没再扑它,只试着用小脚碰它。它随着击碰倾侧,头不动,眼不动,还呆呆地注视着地上。但求它能活着,它就决不反抗。可是并非全无勇气,它是在猫的面前不动!我轻轻地过去,把猫抓住。将猫放在门外,小鸟还没动。我双手把它捧起来。它确是没受了多大的伤,虽然胸上落了点毛。它看了我一眼!
我没主意:把它放了吧,它准是死?养着它吧,家中没有笼子。我捧着它好像世上一切生命都在我的掌中似的,我不知怎样好。小鸟不动,蜷着身,两眼还那么黑,等着!愣了好久,我把它捧到卧室里,放在桌子上,看着它,它又愣了半天,忽然头向左右歪了歪用它的黑眼睁了一下;又不动了,可是身子长出来一些,还低头看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小动物们(鸽)续》(节选)
养鸽正如养鱼养鸟,要受许多的辛苦。“不苦不乐”,算是说对了。不过,养鱼养鸟较比养鸽还和平一些;养鸽是斗气的事儿。是,养鸟也有时候怄气,可鸟儿究竟是在笼子里,跟别的鸟没有直接的接触。鸽子是满天飞的。张家的也飞,李家的也飞,飞到一处而裹乱了是必不可免的。这就得打架。因此,玩别的小玩意儿用不着法律,养鸽便得有。这些法律虽不是国家颁布的,可是在玩鸽的人们中间得遵守着。比如说吧,我开始养鸽子,我就得和四邻的“鸽家”们开始谈判。交情好的呢,可以规定:彼此谁也不要谁的鸽;假若我的鸽被友家裹了去,他还给我送回来;我对他也这样。这就免去许多战争。假若两家说不来呢,那就对不起了,谁得着是谁的,战争可就无可避免了。有这样的敌人,养鸽等于斗气。你不飞,我也不飞;你的飞起来,我的也马上飞起去,跟你“撞”!“撞”很过瘾,两个鸽阵混成一团,合而复分,分而复合;一会儿我“拉过”你的来,一会儿你又“拉过”我的去,如看拔河一样起劲。谁要是能“得过”一只来,落在自己的房上,便设法用粮食引诱下来,算作自己的战胜品。可是,俘虏是在房上,时时可以飞去;我可就下了毒手,用弩打下来,假若俘虏不受引诱而要逃走。打可得有个分寸,手法要好,讲究恰好打在——用泥弹——鸽的肩头上。肩头受伤,没有性命的危险,可是失了飞翔的能力。于是滚下房来,我用网接住;将养几天,便能好过来。手法笨的,弹中胸部,便一命呜呼;或是弹子虚发,把鸽惊走,是谓泄气。
“撞”实过瘾,可也别扭,我没法训练新鸽与小鸽了。新鸽与小鸽必须有相当的训练才认识自己的家,与见阵不迷头。那么,我每放起鸽去,敌人也必调动人马,那我简直没有训练新军的机会;大胆放出生手,准保叫人家给拉了去。于是,我得早早地起,偃旗息鼓,一声不出地,去操练新军。敌人也会早起呀,这才真叫怄气!得设法说和了,要不然简直得出人命了。
哼,说和却不容易。比如我只有三十只能征惯战的鸽,而敌人有八十只,他才不和我开和平会议呢。没办法,干脆搬家吧。对这样的敌人,万幸我得过他一只来,我必定拿到鸽市去卖;不为钱,为的是羞辱他。他也准知道我必到鸽市去,而托鸽贩或旁人把那只买回去,他自己没脸来和我过话。
即使没这种战争,养鸽也非养气之道;鸽时时使你心跳。这么说吧,我有点事要出门,刚走到巷口,见天上有只鸽,飞得两翅已疲,或是惊惶不定,显系飞迷了头;我不能漏这个空,马上飞跑回家,放起我的鸽来裹住这只宝贝。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其实得到手中,也许是只最老丑的糟货,可是多少是个幸头,不能轻易放过。养鸽的人是“满天飞洋钱,两脚踩狗屎”,因为老仰首走路也。
训练幼鸽也是很难放心的事,特别是经自己的手孵出来的。头几次飞,简直没把握,有时候眼看着你自己家中孵出的幼鸽,飞到别家去,其伤心不亚于丢失了儿女。
最难堪的是闹“鸦虎子”。“鸦虎子”是一种小鹰,秋冬之际来驻北平,专欺侮鸽子。在这个时节,养鸽的把鸽铃都撤下来,以免鸦虎闻声而来,在放鸽以前,要登高一望,看空中有无此物。及至鸽已飞起,而神气不对,忽高忽低,不正经着飞,便应马上“垫”起一只,使大家落下,以免危险;大概远处有了那个东西。不幸而鸦虎已到,那只有跺脚,而无办法。鸦虎子捉鸽的方法是把鸽群“托”到顶高,高得几乎像燕子那么小了,它才绕上去,单捉一只。它不忙,在鸽群下打旋,鸽们只好往高处飞了。越飞越高,越飞越乏;然后鸦虎猛地往高处一钻,鸽已失魂,紧跟着它往下一“砸”,群鸽屁滚尿流,一直地往下掉。可是鸦虎比它们快。于是空中落下一些羽毛,它捉住一只,找清静地方去享受。
其余的幸得逃命,不择地而落,不定都落到哪里去呢!幸而有几只碰运气落在家中的房上,亦只顾喘息,如呆如痴,非常可怜。这个,自始至终,养鸽的是目不敢瞬地看着;只是看着,一点办法没有!鸦虎已走,养鸽的还得等着,等着失落的鸽们回来。一会儿飞回来一只,待一会儿又回来一只。可是等来等去,未必都能回来,因惊破了胆的鸽是很容易被别家得去的。检点残军,自叹晦气,堂堂七尺之躯会干不过个小小的鸦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