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穿越回到从前,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对于我来说,希望像电影《乘风破浪》一样穿越回自己出生之前的时候。这是因为前几天无意中翻到父母结婚前互通的书信,27封信拼凑起来,还原了一段发生在90年代初的美妙故事。
爱情最动人的地方,不是山盟海誓的约定,而是久处不厌,彼此陪伴成为对方的阳光。
一见如故,见字如面
父亲母亲都是山区里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教师,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在老教师的介绍下于1991年11月7日相识。初次见面,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两人的学校分别在山里的两个乡镇,在那纯真的年代,开始互通书信,加深了解,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父亲见过母亲后,就被她的忠厚、朴实以及美丽的外表所吸引,认定了这个女孩子。而母亲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她欣赏父亲的性格、人品和工作能力,但不得不说,对于她择偶的硬性标准,父亲是一个也不符合。
于是母亲提出一个月的考虑周期,同时也提醒父亲这期间不要“过度消耗”。但上头的父亲哪里理会这些“预防针”,在荷尔蒙的驱使之下,书信、电话、会面,对母亲一通狂轰乱炸。11月山里的冬天,父亲经常骑上脚踏车,15公里山里说走就走,来到母亲的学校。他清晰地记得,母亲在下课后走出教室,看到正在等她下课的父亲,母亲瞬间涨得通红的脸。
冬意渐浓,一个月很快过去,而母亲的问号还没有解成最终的答案,看来我妈这纠结体质从年轻时就开始了。母亲的愿望是寻找一个可以带她走出山区,不从事教师职业,并且家庭经济条件有优势的人。二十出头的母亲,认为教师职业多少有些枯燥,希望在另一半身上了解到其它职业的趣味;同时当时姥姥姥爷身体不好,母亲希望能嫁入经济条件更好一些的人家,分担家里的负担。
通情达理的父亲完全能理解母亲的考虑,也看出了母亲的一片孝心。但是父亲认为,生活的地域和经济条件这些不是一成不变的,两人还年轻,努力工作,把握机会,一定可以迎来转变。他在信中鼓励母亲写道“说不准将来教育局、区委大院出出进进,来去自如呢”,可能他自己都忘了,事实上,今天在教育局工作的父亲,已经实现了当年的预言。
母亲后来提出不让父亲去见她,给自己更多的考虑时间。面对母亲的摇摆不定,父亲持续一心一意地付出。在母亲生日的前一天,父亲特意花费一整天从山里往返西单,为母亲挑选了一件生日礼物,在生日当天送去祝福,还差点就吃了闭门羹。终于,在父亲的坚持不懈之下,寒假到来的时候,父亲得到了登门拜访的机会。随后,母亲也来到父亲家“视察”情况。
然而,“视察”后的第三天,父亲就迎来了晴天霹雳,母亲向家人叙述父亲家的情况后,家人并不支持,顺从的姑娘选择听从家里人的意见,给父亲写信终止感情,在那个年代算是分手信了吧。那封信已经被父亲一气之下烧掉,只留下一句贴切的感受描述,“仿佛在寒冬腊月里被浇了一盆冷水”,唉,可怜的痴情人儿。从来不抽烟的父亲,在那段时间只得借香烟麻痹内心的痛苦。
虽然后来父亲试图挽回,但无果而终。就这样,母亲又回到忙碌的工作中,父亲也在别人的介绍下陆续见了3个姑娘,但总觉得不如那个心底难以忘怀的姑娘好。
死灰复燃,绝地反击
很快,时间过了半年,新的学期开始了,9月的一天,父亲不敢相信,自己又收到了母亲的来信。熟悉的字体,娟秀的文字,瞬间把父亲的情思带回到半年前,那个清纯的形象再次清晰起来。虽然内容只是作为朋友间的问候,但这封信像一个信号灯,重新点燃了父亲心中希望的火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母亲重新给父亲写信,母亲只是表示不应该再次写那封信,打破了父亲平静的生活。半年的时间也许给予了父亲理性的沉淀,对于后悔与遗憾,诞生了新的感悟,时间也让父亲更清楚地认识到,有些人注定无法淡忘,所以面对这次天赐的机会,父亲决定牢牢抓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山里邮寄书信的节奏大概是第一天写,第二天寄出,第三天就可以收到。父亲坚持在每个周五的晚上为母亲写一封信,从9月到11月,每周如此,尽管并没有收到一封来自母亲的回信,他也从未间断,定是下了水滴石穿的决心。在11月7日,父亲还专门买了一张贺卡,作诗一首,画上一颗大大的爱心,寄给母亲,那是她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365次日月更替,一颗始终不变的❤”。
不得不说,没想到在众人眼中本分老实的父亲,却把作为语文老师的功底在写情书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难以想象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怎能不动心?奈何他遇上的是我那执而不化的母亲。
面对思念一次次石沉大海,父亲不愿再苦苦等待,终于在11月的最后一封信寄出的时候,在信中知会12月1日就要去找母亲。事实上,父亲寄去的每一封信,母亲都收到了。有缘千里来相会,就在母亲收到父亲这封信之前,她也终于回了信,同一时间主动提出见面谈谈。这便是这27封信的最后一封。后面的故事自然可想而知,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次年就修成连理,后来有了我,有了我们幸福的家庭。他们也纷纷走出大山,继续教书育人,桃李天下,在彼此的工作岗位上都小有成就。
愿望实现,不止于爱情
看了这些90年代的书信,来自心底的情感之弦被这段故事轻轻拨动,久久不能平静。好像很多年已经没有这么大的情感触动,不知道是因为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的故事,还是如今豁达悠闲的父母带给我的反差感。以书信传情,翻山越岭来见你。这样的纯真故事好像往往只存在于美好的影视作品中,现代人在爱情中,不知不觉越发地少了些奋不顾身和“执迷不悟”。确实,不是每个恋爱中的人都能像父亲一样抱得美人归,又有多少“痴情汉”被现实因素劝退。
电影《你好,李焕英》中有句台词:“打我有记忆起,妈妈就是个中年妇女的样子,所以我总忘记,妈妈曾经也是个花季少女。”
我们的父母也年轻过,也曾体会过青春的悲伤与爱情的甜蜜,也曾拥有对未来发展的迷茫与梦想。父母对彼此的爱虽说不上轰轰烈烈如惊雷霹雳,但那绵长的爱,正在用他们的一生对彼此诉说。
我很好奇,那个花一天时间到西单买的礼物,会是什么呢?我也很想知道,在那封被烧了的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痛彻心扉的话语?能让他选择烧掉,让痛苦记忆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如果父亲在打击中放弃,如果母亲没有再尝试一次,那么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会像两条方向不同的直线,交叉过而渐行渐远?
人的一生之中,重要的机会可能并不多,每个人都对机会充满期待,机会未来时期望抓住它,而机会真的出现之后,拼尽全力的人,终会看到胜利的曙光。
我们在爱情、事业、家庭等等每条人生赛道上,都难免面临迷茫、挫折,有的人或妄自菲薄,或浅尝辄止。人只要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就会有光彩。以成长型思维,积极进取去改变,拥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努力拼搏,相信这条路的终点,一定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