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俗之乐与生命之殇

辇内百花绽放,旖旎风流,两人抵死缠绵,热烈相拥。

  破梦者认为,只有灵与肉上的同步,才为结合。

  侧身众生之间,人俱来悲哀的是灵魂与肉体的纠结,如何释放灵魂或是安置肉身,人都难以抉择,至于世俗之乐与生命之殇,唯有性与爱的结合,慰藉着每个错失灵魂的孤独肉身,而落在背上的印痕,是爱最好的证明。

  海洋近乎透明,若不是鱼群游动,这水似乎是不存在的。

  发光的鱼群,泛滥的夜光藻,美丽的栉水母群,还有大鱼遨游……将海底世界呈现的美轮美奂。

  难得的宁静,塞翁觉得自己是徜徉在海里的大鱼,心驰神游四方。

  大海里,生物吞噬着比自己更小的存在,使自己更大更亮,好照亮这片海洋。但当它们大到一定程度时,巨大的身体如瀚海里的星辰,却如同鲸落一般,逐渐被渺小的存在所吞食,回归于无。

  这就是自然。生命的规律。

  “我感觉这云鲸就像潜水艇。”塞翁望着破梦者哂笑道。

  穿过漫长的海藻森林与奇幻的珊瑚山谷,他知道旅行将要结束,将在黎明之前。透过耀蓝的水光,着眼即可看到星海下的世界,这预示着两人将离开星空之海。

  在两人离开星海之际,星空突然倒转,云鲸破水飞跃而出,那花藤帷幔也自然舒展开来,却在虚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座花藤缆桥,直到连接海面才停止生长。

  塞翁抱着艾达,从辇内缓缓走出,来到缆桥边缘,而身后云鲸已入深海,唯剩花藤缆桥静立虚空,仿佛立在桥端即可手揽明月。

  他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艾达之名是破梦者告诉塞翁的,此时塞翁抱着她,沿着花藤缆桥而下。

  那花藤缆桥仍在抽出新叶,鲜花也在绽放,在它绽放的瞬间,彩色的花粉,像鱼儿在水中吐息的脉动。

  那是最美的瞬间,随之塞翁每走一步,身后的缆桥化为彩光逝去。

  “梦无所不能,是最伟大的创造。”

  破梦者艾达缱绻在怀,抚摸着塞翁的胸膛,她对这具强壮的男性体魄尤为痴迷。

  塞翁极为享受,怀中尤物轻若纤云,触之如温玉,闻之馥郁芬芳,这般温香软玉,无孔不入。

  待那花藤缆桥去尽,人立在广阔的水面而不沉,且海不扬波,足底下清澈的海底如水晶宫殿,尽显妩媚。唯剩,茫茫无际,月似千年孤照。

  孤岛似的海豚湾,还有一座长达千米的浮光之桥,它紧贴着海面,更像一个长长的琴键,弹奏着无边的海波。

  当他们走在浮光长桥上时,一道星空之门在长桥的另一端突然开启,伴随潮水洗刷的桥面,更似远在天际的平滑线条,塞翁抱着艾达前行,听闻着月下重复的潮水声,心神荡漾。

  陇月下的星门,是个高大的方形门架,内有繁星点点,塞翁毅然走进,随即门户自闭。

  自此一段旅程结束。

  早已准备好的晚会,随着主角的到来,音乐响起。

  浑暗的舞场,伸手不见五指,一束月光突然落下,所视只有见方之地,一架复古钢琴折射着柔和的光,它无人而弹,琴键却是极有规律的落下,奏出美妙的夜之乐章。

  塞翁与艾达盛装出席,两人月下起舞,从探戈诺舞到华尔兹圆舞,再从爱情伦巴到热情桑巴,两人跳了不下于十种舞蹈,还有凭空变幻的服装、魔幻色彩的舞场,两人意犹未尽。

  塞翁从未跳过舞,他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这狂欢舞会上的乐者千奇百怪,有活着的人、有僵尸、有骷髅……他们吹奏着超大的喇叭花,敲打着骷髅架似的角铁、大小不一的骷髅头架子鼓,更有一位牛仔扮装的骷髅弹奏钢琴,不同方肉音乐风格,却奏着浑一的音乐篇章。

  舞者也是大同小异,有僵尸舞者、还有骷髅新郎与新娘,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各自成为舞伴,而强灯下的僵尸杰克,像是杰克逊转世,跳着太空舞步,引领着僵尸群舞。

  塞翁不禁感慨:“这更像死亡的盛会,生者的狂欢!”

  永夜不消,孤星不落。

  从失忆的人到歧义上神思者,或是成为怀梦之人,活在永生的梦境,被贤者所教化,而所谓的主宰者,在规则凌驾于统治的世界,并无任何实权,尤其在神权的政治上,更是微不足道,破梦者所堪破的也并非梦境,是人类所臆想出来的世界,只是它更容易让人窥破虚妄。

  梦,向来没有好坏之分,所谓淫欲之念,也是人类内心的映照,梦境所回馈的,正是人类潜意识的真相。

  所谓,梦由心生,境由心造。莫不如此。

  塞翁走了,艾达在无悔崖上,看着他跳下悬崖。

  那是界壁。在界与界之间,一方醒来,一方入梦,永昼与永夜之间是相通的。

  此时艾达肩上的信使,却口吐人言,那乌鸦说,“你为何不在星海吞噬掉他呢。”

  艾达抚摸着小腹,她能感觉到那里,有着生命的律动,那是爱,也是希望,更是这个世界的新生。

  “因为你不懂人类!”艾达款款说道,坚定地看着远方。

  很久之前的世界,女神也是如此降生的,灵与肉的结合,才叫新生,更是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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