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偶然

        万物都有各自的生命历程，生老病死，各种外界的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生命也可能即刻烟消云散。

        “天上有鸿雁，地上有泥鳅”。说明泥鳅的分布很广且味美，量大也是肯定的。这么多的泥鳅到哪里去了呢？达尔文说，生物皆链，泥鳅给水禽等一些动物当了食物，人也参与了其中。人是探索自然最广泛的高等动物之一，尝万物也就很自然了。各种昆虫、鱼类、绿植、鲜果等人间百味前人早已尝遍。易得的，且味美的日渐稀少，自然的分散，吃也有一定的风险。那么，人工培育，沿袭古人的训化，很多动、植物实现了人工繁育。丰富了现代人的餐桌，使绝大部分人有了更便利的美食来源。

        泥鳅营养丰富，含多种氨基酸，是人们喜欢且常吃的水生鱼类之一。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捉泥鳅是那时孩子打野味的主要品种。两三个孩子一起，去到那些长年不断水的泥田里，找眼翻泥鳅。扁圆的洞口是泥鳅的门户，它们通过洞口来呼吸，还是寻找食物的进出口。所以，泥鳅洞眼易找。但要把它从软泥地里翻出来，并捉住它就需要摸索些技巧了。泥鳅无鳞，体滑有粘液，只有轻手去捧才能把它捉进你带的桶中。你越是用力，碰到它敏感的身体，定会迅速从指间溜走，瞬间钻进泥淖，无影无踪，再难把它从泥里翻出来了。泥鳅喜肥，那些堆放猪、牛、羊粪的湿泥地里，都是它们寻找食物与暂住的场所，所以有人叫它粪鳅，说它不干净，不能吃。其实哪样东西离开了养育它们的营养物质，又能活得好呢？连蔬菜也都要粪肥来浇吧，不是也没法吃了？还是一样的吃得津津有味。孩子小，是不管它是否干净的，只要能多捉几条，就是下饭的好菜。泥鳅鲜美的味道为大家所喜爱。

        秋天到处都收割完了，有些农人会把家里的家畜杂粪肥提前挑进田里去，这给有水田里的泥鳅提供了食物来源。它们闻着顺水扩散的味道，从田块的各个位置聚集到粪堆边去。尤其是羊粪，那可是泥鳅们的最爱。听老农说，有人在一堆羊粪里一次提到过十多斤的泥鳅与黄鳝。你可知道它们有多喜欢羊粪或羊粪所滋养出的微生物了吧。现在野外早已不比以往了，各种有机磷农药及化肥和除草剂的大量使用，已不再适合它们自然生长繁殖了，野生资源早已枯竭，有些地方都绝种了。这是人祸，生物的灾难。

        为了还能吃到泥鳅，很早以前就有人开始人工繁育养殖，当商品鳅上市销售，甚至出口国外。这有点类似于家鸡的命运，你看它们给人类所提供的优质蛋白，就知道人们对它们有多需要了。成为人类养殖也未尝不可，只是它们也少了些野性，并要不定期吃上些药。给养殖的动物定期吃药，是为保证它们能健康长大，并创造价值而给的特殊关怀。人，似乎不需要这些间接的外来药物，但也不知不觉在每日的三餐与饮用中进入了体内。有些人年纪轻轻就生重病，这与自然有关，与人的各种习惯有关。活好，是共同的命运，善待自然，当然人类自己也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我们在去年春天买回家一些泥鳅来吃，孩子虽没在农村水田中捉过泥鳅，但对活得小动物还是有一定的情怀，也许是基因遗传吧。他偷偷地把一条最小的泥鳅用矿泉水瓶装着养在自己的房间里。等我们发现时已过去好几天了，同它一起的同胞早已下油锅做成了美味进了我们的胃，唯它还活得潇洒，自由在水中不时上浮呼吸一口空气，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害怕。我们把它养了起来，拿快递的副产品泡沫箱装水算是它的人工水域了。我们喂它吃米饭、鱼肉、猪肉、鸡蛋黄等食物，它都欣然接受。后来上网查了一下，小泥鳅对动物性食物更感兴趣，稍大一些后就比较杂食了，很大的那种，又对植物性饲料更亲睐。了解了这些，我们对它投食以蛋、鱼、肉为主了，米饭只是偶尔一次。两三天换一次水，它活得挺精神的，对它喂食时，我把手指伸进水里，它会吻几下，然后沉到底下去等待食物。有时我把食物粘在手上，它又会浮上来吃。早已熟悉了那些动作，它不再惧怕被捞起后的危险。我不知道它是可怜的，还是幸运的，我只知道它的生命对于大千世界中亿万的生命来说，只是偶然的，能“自由的”继续活下去，应该还算幸运吧！

        现在这条泥鳅已在我家养了近两年，它的躯干也比以前长了一倍多。当然，它能好好活着，我们就会一直把它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