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高中是我最美好的时代。明明我们都慢慢地在那个时代里消亡了,但只要愿意,我们还是可以活在记忆里。
这也是为什么离高中时代越来越远,可我仍然想把那部关于高中的小说《后来不再来》写完。记忆如果可以被记录,无论过去多少年,翻开来仍然跃然纸上。
看完《老师好》,电影院的人都一一散去,只有我还坐在那里,看着屏幕上一张张的毕业合影。它们来自于不同地方,发生在不同的年代,相同的是青春里再也回不去的光景和美好。
我还未离开电影院大概是因为暂时还不想从记忆里出来。
我推荐梧桐明天也去看,我说里面有很多情节像极了我们的高中,我想也大概像极了很多人的高中。
我问梧桐还记得高中时代她盛气逼人的模样吗。那时候的梧桐的确是这样的,大家都叫她毒舌,因为她说话从来不给人留情面,直戳要害。无论对谁,她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每次午自习总迟到,班主任说了她很多次。但越说,她迟到的次数就越来越多。而且每次进教室都是两手插着口袋,头昂得老高。时间久了,班主任也就不再说她了。
那一年我们学校有两个音乐班,两个班之间互相暗暗较劲。我们班的学生都不喜欢隔壁班的班主任,为了赢过我们班,他在背后里做了很多猥琐的事情。大家都不喜欢他。
有一次忘了是什么事,班主任派了梧桐去隔壁班和他商量。梧桐回来以后,隔壁班的班主任对我们班主任说梧桐太没有礼貌了,进来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梧桐也丝毫没有隐藏,说自己对待那样的人就是那副态度。虽然班主任还是略微责怪了梧桐,但大家都觉得她干得漂亮。
爱情上,她还是这样。每次和那个男孩吵架都不依不饶,大家在一旁看得都累,劝她她也不听,依然我行我素。到后来,连班主任都麻木了……
梧桐说记得。还有更多更多的回忆,她都记得,只是它们已经死去了,但这时纪念青春最好的方式。
在临近放学前的最后五分钟里,我们偷偷摸摸地用老呆的手机玩真心话大冒险,想着这个点班主任肯定已经回去了。结果却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直接没收了老呆的手机。老呆当时那个呆若木鸡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大家竟哈哈大笑……
我第一次和三三接触是高二分班的第一天。班主任把我们两个叫到了办公室,蹙着眉头打量着我们,然后开怀大笑:“知道为什么把你们两个叫过来吗?”
我和三三摇头。班主任说:“你们两谈的男女朋友我都知道是谁,没接受你们两个以前还以为你们是只知道谈恋爱的差生呢。翻了翻你们的成绩单,竟然是班上的前两名。我对你们赋予厚望,希望能把各自的恋爱停一停,好好搞学习。”
我和三三出门时都很不屑,默契地顶了顶胳膊,从那时候起我们就成为了哥们。我们都是双子座,在班主任面前总是一副不羁放荡爱自由的样子。但其实喜欢在背后默默地努力,我甚至觉得他就是男版的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班主任就经常在班上说“我们班啊,南有三三,北有蕉棠,中有胖然。”
胖然应该是我们班最胖的人了,也是较难管束的。在这之前他已经读过一次高二了,以前教他的老师都说他是老油条。相处之后,我们发现胖然其实是一个性格比较好,也容易相处的朋友。他的模仿能力极强,很幽默。课间总是给大家模仿教务处主任板着手、耷拉着脸,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哄着“再这样下去一律处分”的样子。大家总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当然。
还有我和同桌罩杯晚自习讲话,被班主任调到最后一排的记忆。还有早上天还没亮,就有同学称班主任到班之前就来了相互抄作业的记忆。还有大家到了假期换上好看的衣服装成大人模样一起喝酒聊天的记忆。还有考试成绩出来时,大家围在一起讨论、比拼的记忆……
还有三三上课睡着,被语文老师逮个正着,却死活不承认的记忆。还有那些男孩女孩下了课就去角落悄悄约会的记忆。还有参加合唱比赛时大家排练歌曲的记忆。还有那句“树叶落到一半就艺考”的记忆……
还有高考结束后大家暗自伤神的记忆。还有约定好了毕业后要戳某某老师车胎却始终没有实现的记忆。还有那些说要结婚的情侣最后走失的记忆……
嗯…记忆真是个好东西。不管多老套或是狗血,但这的的确确是我们真实的高中时代。
我们终将走上不同的道路,但只要想起这段记忆,眼眶仍然有湿润的冲动。而我们仍会向前走,正应了那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你们,而是遇见了你们,我才有了这段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