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爱你,但是已经不喜欢你了。”——记一对基友变闺蜜的全过程

悦很久很久以前对我说,喜欢和爱是不同的,就像我这一辈子可能喜欢很多人,但是只会爱一个。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似乎记不太清了。

——哦,是在想晚自习之后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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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我和悦认识了十二个年头,她没怎么变,她说我也是。

初二开始的时候所谓“走班”,我们俩在尖子班里待了剩下两年。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开始了。

他叫戍(下文简称S),她叫元(下文简称Y)。他打破了我一个人的梦境,她闯进了我唯一能守住的圈子。

我的悦——从来波澜不惊、从来理智的悦,慢慢地喜欢上了S。没有什么偶像剧的狗血,也许只是因为某个下午S抛给她的一罐可乐,也许只是因为某个时刻S转头对着她的一笑,我亲爱的悦,就沉沦了。

Y是个比我高比我刚比我更强大的女孩儿。性格直,没什么弯弯绕绕,至于她为什么会被我亲手拉进我和悦之间,大抵是因为走班的第一天,她领着包进教室,毫不犹豫的坐在了我给悦留的位置上——我的邻座,然后摸出一颗巧克力,问我,吃吗?

同样,按照一切偶像剧的发展,S,Y,我和悦,成了尖子班“四毒瘤”。至于“有前科有黑料专业户”的我,自然成为T中有名的“不良老舅”。

悦帮我取出这个戏称的时候,我还在没心没肺地狂笑。

别误会,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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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我们的故事开始的早。

S有一天单独问我,怎样对女孩儿表白。我想起了我的悦,S是个很好的人,这对她很棒,不是吗?

但是你知道感情是怎样的吗?就是哪怕知道把S推给悦她会很开心,却宁愿让S放弃。

——“你小子还敢打上悦的主意了?老舅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S轻轻笑起来。

……这家伙还没表白就这么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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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我还是事无巨细手把手地教起了S如何追妹子。虽然,是个极不寻常独一无二的女孩儿。那时我和我亲爱的悦已经认识了四年,我甚至把她爱去的小店爱逛的街,都和盘托出。我对她的了解,基于我对她的感情,恐怕已经超乎了想象。

后来的事情就很明显了,在我尽心尽力的帮助下,S制造了偶遇、撞衫、绯闻等一系列事件,终于在一个下午扔给悦一罐写了字的可乐,文曰:

“见了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多好的表白。张爱玲的话,我最喜欢的一句,缘由无他,只是悦读了之后说,哪个可爱的姑娘爱到这么卑微呢?l

好想告诉她,我啊。

拜托,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老舅”,看见你的时候,都开出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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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Y问我,为什么要搭这条线。

好玩儿呗!我敷衍了事。

Y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笃定地说:“你不情愿。”

“……”我挺惊讶的,毕竟第一次有人仔细地钻研出了我的心理活动。“是的,我不情愿。非常的不情愿。”

我不怕她误会什么,因为我知道她有多聪明。

“你是因为不想把悦拱手送人才不爽的。你喜欢她。”Y自顾自地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诱导性的话。

“好吧,我服气了。是又怎样,你会去告诉她吗?”

Y撇过头去,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她没头没脑地答:“她不会不知道。”

是啊,悦那么聪明的女孩儿,她真的看不出我拙劣的伪装吗?我好想问,可又不敢问……

只得闷声不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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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Y喜欢悦,我是知道的。

即使她从不言说,但我感受的到。

说来也奇怪,四毒瘤里面,三个都喜欢同一人,无关性别,无关长久,左右只是因为一个悦。

我喜欢她的相守,S喜欢她的健谈,Y呢,可能是喜欢她隐藏的温柔。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Y与S的喜欢很迷茫,他们同我不一样。得出这个结论很简单,因为S在悦和Y之间摇摆不定,三个月后,他选择了Y。

Y呢,在两个星期的追求下,从弯被掰直了。

故事不狗血,因为悦也恰恰发现,那份喜欢,很淡,很淡,淡到在知道后的一瞬间,就可以散了。

因此,四毒瘤还是四毒瘤,只是局势由两弯两直变成了三直一弯,这令那个弯了的我很不爽。

悦没有怒,这令我稍稍放心。

但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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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悦依旧是那个理智的不行的女孩子。

T中是个好学校,所以悦、我、Y和S都上了重点高中。悦和Y在八班,S在九班,我在三班。

异班的暗恋让我觉得又回到了S和悦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那种怎样都无法放心,怎样都害怕失去的感觉。

悦常说“老舅”的第六感很准,我不置可否。确实,模拟考的押题,中考的估分,还有这次。

Y和悦表白了。悦同意了。她说:

“我不在意性别,只是刚巧你表白,我接受。但如果相处下来感到难受的话,就还当朋友好吗。”

至此,两个人先我一步,打破了我和悦的圈子。

确实,我是个怂包,宁愿说一句“厉害”,也不愿把她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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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那个时间段,Y曾经对我说:“我赢了。”

那一刻,我是真的很想一拳打到她的脸上。当然,我想起悦曾经给我包扎伤口的样子,还是把拳头砸在了墙上。

是的,她说的没错,她赢了。

我输给了什么?

我认识悦的时间比她长,

但仅仅是情窦未开的四年;

我了解的悦比她多,

但仅仅只是小学时代的一小部分;

我和悦本来更亲密,

但我怂到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我输给了我自己。

我担心她接受不了同性恋,我担心她会嫌我恶心,我担心她不愿意在感情上花费时间,我担心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一切的担心,在Y和悦的表白面前,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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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8

悦的生日在六月,过完这个生日,我们就要迎来高一期末考,当然,也意味了文理分科和快慢班的标准。

悦一定选理科。她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简直好上了天。

Y的物理在年纪里是有名的出色,但是历史和政治就有些难堪,很明显,她不出意外也要选理科。

偏偏是我。我的主三科都在高水平线上,历史、地理和政治近乎可以满分,物理也不错,然生物和化学却是可以排到全年级四百名之后。

班主任的意思是选文科,高考绝对可以保一本。父母的建议也是文科,因为毕业后工作体面。

我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为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仅仅是拿起笔来那一刻,眼里就溢出了水。我和我的悦,根本分不开。我看到我的笔袋,想起她曾拿去摆弄;我看到我的袖管,想起她曾说好看;我看到我的心,满满的都是她。

落笔就成了理科两个字。

我笑起了自己,哪怕知道整日看Y和悦只会给自己添堵,依旧愿意追随着她。

挺傻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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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9

后来啊,就没有后来了。

悦和Y高考后就散了。悦同我说,“太熟了,没有那种感觉。”

那一刻我突然就发现,我爱上她了。

不是喜欢了。

说到熟悉,似乎我才是那个同她最熟的人。

原来,只需要一个瞬间,我就可以不再喜欢她。

其实悦说的对。我用我整整一个青春喜欢悦,又用了三秒钟爱上她。可我已经不喜欢她了不是吗?

不喜欢了,也就不再暗恋了。

因为喜欢的青春,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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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悦,依旧不改少年心性。

我认识了她十二个年头,终于还是把八年的暗恋换成了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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