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年危机、职业枯竭的那些事…

创造与枯竭

武老师在准备这一周稿件时,有着满满的表达热情,但发现很难形成一个特殊的、理性的主题。

“创造与枯竭”这个主题听上去干巴巴,稍微热情一点的,应该是“唯有创造,才不枯竭”,或者说“让自己拥有一个持续创造的人生”,但他觉得这些表达都还不够。

其实他想谈的内容是比较常见的,一个是中年危机,另一个是职业枯竭。这两个常见的社会现象,讲的其实就是枯竭。

如何让自己不处于人生或职业的枯竭中呢?答案是让你的生命一直有创造的感觉。

枯竭,是死能量;创造,是生能量。

枯竭和创造是如何转化的呢?相信很多人有这种经验,一件你很热爱的事,一旦变成一份正式工作或正规学习后,你逐渐失去了热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武老师觉得是因为你找不到创造的感觉了。从更深层次看,之所以找不到创造的感觉,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失去了话语权。所以实质上,想拥有一个持续创造的人生,先要拥有一个自己说了算的人生。

调查: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验?有一件事,本来你本来充满热情,但最终走向枯竭?或者你有相反的事例吗?一件你本来很厌烦的事,最终却对它充满了热情。欢迎你留言,讲讲这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我喜欢音乐,喜欢唱歌,一直想让自己有一个擅长的乐器。于是就去学了吉他,这可能是门槛最低的,最容易上手的一个乐器。

但学了十几天,学会了最快的从入门到放弃。就是每天枯燥的练习,这样十几天,买了东西之后,就放在那,没有然后了。

我本来很讨厌写作,上学时,语文经常是不及格。但持续写作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从最开始的一周两篇,到现在一周六篇。

到现在每天不写,哪一天不写,我就会感觉难受,就好像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睡觉都睡不好。心里有内疚感,就好像亏欠了。

分享一段鲁米的诗:

让你的智慧保持炽热,

让你的泪水保持闪耀,那么,

你的生命就会日新又新

不要介意像小孩子般爱哭。

男人的中年危机

武老师先讲了一个故事。一天,他的一位朋友到访他家,两人聊天,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深,后来他干脆不走了,半夜里他们继续聊。

半夜聊天时,他被触动了,突然开始流泪,有一种巨大的悲伤弥散开了,武老师深深地感知到了这一点,知道那是一种极深的空虚感。

这位朋友比较年长,他当时已进入中年了。表面上,他过得还不错,但他却总觉得心里发慌,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发虚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和他这一晚的深聊,最终是碰触到了根本,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没有做真正有意义的事,做的所有的事都像是浮在水面上。

对他这种感觉,武老师也有一定的感知,这位朋友做什么事,好像都不能直奔主题、直击要害,他很容易绕,很容易纠结。

虽然他做事非常积极,绝对是个勤奋的人,但因为总是抓不住实在之物,结果,这半辈子虽然过上了还不错的中产阶级生活,可这种要命的空虚感,在紧紧折磨着他。

和他的这次深聊,让武老师想到也许男人的中年危机是指,男人也得“生”一个“孩子”,如果没“生”或者这个“孩子”质量很差,就会有严重的中年危机。

这是一种比喻,男人要“生”的这个“孩子”可以是作品,可以是事业。例如武老师出了十几本书,也算是男人“生孩子”的一种。

出书的确是一种很有诱惑力的事情,武老师见过很多人,自己掏钱出书,例如出一本诗集,虽然一本都卖不出去,但朋友间送来送去,也很有面子。

武老师的另一位朋友,在他看来,他这辈子过得很潇洒,很有女人缘,也挣了不少钱,但他却对学术研究一直非常上心,然后在快60岁时,出了一本非常特别的书,在一个特别的领域,非常有原创性。

可是,这个领域太狭窄了一些,这份原创性并不能给他的书带来影响。但是,他自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出了一本超有价值的书。

他谈起自己书的那份自豪感,和女人谈起自己喜欢的孩子时的那份自豪感很像。

美国著名的存在主义心理学家欧文 亚隆说,每个人都要直面人生的四个根本命题:死亡、孤独感、自由与责任,以及生命的意义。

亚隆提出了一个很常见也很有意思的解释,他说对抗死亡的一个重要办法是影响力,如果一个人虽然死去,但他对这个世界还存留着影响力,那么就意味着他仍然存在着。

男人要“生一个孩子”,并且这个“孩子”能茁壮成长,然后在自己死去后,自己的“孩子”仍然能影响着这个世界。在亚隆看来,这是免除死亡带来的虚无感的一种重要方式,甚至是根本方式。

但在武老师看来,还是王阳明死前的那种说法更为根本。当弟子问王阳明有什么遗言时,他指着自己的心说: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王阳明给这个世界留下了巨大影响,从这一点上看,亚隆的说法倒也一样成立。但武老师还是说了他自己的理解,不过说之前先声明一下,他不是心学专家,所以只是他个人的一种理解,不代表心学或王阳明的本意,更不能说是正确的。

他的理解是人必须真实地活着,唯有真实,才能碰触到存在,就像在前中一再说到的“水流”。

真实不虚,真实地活着,很需要勇气,但这种真实会带给你充实感,带来满满的充实感活着的男人,或许可以免于中年危机,乃至最终的死亡焦虑。

以上是他个性化的语言,再用生能量和死能量的概念解释一下,在整个主题中,有一个基本假设是:

生命能量只有一种,当它不被看见时,会转变成死能量,如愤怒、恨和毁灭欲;当它被看见时,就会变成生能量,如热情、爱和创造力。

王阳明所说的“此心光明”,意思是他的生命能量彻底被看见了,因而是全然的光明。

如果你想进入这种光明,就要真实地活着。真实地活着,自动会有所谓的创造力,因为真实活着的人,就是在碰触存在之水流,甚至直接和存在之水流在一起。

如果活得不真实,你就会有深刻的虚无感,并且总想把那些虚假毁掉。这是因为你那些没有被看见的生命能量,变成了毁灭欲。

讲个故事。有一位女士,她长得很美,工作和家庭背景都非常好,而她先生非要和她离婚,去找一个条件远不如她的女人。

这里需要交代的事件背景是,她先生坚定地提离婚,是在住了两年监狱后,一出狱就向这位女士提出离婚。

于是她的家人和朋友想出了各种阴谋论,觉得她的先生一定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位女士也觉得他们说的很有理。

大家分析出来的阴谋有很多种,但这位女士只能找到蛛丝马迹,因此整天都在脑补,结果活得很累。

武老师问这位女士,如果你问自己的感觉,你认为你先生为什么提出离婚,特别是他跟你说过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话吗?

她想了想,先生对她说的有一段话让她印象特别深刻。他说:

我在监狱里反思人生,发现最后悔的不是住进监狱,而是我这一生都是活给父母看的,我从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之所以和你结婚,也是因为我父母最喜欢你。所以我发誓要为自己而活,很抱歉,你什么都没做错,但我必须这么活。

这位女士说,先生说这番话无比真诚,并且直击她的内心,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这么活的,因而内心有一份说不出的哀伤。

再问她,只凭你的感觉来判断,你认为你先生这番话的理由,占了离婚原因的多大比重?她脱口而出:八成。

再聊聊中年危机,它和老人的死亡焦虑很像。饱满地活了一生的老人,是相对比较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而虚度了一生的人,会特别怕死。

男人的中年危机则是,当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而时间也变得开始紧张,这时过得不够饱满的男人,就会担心自己这辈子荒废了,并且很可能都没机会弥补了,因此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而当生命被死能量彻底吞噬前,我是否饱满地体验了生能量?

如果饱满地体验过,特别是体验过死能量转化为生能量的人,也许会体验到,所谓死能量和生能量本质上是一回事,所以生命归于死亡,被死能量吞噬也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这时就像加拿大音乐家莱昂纳德 科恩在歌曲《You want it darker》唱的那样:

You want it darker.

Hineni Hineni

I'm ready. My lord.

我们一直在讲创造力,真实地按照你的生命感觉活着,这就是一种最具有个性化的活法。当你这样活着的时候,你就在创造专属于你自己的生命,这是一切创造力的源头。

没有这种感觉,没有这个东西,你顶多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工具,而谈不上创造力。

并且武老师有点武断地说:即使是一个再漂亮、再好用的工具,当你进入中年时,一样会有觉得心慌的虚弱感,当你进入老年时,你可能会深深地恐惧死亡。

这里武老师想到了现代舞创始人玛沙 格雷厄姆的那句话:

有股活力、生命力、能量由你而实现,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你,这份表达独一无二。如果你卡住了,它便失去了,再也无法以其他方式存在,世界会失掉它,它有多好或与他人比起来如何,与你无关,保持通道开放才是你的事。

创造力,不仅是你要去创造一个具有创造力的外在之物,而首先是你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的生命,就是一种虚度。

总结

1.男人也得“生”一个“孩子”,而“孩子”可以是是作品或事业,如果没“生”或者这个“孩子”的质量很差,就可能会有严重的中年危机。

2.人必须真实地活着,唯有真实才能碰触到存在,才能使自己的生命能量被看见。真实会带来满满的充实感,饱满地活着的男人或许可以免于中年危机,乃至最终的死亡焦虑。

3.创造力不仅是要去创造一个外在之物,而首先是你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否则生命就是一种虚度。当你真实地按照自己的生命感觉活着的时候,你就在创造专属于你自己的生命,这是一切创造力的源头。

思考

“我发誓要为自己而活,很抱歉,你什么都没做错,但我必须这么活。”这句话真的很有力量。

这两天的我一直莫名不顺利,各种挫折、烦躁的事情发生。让我有了很强的挫败感,感觉自己的能量,随时处于消耗殆尽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崩溃,大喊大叫。

就在昨天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小小的、皮肤光滑,眼神明亮,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突然感觉到我对他有一种喜欢。

我只想对他笑,跟他打招呼。学了心理学之后,发现自己变得更加敏感,更加敏锐。晚上下班回家很黑,去厨房刷牙的时候,又碰到了老鼠,感觉很害怕很孤独。

突然想到,我也许该交一个男朋友。可能是因为我手机坏了,正在修理,一直不在身边。这让我想到前一段时间,写的一个追悼会策划。

当时有一句非常震撼我的话:我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没有真正地活过。

谢谢你的欣赏,观点来自《武志红的心理学课》,对于本文内容,你有其他观点吗?欢迎留言和我一起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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