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代人生活在幻觉中,他自以为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而实际上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别人期望他要的东西。要使大家接受这一真理,就必须认识到,弄清楚一个人真正想要什么并不像多数人想的那样容易,而是人必须解决的最大难题之一
——弗洛姆《逃避自由》
2、一个人能够,并且应该让自己做到的,不是感到安全,而是能够接纳不安全的现实
——弗洛姆《逃避自由》
3、虽然人人都有诸如饥、渴、性等某些需求,但是,引起人性格差异的那些冲动,如爱恨、贪求权力、渴望臣服及沉溺于或恐惧感官享乐等,都是社会进程的产物。人的倾向,最美好亦或是最丑恶的,并非人性固定的生物部分,而是创造人的社会进程的产物。换言之,社会不但具有压抑功能,而且有创造功能。人的天性、激情和焦虑都是一种文化产物;实际上,人自身就是人类不断奋斗的最重要创造物和成就,其记录便称之为历史。
——弗洛姆《逃避自由》
4、自由的代价便是失去安全感。
——弗洛姆《逃避自由》
5、为了克服孤独与无能为力感,个人便产生了放弃个性( individuality )的冲动,要把自己完全消融在外面的世界里。然而,这些冲动与由此而生的新纽带及自我增长进程中切断的始发纽带并不是一回事。正如儿童永远无法在肉体上返回母亲的子宫里,同样,个体化进程在物质上也是不能重复的。此类企图必然带有臣服特征,其中权威与臣服于它的儿童之间的基本冲突永远不会消除口儿童可能在意识上感到安全和满足,但在潜意识里,他却认识到其代价便是放弃力量与自我完整。因此,臣服的结果是物极必反:既加剧了儿童的不安全感,同时又制造了敌视与叛逆情绪。
——弗洛姆《逃避自由》
6、人是喜欢逃避自由的动物。有一个叫“选择困境”的心理学理论,人们害怕选择的理由主要有两个:因为要为选择承担责任而焦虑;因为放弃了另外一种选择而担忧
——弗洛姆《逃避自由》
7、逃避自由并不能使人们复得已失去的安全感,而仅能帮助他忘记他是独立的个体。他牺牲了他个人的自我的完整性,所得到的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安全感。
——弗洛姆《逃避自由》
8、个体化进程是一个力量增长和个人人格不断完善的过程,但同时又是一个丧失与别人共有的原始共同性, 其中儿童与他人越来越分离的过程。这种日益加剧的分离可能导致寂寞的孤立,产生紧张的焦虑和不安全感,如果儿童能够发展内心的力量和创造力的话,也有可能与他人建立一种新的密切而又休戚相关的关系。发展内心的力量和创造力是与世界建立新型关系的前提。
——弗洛姆《逃避自由》
9、如果我们区分常态与精神病症两个概念,就会得出如下结论:一个所谓能适应社会的正常人远不如一个所谓人类价值角度意义上的精神病症患者健康。前者很好地适应社会,其代价是放弃自我,以便成为别人期望的样子。所有真正的个体性与自发性可能都丧失了。相反,精神病症患者则可以被视为在争夺自我的战斗中不准备彻底投降的人。
——弗罗姆《逃避自由》
10、自私与自爱并不是一回事,恰恰相反,二者是对立的。自私是一种贪婪。同所有的贪婪一样,它蕴含着一种不满足性,其结果是永远没有真正的满足。贪婪是一个无底洞,它耗尽了人的精力,人虽然不停地努力使其需求得到满足,但却总是达不到。只要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自私的人总是对自己焦虑异常,他总是不满足,整天心神不定,害怕所得不足,怕错过什么,更怕被剥夺了什么。他对任何可能得到更多的人嫉妒万分。如果我们再进一步观察,尤其注意潜意识动力,我们发现这类人根本不喜欢自己,而是极其厌恶自己。
——弗罗姆《逃避自由》
11、受虐和施虐冲动都欲帮助个人摆脱难以忍受的孤独和无能为力感。
——弗罗姆《逃避自由》
12、人的行为不受固定的先天本能决定,他不得不在内心里权衡可能的行为模式,他开始思考;他改变了自己在大自然中的地位,从完全被动的消极适应变为积极的主动适应,他开始生产;他发明了工具,并在支配自然的过程中,离它越来越远。他开始朦胧地意识到自我或其群类与自然不同;他渐渐明白了自己的悲剧命运:他既是自然的一部分,又要超越自然。他还发现,哪怕竭力幻想否定死亡,但死亡仍是他的最终归宿。
——弗洛姆《逃避自由》
13、渴求权力并不植根于力量而是软弱。他是个人自我无法独自一人生活下去的体现,是缺乏真正的力量时欲得到额外力量的垂死挣扎。
——弗罗姆《逃避自由》
14、自由是人存在的特征,而且,其含义随人把自身作为一个独立和分离的存在物加以认识和理解的程度不同而有所变化。
——弗洛姆《逃避自由》
15、人降生时并没有动物所具有的适应某些行为的机制,人对父母的依赖比任何动物都多,对环境的反应能力也比受自发本能行为调节的动物差得多。他忍受着因缺乏本能机制所引发的所有危险和恐惧。但人的这种无助恰恰奠定了人发展的基础。人在生物学上的弱点,恰是人类文化产生的条件。
——弗洛姆《逃避自由》
16、为了克服孤独与无能为力感,个人便产生了放弃个性的冲动,要把自己完全消融在外面的世界里。
——弗洛姆《逃避自由》
自私根源于缺乏对真实自我的肯定与爱,即缺乏对整个具体的人及其所有潜能的肯定和爱。
——弗罗姆《逃避自由》
17、正如经济制度的特定性决定了人的生活模式,生活模式便成为决定整个性格结构的首要因素,因为急切的自我保存需求迫使人接受他生存的环境。
——弗洛姆《逃避自由》
18、人,他所获得的自由愈多(从半是野兽、半是人的原始状态中脱离出来的意义上的自由),他愈加“个人化”,他就愈别无选择,或者通过自发性的爱和创造性的工作来使自己和世界联合起来,或者通过那些会破坏他的自由和他个人自身的完整性与世界的联结方式来寻求安全。
——埃里希·弗罗姆《逃避自由》
19、自信、“自我感”只不过是别人评判的一种指示,使他确信自己价值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声望(popularity)和在市场上的成功。如果他受人追逐,有声望,那他便是个人物,便有价值;如果他默默无闻,便什么也不是。声望对现代人之所以如此重要,其原因就在于这种“人格”成功成了自我评价的依托。它不但决定了一个人在实际事务中是否能够领先,而且决定了一个人能否保持对自己的自我评价或是否跌入自卑的深渊之中。
——弗罗姆《逃避自由》
20、实际上,现代资本主义之下的人挣扎在绝望的边缘上,紧紧抓住个性这个概念不放,想‘与众不同’,而且只是想‘与众不同’,其他什么都不要。人们渴望它,但这几乎是个性的最后一点残迹。尽管人仍是个活生生的生物体,但他已成了一个机器人,在情感和心智上已经死亡。
——弗洛姆《逃避自由》
21、自卑感与软弱感的根源在于:无力自发活动,无法表达真感觉及思想,其结果必然是用伪自我取代他人和自我。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我们不是我们自己,最大的自豪与幸福莫过于思考、感觉和说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弗洛姆《逃避自由》
22、前个人状态社会既为人提供了安全保护,又限制了人的发展。现代人摆脱了前个人状态社会纽带的束缚,但并未获得积极意义上的实现个人自我的自由。
——弗罗姆《逃避自由》
23、我们的许多决定并非真是我们自己的,而是来自外部的建议的结果。我们成功地说服自己做决定的是我们自己,而事实上,由于惧怕孤立,害怕对我们的生命、百田及舒适的更直接威胁,我们与别人的期望要求保持一致。
——弗罗姆《逃避自由》
24、生物化的需求并非人性中唯一强制性的需求。还有另外一种同样刻不容缓的需求,它虽不根植于肉体过程中,但却深植于人类模式的本质和生活实践中: 人需要与自身之外的世界相联系,以免孤独。
——弗洛姆《逃避自由》
25、“个人不能忍受这种孤立;孤立的人与外界相形之下,变得完全无助,因此,非常害怕外界;由于他的孤立处境,对他而言,世界已失去了统一性。他不知如何适应这个世界。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生命的意义,最后,怀疑任何行为的原则。无助与怀疑麻痹了生命;为了求生,人试图逃避自由。他不由自主地又套进新的枷锁。这种枷锁与原始的约束不同,原始的约束还能给他一种安全感,而逃避自由并不能使人们复得已失去的安全感,而仅能帮助他忘记他是独立的个体。他牺牲了他个人的自我的完整性,所得到的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安全感。因为他忍受不了孤独的滋味,他宁愿失去自我。因此,自由又使人再度套入新的枷锁中。”
——弗洛姆《逃避自由》
26、我们可以说,原则上我自己同另一个人一样是我爱的对象。我之所以能肯定我自己的生命、幸福、发展与自由,是由于我具有此类肯定所需的最基本的欣然心理与能力。如果一个人有这种欣然的心理状态,他也能对自己如此。如果他只能“爱”他人,那他根本就没能力爱。
——弗罗姆《逃避自由》
27、只是整天孤芳自赏,自命不凡,而并不花费精力为自己争取些什么。这是一种缺乏自爱而产生出来的过度补偿。
——弗洛姆《逃避自由》
28、人与上帝的个体化关系是人的世俗活动个体化特征的心理准备。
——弗罗姆《逃避自由》
29、动物发展程度越低,它对自然的适应能力就越强,它的所有活动便越受本能和反射行为机制的控制,某些昆虫的社会化组织都完全是本能使然。相反,动物的发展程度越高,它的行为模式的灵活性就越大,出生时的结构调整功能就越不完整,人就是这种发展的顶点。降生伊始,人是所有动物中最无助的。他对自然的适应基本以学习过程为基础,而不是受本能的决定。
——弗洛姆《逃避自由》
30、他形单影只,自由自在,但又觉得无能为力,恐惧异常。新获得的自由成了诅咒,他摆脱天堂甜蜜的束缚,获得了自由,但却无法自由地治理自己,无法自由地实现个性。
——弗莱姆《逃避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