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从机械公民到科幻文学

如今,人工智能无处不在。据说日本已于近日启用智能机器人导购,而广大男性“期待”已久的恋爱机器人正在进一步研发当中,在一项关于“是否愿意和AI谈恋爱”的调查中,近六成日本男性表示愿意,大跌眼镜,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不知国内如何?

更早一些时候,还在世的著名物理学家霍金就曾担忧道:“如果人类在未来不加以控制的话,人工智能也有可能是人类文明的终结。”这种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因人工智能而造成伤亡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比如工厂的智能机器人突然失控,将利爪伸向了工人,比如智能汽车特斯拉在某次自动驾驶过程中迎面撞上了飞驰的另一辆汽车,灾难无法挽救,等等。

这样的例子让人不安,就像那个拥有阿拉伯国籍的机器人索菲亚在回答记者提出的“你是否会毁灭人类”的问题时,那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会毁灭人类”一样,也让人捏了一把汗。虽然这也许只是无心(机器人有心吗?)的一句话,抑或是某个调节气氛的玩笑(机器人也会开玩笑?)。

“她”当然没有能力毁灭人类,要知道现场起码有几百乃至上千号人,每个人吐口唾沫就能让她陷入瘫痪,但目前看来没有必要这样做。智能机器人还处于十分脆弱的阶段,未来的事情,就不好说了,霍金也无法预测。

想想,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人工智能”的?是手机上那个绿色的小机器人?还是某游戏公司开发的汤姆猫?又或者是浏览网页时的关联推荐?当你早晨被闹钟叫醒,天气预报告诉你未来几小时内将有寒流入侵你所在城市,你给你母亲订购了最新款的保暖衣,然后你驾车去上班,车上的语音系统不时向你汇报路况信息……在这个过程里,你接触了数种人工智能的产物,闹钟、天气预报、网购、驾车等等,二十多年前,还是畅想,现在是现实,活生生的。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悄然改变了你的生活方式。

但你可能仍然不知道何为人工智能。关于人工智能的定义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就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好了:人工和智能的组合本来就是“悖论”,“智能”(尤其在思维上)似乎是人的特质,而人工得来的智能(某种脱离人类而存在的东西)便不再属于“智能”的范畴了吧,顶多就是一种对人类智能的模拟,这大概是人工智能的一种倾向,至于方式,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说深一点,人工智能是人类目前已经发现的,且正在不断探索的突破人类局限的一种手段。它的对应物就是上面提到的各种啦,还未详尽。

说了那么多,人工智能跟文学有什么关系啊?你以为文学能避开人工智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拿较近的例子来说吧。去年11月份,瑞典文学院又爆冷门,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日裔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这位新任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早在十年前就以“克隆人”为题材写了一部名为《千万别丢下我》的长篇小说,探讨人与克隆人之间的关系,这在严肃文学中并不多见,此时的石黑一雄还没有捕捉到“人工智能”的气息,而获奖之后,当被问及近来有何写作计划时,石黑一雄如是说:“我最近对人工智能的题材比较关注,即科学和技术的突破会对我们的社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目前正在创作的小说就是围绕这些题材。”让我们期待他的作品。

这一边,中国著名作家韩少功也于去年六月份在《读书》杂志上发表一篇名为《当机器人成立作家协会》,在文章里,韩少功不无幽默地说,如果机器人成立作家协会,好处不少:不会要吃要喝,不会江郎才尽,不会抑郁自杀、送礼跑奖,也免了不少文人相轻和门户相争。这当然是调侃,他真正要探讨的命题是:机器人,也就是人工智能将对文学造成怎样的冲击和影响。经过一番思考,他提出了三个观点:

观点一:人工智能已经在几乎所有需要思考的领域超过了人类,但是在那些人类和其他动物不假思索就能完成的事情上,还差得很远。

观点二:眼下有些通俗文学的写手已经半机器化了,比如俗称“抄袭助手”的软件。但如何面对实际生活的千差万别和千变万化,创造新的价值判断,超越成规俗见,则可能是它们的短板。

观点三:我从不对人类的未来悲观,始终相信自然和社会的自我调适能力。我只是觉得眼下很多文科生太不关心和了解科技,很多理科生则太迷信科技,在价值观问题上脑补不足,严重缺弦。韩少功算是比较理智的了,可惜他不会写有关人工智能的小说,但他的这篇文章已经表明作家对“人工智能”的重视了。

而学者温儒敏则明确表示:“机器人替代不了鲁迅。”温儒敏研究鲁迅,也喜欢鲁迅,他这样说实在袒护鲁迅吗?按他的意思,鲁迅身上的那种“异端”思维是机器人学不来的,也是鲁迅之所以为鲁迅的重要原因,亦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面对“人工智能”对文学的“冲击”,他坦言:“我们今天读书,从作品中学什么?简单说,要使自己成为一个机器人所不能替代的人。”这倒是让人心下安慰。

其实啊,要说起“人工智能”对文学的影响,“科幻小说”是绕不过去的。无论是最早的由玛丽所著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现代普罗米修斯》》中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还是《白鲸》的作者麦尔维尔在《钟楼》中描写敲钟的智能人偶,又或者是德国作家霍夫曼的《沙人》中描写的神秘人物“沙人”制造出女性智能人偶,又或者是法国作家维里耶·德·利尔-亚当的小说《未来夏娃》中的由爱迪生为好友埃沃德制造的一个和真人女性极度相似的智能机器人哈德莉,等等,都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作家们对“人工智能”的幻想和痴迷,即便那时候人工智能根本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得以呈现。而这些作品也或多或少传递出作家们对于“科技”的反思,人偶误杀人类,或机器人造成人员伤亡,皆并非杞人忧天,这样的想象已在上文提到的例子中真实上演。

实现的岂止是“事故”,你看,科幻小说之父凡尔纳《海底两万里》中的“潜艇”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吗?除此之外,现代直升机的发明者埃格-西科斯基是在他小时候读过的这位著名科幻作家的书《征服者罗比尔(Clipper of the Clouds)》的启发下,发明了直升机。

美国科学家罗伯特-哥达德制成第一枚液体燃料火箭,并于1926年3月16日成功发射升空。他是在阅读了1898年报纸连载的H.G-韦尔斯描写火星人入侵地球的科幻小说《世界大战》后,开始迷恋上太空飞行的。后来哥达德回忆,星际飞行的想法“引起了我无限的遐想”。

1914年,H.G-韦尔斯推出科幻小说《解放全世界》,设想1933年出现“人造”原子能,随后发生一场毁灭性的世界大战,最终出现一个爱好和平的全球政府。物理学家利奥-西拉特1932年读了这本书,这帮助他在1933年解决了产生核链式反应所面临的一个问题。同一本书还促使西拉特在二战后积极从事控制武器和国际和平利用核能的活动。摩托罗拉公司的产品研发部门负责人马丁-库珀认为,是《星际迷航》里的发报机促使他在20世纪70年代初设计了第一部手机。库珀说:“对我来说那并不白日梦,而是一个奋斗的目标。”

以上提到的还只是“人工智能”对文学的影响的一方面,即作家可借“人工智能”这一题材创作小说,从而影响世界进程;另外一方面,文学的主体正在由“人”变为“机器”。机器人“小冰”写诗也好,机器人续写《哈利波特》也罢,这些作品的创作主体是“机器”,也即“人工智能”,而非“人”。如果文学真的是“人学”的话,那么机器人写出来的东西可以算作文学吗?还是另外一种文学的表现形式?话又说回来,这些机器人不也是人造出来的吗?他们根据人类编写的代码行事,那么他们写出来的东西岂不是也和人相关?也可以归为文学咯?这些问题有待探讨。而这,大大超出了文学的现有的格局。

未来的“人工智能”会怎样呢?未来的文学又会如何?这是一个小说片段:

2217年,人类开始在空中建造房子,而在一百年前,移民火星的计划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据人类和机器人科学中心研究表示,在火星上建造城市是可行的,要考虑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从根本上解决供氧的问题,目前,火星基地共有居民一百余万,预计十年后,将有多达一千万人获得火星移民资格。

地球依然是人类的故乡,同样的,也是“仿生人”(这一提法最早见于两百前的电影里,仿生人只是机器人的更高表现形式,实质上还是机器人)的故乡。空中建筑的实现,归功于“空气动力学”和“量子物理学”取得的巨大突破。机器人也被纳入了“地球公民”的群体之中,他们与人类签署了《人类与机器人联合声明》,并以此为行动准则,而多年前,著名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提出的“机器人学三大准则”早已不再符合需要,本来也只是一种参考。

人类和机器人创立了“人类和机器人文学联盟”,联盟的总部就设在“天空之城”——“星云一号”之上。“文学”已非两百前年的面目,作家们近期将聚在一起共同商讨文学未来,主题为:人机文学的新空间及挑战。著名作家陈正伦(人类)和著名作家卡斯特(仿生人)届时代表双方发言,据悉,火星基地方面也会派出作家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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