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七十八次去应聘,和前七十七次一样再次被拒绝。
我已经有些麻木的去拿回我的简历,抬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荧屏上的方案和我画下的未来蓝图,仿佛都在嘲笑我。
走出会议室,我木讷的朝楼下走,每下一个阶梯,我就停下来发一会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直是他们不屑的表情。尽管我强制自己抛弃掉那些悲伤的想法,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那失落又夹杂着气愤的情绪,悲伤似海水一遍遍向我涌来,淹没到头顶,让我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窒息,压抑,让我无法呼吸。
我沿着马路边朝前走,一阵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落叶被我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第一回,我多么希望这路能够再长一些,长到足够我用来抵抗无边的失落,用来去接受这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此时此刻我是一只兔子,我想我的耳朵一定耷拉到脚底,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自己就是一个兔子。
可我不是兔子,也不能成为兔子,我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的人。我们都是普通人,遇到开心事会大笑,遇到难过会伤心,会低落。
我不是一个不会反思的人,我曾在每一个空闲的时间里,吃饭的时候,在地铁上,收拾房间的时候,我仔细的思考着,为什么我的方案会被拒绝,是我的演说不够精彩,还是我的创意不够新颖,关于我所能想到的所有答案我都想了一遍,也许他们拒绝的不是我的创意,也许拒绝的是我,是我这个人,是我自信到有些自负。
曾经有人告诉我,他说,你要去学着迈出第一步,踉跄的往前走,工作也好,写作也是,总之你要学会按下开始键,强迫自己与恐惧作战,有些闲言碎语,有些轻视,它们存在的目的都是在于让你不再脆弱,你要表现的与众不同,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因为你的另类太过令人惊奇,而是世人都已习惯接受常规的那条路,因为走的人多,路就成了正确的。
我一直都想改名字,因为我觉得我之所以事事不顺,有一半原因在于我的名字上,崔北,多么搞笑的名字,倒过来念,悲催,是够悲催的。
之前的同学对我都很好奇,疑惑我是怎么能把生活过成现在这样贫穷撩倒,能混成这样,也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一直在失败中改进自己的想法,融入新的想法,换了一个个不同的环境,引推着关于我的人工智能与大数据互联网+融合的新型平台,人工智能是未来发展的趋势,只会被普及推广,不会被落实淘汰。
曾经有一家公司,听了我的想法,他很赞同,但他最后还是拒绝了与我的合作,因为他觉得我的想法很理想,缺乏可实践性,如果要付诸行动,所需要付出的远比得到的代价更要大。
后来被拒绝的多了,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沉浸在失望中。大概是摸索到其中一些门道,了解到了不同的应聘公司要的是什么,怎么去讲才更能被认可,无非也就是那些。因为不停的改不停的磨炼,我的创想由最初的雏形渐渐走到了成熟,连我自己也惊叹于这个成长,所谓量变走向质变也就在于此。
大概是我在这个城市漂泊的第七个年头,我的想法终于吸引了一家上市公司的采纳,我自然的成为了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于是我第一次拥有了我的团队,可以和我的团队一起去实践我规划的蓝图。
项目实践推出市场那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待在办公室,守在电话旁一步也不敢离开,我的手心满是冷汗,在我看来它不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实践,它融入的不止是我的心血,还有我们整个团队的心血,付出了这些年,胜败皆在于此。
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深深的煎熬,中午数据部门给打来电话,电话那头,他足足沉默了几秒钟,那时候,我心里的小鹿不再乱撞,是直接撞死了。
对方突然一改严肃,在电话那头大笑了起来,恭喜你,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像计划中那样顺利,祝贺你,你做到了。
也许正是那天,我彻底的明白了喜极而泣这个词语的含义,是因为终于得到认可,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肯定,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高兴,没有什么可以来代替我此刻的心情,那种喜悦是我无论怎么动用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
我也因此一炮而红,我崔北成了互联网界久久不能褪去的神话。
后来我也想像那些成功人士一样,穿着靓丽,站在最好的讲台上,讲述着我的过去。
后来我的朋友对我说,你知道有一种鸟吗,它一辈子只属于天空,永远不会停驻陆地,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落地。你为什么成功,你靠的是硬件,是实力,你不需要讲述你的过去,不需要那些虚无的包装,你就是你,你只能是你。
也有更大名气的公司和之前拒绝过我的公司试图说服我再续合作,我没有任何思考的一口回绝掉,不可能。
你要一直向前走,只是向前走,不要频频回头,当你走到最后的重点时,你再回头,回头看看来时的路,但要忍住别哭。